他这会倒是乖乖配合。
喂完麦片,我盯着时间,五分钟一到就让他服了下退烧药,现在可以睡了。
我不困。
林彦湿漉漉的黑眸含情看我。
我揉了揉他浓密乌黑的发,不困也要睡,感冒就要多休息。
这样才能快快好起来。
然然,昨天,林彦停顿片刻,我说的那些,你会不会生气?他小心翼翼的问。
既然担心我生气,那为什么还要说?不想再同你有秘密和隔阂。
他眼睛里满是赤诚。
我也觉得坦诚相待最好了。
那这么说,你是不生气了?林彦欣喜道。
我不生气是指你坦白的这个行为,不代表不气你之前做的那些。
威胁式求婚,可太行了啊林彦。
那要怎么你才能消气?他一副但凭处置的模样,随即又补了一句,除了不许离开我。
我不离开。
你赶紧睡吧,等你好了我们再聊这个。
等我睡醒你还在吗?我想一睁眼就看到你。
生病的林彦格外粘人。
你是睡美人吗,我好笑道,行,我一定做你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
可以闭眼了。
等林彦平稳的呼吸声传来我才离开床边。
我在沙发上失神的坐着,回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林彦昨天说的那些言犹在耳。
他问我还生气嘛?气他疑神疑鬼,害我担心的不得了。
坐了一会,我起身去厨房准备给自己找点吃的。
手机突然响了,是陈清然。
自从上次餐厅那顿饭过后,就再也没联系过。
怎么这会突然来电了?我因着知晓了事情的真相,现在面对陈清然总归是有点不悦,是林彦威胁不假,但是陈清然不也是默认般的放弃我了嘛。
被一个自己喜欢了十几年的这样放弃,任谁也会难过吧。
真不知道那时的安然怎么过来的。
铃声响到第四下,我还是接起了电话。
我们见一面吧,我有话要说。
陈清然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清朗的竟有些不真切。
什么话?我声音冷淡。
那边默了会,小然,你还在怪我吗?我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怪你什么?是怪你一走了无音讯呢?还是怪你当初的放弃呢?你都知道了?你想起来了吗?对不起。
他声音蕴含悲切,我知道不管我说多少遍对不起都不管用了。
可是小然你能不能给我机会?也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我们重新开始。
我觉得有些好笑,我已经结婚了,我现在是林彦的夫人。
我们之间种种已经都过去了,全都成为过去式了。
不,他提高了音量,又拼命克制住,我在国外的这些日子没有一天放下过你。
小然,你不是一直想嫁给我吗?离开林彦,我们重新开始。
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放开你。
陈清然,我打断他,你如果再继续这个话题,那还是挂了吧。
静默了许久,我正要挂断电话时,陈清然的声音响起,为什么?你一直以来爱的人不都是我吗?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你,只是计划必须有执行的先后顺序。
我当初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疲倦的闭上眼睛,陈家二公子不能变成私生子,你为了利益要死守住这个秘密,我理解,毕竟感情哪有真金白银来的实在。
我当初也算为了你,不惜搭上自己的婚姻。
说到这,我忍不住腹诽,这个傻姑娘,真是傻到家了!这世上多的是不能重来的事,我们之间,在我嫁给林彦的那一天就已经彻底结束了。
陈清然,祝你前程灿烂,得偿所愿。
没等他再开口,我就挂断了电话。
若不能偕老与共,那就祝你求仁得仁。
林彦睡的沉沉,他睡着时整个人都柔和下来,长长的睫毛如鸦羽,在眼下扫下一片阴影。
我盯着他的睡颜。
在你这,我是第一顺序吗?每隔一会为他测量一次体温,直到第三次测量,林彦的体温终于恢复正常。
我这才放下心来,躺到了床上。
却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天一早,我睁开眼就去隔壁卧室看林彦,昨晚怕打扰他,我睡的旁边。
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林彦还在睡着。
难得一次比他醒的早。
我洗漱完来到厨房准备些简单的早餐。
已经快到八点了,林彦还没醒。
他向来精力充沛,觉也不多,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睡懒觉,实在不忍心叫醒他。
昨晚答应他在他醒来之前会一直陪着他。
还是请个假吧,我实话实说家属生病了,我留家照看。
纪主编很快回复了,好的。
不用挂着社里,好好照顾林总,笑脸。
放下手机,林彦也醒了。
我睡了这么久?他有点难以置信。
我好笑道,十多个小时,睡眠质量很优质。
去洗漱,完事后过来吃早饭。
是。
林彦神采奕奕,看起来已然恢复了。
餐桌上,我的厨艺没有你好,凑合吃点。
林彦笑的眉眼弯弯,很捧场的吃了起来。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他摇头,好了。
我身体一向很好,这会已经没事了。
所以你是怎么搞的?为什么突然生病了?可能是心病,现在已经痊愈了。
林彦不正经道。
那个日记?里面都记的什么啊?他试探着问道。
记得你。
啊?林彦有些难以置信,歪头道,肯定没什么好话。
我笑道,你这自我认知还挺清晰。
也没什么,无非就是学生时代的林总见义勇为打打流氓啦,还有抢兔子灯啦。
我看着林彦的表情,他眉头一扬。
那不叫抢,你这用词不准确,他理直气壮道,我当初可是给了一大朵棉花糖,换的!我咯咯笑起来,强买强换?是不是你放在办公室休息间里的那个兔子灯?林彦终于浮现出那么点不好意思,嗯。
为什么?我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
因为我看上那个兔子灯了。
林彦一本正经的答道。
我问的不只是兔子灯。
为什么?这么喜欢我?林彦却不好意思起来,移开目光。
和昨天的他判若两人。
就是喜欢。
他近乎执拗的道。
因为小时候我把你从蹦床上推下去,你对我一见钟情?我支着下巴问。
林彦扬了扬眉,是,但也不是。
我好以整暇,听他解释道,不是因为被推下去才钟情,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你。
如果换了旁人敢推我,我肯定要胖揍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