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晨挠着头笑了笑,看起来有些憨厚。
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愿意跟着你一起努力。
你就不怕我是人贩子,把你卖了?苏晚吓唬他说道。
苏晨的脸色果然变了,有些害怕地看着她,眸子里的胆怯十分明显。
不……不会的,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
苏晚看他畏畏缩缩的模样,心想,这男人怎么笨的如此可爱,于是故作一个邪恶的表情,吓唬道:哼,知人知面不知心,其实我已经跟小倌店的掌柜的商量好了,把你卖一百两银子。
苏晨听了有些不高兴,撇撇嘴说道:你若真的卖了我,那为何还要告诉我呢?因为我猖狂啊。
我不信,你看着不像坏人,真的坏人不会跟乞丐分吃的!苏晨很是肯定地说,满目真挚的光芒。
苏晚看着他的眼睛,不由愣了一下,心底莫名软了。
他就像一只白白净净的小奶狗,睁着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让人难以抗拒。
真无趣,不逗你了,我要去客栈接人,咱们连夜出城吧。
为什么?苏晨疑惑。
现在不跑,万一明天玲姐一打听知道我们是蒙她的,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
那……那我跟你一起去客栈。
苏晨紧张地抓住她的袖口,好像生怕被丢下似的。
苏晚无奈,只好带着他一起离开,走之前还将身上一些散碎银子放在了两个小乞丐身边。
回到客栈,花容已经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将行礼收拾好了。
姐姐,你没事吧?我已经收拾好了。
说完,她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苏晚见状,不由担心道:你这个身体不适合舟车劳顿,要不还是先养病?不要因为我拖累了你们,不如我们在路上喝药,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姐姐别担心。
好吧,那我去煎药,苏晨你去雇马车。
好。
一个时辰后。
官道。
夜幕中赶路的人很少,零零散散路过几辆马车,大都慢吞吞地前进着,只有苏晨快马加鞭地赶路。
明日一早,玲姐一定会反应过来,若走得太慢就会被追上。
花容喝了药靠在苏晚的怀里睡着了,升高的体温也逐渐降低恢复正常。
苏晚松了口气,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有凉风吹进来,格外清爽,不由舒服地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她一闭眼,脑海中便闪过无数的画面。
耳边,回荡着那个男人的声音。
晚儿,万一我不在这人世间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照顾好孩子,有机会就为我报仇,若实在不行,就拿着我给你和孩子留下的钱财退隐江湖吧。
我这一去大概是九死一生,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要记住我的交代,好好活下去知道吗?这一次如果你能平安回来,并且杀了叶淮,我就……就怎么样?我就重新嫁给你。
说好了不许骗我!……苏晚猛然睁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马车内,心中如雷击一般凌乱。
这些回忆一直在扰乱她,最近,越来越频繁,尤其是在她非常非常疲惫的时候,总会冒出来一些片段。
可是苏晚不想记起,也不想陷入过去。
眼前是新世界,是新的开始,是她刻在骨子里的对自由的向往生活。
可是……苏晚又犹豫了。
如果未来有一天,她想起来了,记得盛凌然,记得孩子们,记得曾经在一起的时光,埋藏在心底的爱意涌出。
她该怎么办?她会后悔吧?只是那个时候后悔,也晚了。
想到这里,苏晚反省自己是不是有些自私,丢下一切就这么逃到了天月楚国。
先不说他们会不会着急,最起码的担心还是有的。
如果是自己,面对不知死活的亲人或者爱人,又该有多担惊受怕?想到这里,苏晚掀开车帘喊道:苏晨,你停一下。
勒停马车,苏晨紧张地问:怎么了?没什么,我想……方便。
苏晚随便找了个借口。
需要我陪你吗?看着远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树林,苏晨担心地问。
你陪我?你个大男人怎么陪我?我背对着,不会看的!那声音呢?我……我捂着耳朵。
不用麻烦了,我没这么胆小。
说完,苏晚将花容安置在一旁,然后利落地跳下马车向路边走去。
她的身影渐渐隐没于黑暗的丛林里。
苏晨则抬头看了一下天色,现在已经是寅时,他们走了很远,玲姐就是想追,恐怕也追不上了。
他叹了口气,终于放下了内心的负担,靠在车门上耐心地等着。
不一会儿,苏晚从林子里回来。
你进去休息一会儿吧,我来赶车。
不用,我可以的,哪有让女人赶车的?这里是月楚国,天马上要亮了,你一个大男人坐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合适吗?苏晨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像个小怨妇一样极不情愿地退进了马车里。
他小声地嘟囔道:什么破国家,简直是欺负男人。
苏晚听到了,一边驾车一边说:那天盛呢,还不是男尊女卑?可自古以来,女尊男卑就极少,天盛才是正常的。
谁说正常?凭什么女人就要像货物像附属品一样被男人掌握着?什么三从四德、什么贞洁烈女、什么贤妻良母……为什么这么多约束女人的规矩,而男人就可以为所欲为?那……那也是老祖宗们定下的规矩。
哼,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男权社会自然是偏心男人。
就算如此,那也不能女尊男卑,最起码的平等要有吧?平等?如何平等?男女从生下来就注定不一样,成人后体重、身高、力量等等都很悬殊,若真的男女平等,那就是扯淡,你让老虎和绵羊平等,可能吗?那你说怎么办?反正不是男尊就是女尊咯?只能说……这个世界还不够文明,我相信未来有一天,会有真正的平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