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只有段母和段父在讲话。
除此之外,很是安静。
段靳宸突然说了句话,下个周开始,我要去思瑶学校代课。
一句话就像平地一声雷,打破了满室的寂静。
段母一脸莫名的看着他,心想儿子不是吃错药了吧,你一个大学教授去初高中带什么课。
从来没听他提起过,这也太突然了吧。
虽然儿子初高中也是在这个学校,可这跟他代课也没关系啊。
总不至于怀念过去吧,她可不信自家心眼比筛子还多的儿子,突然从良了。
段父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奇怪的暼了他一眼。
让你回集团帮你大哥,你不去。
现在倒是热心的很。
段母笑眯眯的问他,怎么突然要去代课了,你最近很闲吗。
如果很闲的话,我给你安排点事情做吧。
段靳宸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糊弄人。
我是为了思瑶,怕她被人欺负了。
其实事情倒也简单。
段靳宸的一个朋友,委托他帮忙找一个数学老师。
这个朋友也是圈子里的一个奇葩,叫林丞。
好好的富家少爷不当,倒是跑去当了老师,当时这事一度上了圈子里的头版头条。
林丞带的班级,有个数学老师家里有事,请了好几个月的假。
就想着段靳宸或许有合适的人选,就问了问。
当时他们几个朋友在包厢聚会,都在说话,还挺热闹的。
段靳宸端着一张冷淡脸问他:你看我怎么样。
林丞震惊的差点把杯子摔了,一脸你在开玩笑的表情,很懵,很迷茫。
段靳宸脸色不变,拿了一杯水把玩着。
白色的衬衫被灯光照的有些刺眼。
你觉得我很闲吗潜台词是,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没在浪费时间,也没和你开玩笑。
林丞看着他的表情,知道他是来真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既然他答应了,就一定能做好。
27岁的数学教授,段靳宸的光辉履历,简直吓人。
说上一天一夜也讲不完的那种。
林丞贼兮兮的盘算着,带那群兔崽子,我们简直是赚大发了。
他故作淡定的问段靳宸,认真的,不反悔?另一个人只是拿过桌上的手机,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做的决定,不后悔。
之后和剩下那三两个人说了有事先走一步,就离开了这里。
只留下林丞坐在沙发上冥思苦想,却怎么也想不通是为什么。
此时,段靳宸面对段母的连环追问。
也只是官方的回答了句。
林丞找我救场的,刚好最近也没不是很忙。
官方的说辞骗不了段母,可她也不是非要刨根问到底。
儿子早就长大了,只是在她眼里总觉得还是个孩子。
自家儿子,从小就有主意。
她也不担心什么,只是对孩子总是多了一份担心。
无论他是否聪明优秀,只因她是母亲。
吃完饭,段靳宸回了房间,开始处理工作。
段父和段母在客厅里。
老段啊,你说靳宸是不是最近有情况了啊?,我以前可没见过他这么热情过。
段母敏锐的觉察到自家儿子最近的反常,像是卸下了一层假装的面具。
连说话都变得多了起来。
因为小时候的那段经历,开始的时候只是单纯的性子冷淡。
后来自从经历过三年前的那场车祸之后,开始还好,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不知道怎么了,像是把人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翳。
那些时候看着儿子伪装,她心疼的要死。
却也不敢问出口,怕他不仅要顾着课业,还要分心担心自己。
今年终于回国了,她也可以时时看到人了,才慢慢放下心来。
却在最近,看到儿子的转变。
段父不语,良久才扶了扶眼镜框,调侃她道,你不是已经有想法了吗。
还需要我的肯定。
段母锤了一下他。
你这人,我这不是让你帮着参谋参谋吗。
段父很是坦然,儿子们都大了,我们管不了一辈子。
孩子们生来就是雄鹰,而非弱小的鸟儿。
会遨游在天际,而他们的牵挂和放不下,终有一日会变成束缚他们翅膀的枷锁。
段母说,我又何尝不知道呢。
只是靳宸从小就聪明的过分。
我怕他慧极必伤啊。
人们总说,上帝关上了一道门,就会为你开一扇窗。
可这句话在段靳宸身上并不适用。
家世,才学,相貌,样样皆出色。
别担心了,夫人。
我看我们儿子正常得很,他不需要我们过度的担心。
雄鹰总要展翅高飞,船只也要扬帆起航。
在书房里的段靳宸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
终于处理完了学生的邮件。
并不知道夫妇俩的暗自讨论。
既然准备去代课,还是要备备课的。
课程难度对他来说很简单,他需要思考的,是面对学生时的讲课方法,怎么能让他们更快速的掌握。
既然答应了,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
窗帘被风吹的摇摇晃晃,轻轻的吹拂着墙壁,它像喝醉了酒。
此时,御景苑。
苏慕正在家收拾东西。
素手轻拈起水果盘里的一颗提子。
抵着唇思考着,络子是打完了,怎么送还是个问题。
开始只是想送学生们个东西,留作纪念。
毕竟她在学校的时间可能不是太多了。
买的时候也很纠结,贵族学校里的孩子什么都不缺,送什么倒成了难题。
桌子上一堆刚完工的香包络子,零零散散的躺在上面。
两个颜色,豆青色和靛蓝。
是素色的缎子,上面坠着些精致的花纹。
有种古韵的精致美,既讨喜又好看。
苏慕跪坐在羊绒毯子上,把香包一个一个的包装好,放进盒子,装在了纸袋里。
整个过程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可她始终都是温柔认真的样子,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算了,先放在家里好了。
等我先想想怎么和他们说。
手指翩翩而动,像是在舞上一首谱子。
她就静静地坐在那,快下山的太阳光透过窗子,打在她的脸上和肩膀,为她渡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睫毛一颤一颤的跳动,像美丽的蝴蝶飞舞。
夕阳下照耀,她美得不似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