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容欢的视线看过去,弹琴之人正是一位坐在紫英花树下的女子,她衣着素雅,十指芊芊拨动琴弦,悦耳的琴声缓缓流出,伴随着微风吹过,花瓣漫天,这本是一幅极美的画面,只是那弹琴女子的脸上却密布着纵横交错的刀疤,即使已经愈合,但还是将整张脸变得扭曲丑陋,从这刀伤痕迹上来看,这是已有多年的陈年旧疤,当时的刀伤应该深可见骨。
容欢本来坐在墙头坐得稳稳当当,却突然刮来一阵大风,这风就像认准了她似的,偏偏往她身上刮,她一个踉跄直接从墙头跌落,面朝大地,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还好,这地下是一层软软的草丛,不至于让自己啃上一嘴泥,她扶着腰刚刚站起,就听见一声关切的声音。
姑娘,你没事吧?容欢抬头一看,正是刚才那位女子,头上梳着妇人的发髻,此刻,脸上已经覆上了一层薄纱。
爬墙偷窥别人,关键还被别人发现了,自己现在是说不出的尴尬,她讪讪道:没事,夫人的琴声太过动听,我才好奇过来,并非有意冒犯。
女子莹莹一笑,拉着她的手道:你要是乐意听我的琴声随时可以过来听,下次就不用爬墙了。
容欢听出了女子是在打趣自己,却丝毫没有要为难自己的意思,大毒修的老巢怎么还藏有这样一位女子,这女子住在这里怡然自得,一眼就能看出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很显然和被抓来的自己不一样。
她牵着容欢到一旁的青石椅上坐下,打量了容欢一眼,稀奇道:你莫不是释儿带回来的,这么多年了,我还没见过有姑娘到我们万虫谷来。
原来,这地方叫万虫谷,就是不知道她口中的释儿是谁。
额......不会就是那大毒修吧!在这里,除了自己认识的大毒修,容欢还真是想不出其他人。
夫人口中的‘释儿’难道就是那个一身黑衣,头发长发格外长,又爱养虫的家伙?听到容欢提起大毒修女子一脸慈爱,就是他,释儿居然带女孩子过来了,也不和我这个做母亲的说说。
容欢有些惊讶,大毒修竟然是这女子的儿子!你和释儿相处的如何?额......还好。
女子看着容欢的目光更是慈爱,这小子终于开窍了。
她拉着容欢在一旁坐下,释儿除了爱养虫子的毛病,其他方面都是顶好的以后定能挣钱养家,姑娘跟了释儿是不亏的,放心,要是他欺负你,我去帮你教训他。
容欢目瞪口呆看着女子急着将自己儿子推销出去的样子,迟疑道:夫人,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话还未说完,就被突然乍现的声音直接打断。
母亲,你何必和她多说废话。
来人正是大毒修,来的好巧不巧。
刚才自己坐墙头好好的,突然被风吹下来,那道风精准无比,显然是人为所致,结果还没一会,这大毒修就出现,要说不是他,容欢自己都不相信,除了他谁会干这样阴损的事情,他分明是在报之前被自己坑的仇。
容欢偷偷朝他翻了个白眼,结果直接对上了这人突然转来的凉凉眼神。
女子看着走过来的大毒修责怪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别给人家姑娘吓跑了。
大毒修慢悠悠的走到石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毫不在意道:她要跑也得有那本事跑出去。
女子听他这样一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释儿,这姑娘不会是你抓回来的吧?大毒修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没有说话。
女子看他沉默不语连否认都没有,用手指着他,气的胸口起伏,你这个不成器的,还做出绑架这样的事来,你要气死娘亲吗?这大毒修干的事可不仅仅是绑架这样的小事,但是,这女子竟然一幅毫不知情的样子,对于自己儿子绑人一幅没办法接受的样子,这大毒修的母亲怎么看起来这么单纯,和他儿子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突然,这女子捂着脸痛呼了起来。
母亲!大毒修连忙拿出一个小瓷瓶,揭开瓶盖一只浑身晶莹雪白的蛊虫从瓶里爬到他的掌心,他揭开女子的面纱,将蛊虫放到女子脸上,蛊虫爬到脸上的刀疤处,大口吸起血来。
刚才在墙上容欢隔着远远的距离看的不是很清楚,可是现在容欢看的一清二楚,女子脸上的刀疤乌紫暗沉明显是毒素积压,现在突然痛呼,显然是毒发了。
大毒修此刻的做法,就是用蛊虫吸取女子脸上的毒素。
不过片刻时间,晶莹雪白的蛊虫就变的通身漆黑,肚子圆圆鼓鼓,而毒血明显还未吸干净,不过这蛊虫像是已经无能为力了,啪嗒从女子脸上掉到地上,直接化成了乌黑的血水。
大毒修眼神一凝,不可置信道:怎么会这样?女子也在蛊虫掉落的瞬间,神情又痛苦了起来。
容欢从未见过大毒修有过慌乱的时候,可是此刻,他的指尖却有些微微颤抖,眼神中的担心肉眼可见,他重新拿出一个瓷瓶,正要再用另一只蛊虫,却被女子伸手拦住,别费力气了,这么多年都没见治好,反而让你受累,就让我痛死了也好。
女子疼的大汗淋漓,像是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大毒修的神色沉沉,声音微哑:母亲,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原来,大毒修的软肋是他母亲,这就好办了。
你用蛊虫清理夫人脸上的毒血,只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就算你每次将毒血清理干净,也阻止不了毒素扩散产生新的毒血。
大毒修冷冷的看了容欢一眼,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样做根本没办法根治?我要是有根治的方法还用你来说。
此刻,容欢的心里已是胜券在握,现在只差点火候再刺激一下大毒修,她拿出藏在身上的一根绣花针,还未走到女子面前就被大毒修直接拦住,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