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公子您放心,在下做画师得有三十年了,您和星辰小姐还是在下迄今为止见过最好看、最登对、最般配的一对呢。
在下一定会尽心尽力,为您们画出最满意的一幅画来。
李沐之拍着胸脯打包票。
他慎重地取了个景后,便让顾锦玉和云星辰坐进了亭子里。
星辰小姐,您上半身再往顾公子那边靠一点儿。
顾公子,您的头可以低一点吗?下巴抵住星辰小姐的脑袋就好。
星辰小姐,您握住顾公子的手,是握住!十指交叉的那种,不是让您掐他......顾公子,您的手揽住星辰小姐的腰,没错没错,就是这样,很好很好............李沐之的要求不是一般的高,云星辰被他念叨得都不乐意配合了。
可每当她一撂挑子,李沐之就不画了,跟有强迫症似的非要纠正他俩的姿势。
这样下去,只怕这辈子都画不完了。
云星辰无奈,看在贺礼的份上,抠门精只能屈服。
看着小姑娘不情不愿的样子,顾锦玉收了收放在她腰间的手,挑眉:云星星,看不出来啊,平日里你吃那么多,腰竟然还挺细。
那是自然,云星辰尽量忽略腰间的灼热感。
她心虚地吸了吸肚子,故作淡定地回怼:谁让我身体好,怎么样都吃不胖呢,哪儿像你,腰快有门板那么粗了,顾锦玉你真胖!顾锦玉:???我这叫胖?顾锦玉侧头,被气笑。
云星星,你有点儿常识好不好,我这叫腹肌,很多男人想‘胖’成我这样都困难好吗?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别,云星辰赶紧推辞:这福气我可不要,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顾锦玉:......顾锦玉被怼得无话可说。
这坏丫头一顿是吃了多少个红伞伞啊,嘴那么毒!顾锦玉有预感,他迟早有一日会气死在云星辰这张破嘴上。
话不投机,两个人都不想说话了。
沉默的环境,让时间的流逝变得很慢。
云星辰靠在顾锦玉的怀里,都快变成小僵尸了,可李沐之才刚拟画了个初稿。
足足两个时辰后。
呼——呼——云星辰抱着顾锦玉呼呼大睡了起来。
顾锦玉也不计前嫌,贴心地将她的身子往自己的腿上带了带,这样能好睡一点儿。
殊不知这一幕落到李沐之的眼睛里,那就是大写的般配!思及此,李沐之又即兴发挥了一幅画。
整整三个时辰后。
当他画完最后一根头发丝,终于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画笔。
星......李沐之拿着画走进亭子,正打算让云星辰看看是否需要修改,却猝不及防被顾锦玉制止了。
嘘,少年将食指压在唇中,小声道:别吵她了,把画给我就好。
姜寻做完偷猪案的汇报总结,从御书房往外走的时候,刚好碰上背着云星辰的顾锦玉。
夫妻俩亲密无间,脸近到几乎贴在了一起。
看到这一幕,姜寻抿了抿唇,眸光竟然比月色还要沉。
他匆匆走上前,堵住了二人的去路:顾公子,星辰,好巧,既然遇到了,不妨一块儿用个晚膳吧?话落,顾锦玉停下了脚步。
不好意思,可能要让姜公子失望了。
少年并没有突然被打扰的愠怒,恰恰相反,他的脸上洋溢着新婚快乐的笑意:今日我和我夫人刚在御花园坐了一下午,有些乏了,现在只想回府歇息,并不想和你一起用膳。
直接了当的拒绝,真是一点儿没给姜寻面子。
姜寻抿唇紧绷,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挪到趴在顾锦玉身上呼呼大睡的云星辰上。
别吵,小姑娘睡得迷迷糊糊,她实在是太困了,只能闭着眼睛嘟囔了一句:顾锦玉,我不想在外面吃,晚上我还想吃你煮的面......知道了,顾锦玉笑意渐浓,对云星辰不拆台的反应很满意,他眼尾上挑,看着姜寻道:云星星你再忍忍,等回去了我马上给你煮。
煮面?姜寻瞳孔颤了颤,藏在袖子里的手骤然收紧。
甚至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星辰和顾锦玉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熟络了?不过是假成亲而已,有必要那么真情实感?还是说偌大的顾府请不起下人?非要顾锦玉这个少爷亲自下厨?星辰也是,怎么就敢吃呢?难道她就不怕被顾锦玉这个死对头毒死?短短一瞬间,姜寻的脑子一片混乱,涌入了很多想法。
而就在这时,李沐之收拾完画板和画笔,从御花园走了出来,刚好打断他的思考。
诶呀,姜公子,好巧啊。
李沐之边说着,边卸下背篓,从里面掏出一幅画卷:正好您在这儿,我就不用再跑一趟姜府了,上次您托我画的肖像已经画好了,您看看是否需要修......多谢李画师,李沐之将画卷刚打开,就被姜寻制止了。
您的手艺我是信得过的,就不验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姜寻淡淡接过画卷,迅速卷好,转身离开。
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顾锦玉的眼眸里划过一抹异色。
姜寻的制止到底还是慢了一步。
其实早在李画师摊开画卷那一刻,眼尖的顾锦玉就已经看清了画的内容。
那是一幅全家福,是姜府的全家福。
用过晚膳,云星辰准备睡觉了。
顾锦玉盥洗完,和往常一样推门而入,自然而然地睡在了她的旁边。
云星辰:?还挺自觉?云星辰用胳膊肘把然往床边推了推:顾锦玉,新婚之夜已经过了,今晚你可以出去睡了。
凭什么?顾锦玉没脸没皮,丝毫都没动弹一下:这是我的卧房,我的床,这么多年我都睡习惯了,换个地方我会失眠的。
不愧是顾少爷,还真是够金贵的呢,云星辰白了他一眼,懒得废话:行,既然你不出去,那我出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