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星辰虽说纨绔,但在长辈面前,表面功夫做得那是一等一的好。
好好好,花夏容慈爱一笑,和刚才对待顾锦玉时凶巴巴的样子截然不同。
她朝云星辰招招手:丫头别站着了,快过来尝尝容姨新包的汤圆儿,今日你可算来巧了,这汤圆全都是你爱吃的口味呢!真的吗?谢谢容姨。
云星辰眼前一亮,粗略扫了遍案台上剩下的食材,芝麻、玫瑰、桂花......的确都是她爱吃的食材呢。
反观顾锦玉喜爱吃的咸味汤圆,一个都没有。
就像是知道她会过来似的。
那可不真是巧了吗?乔清浅在京城没有固定的住处,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定居在姜府的客房。
姜寻送她回去后,并没有跟着进府,而是掉头,责令车夫快马加鞭赶到了大牢。
老人家,你莫要哭了好不好?这都那么晚了,你不碎,我们还要碎呢。
就是说啊,我们命苦,没得你清闲,明早天不亮还得去踩缝纫机呢!......从大牢门口到云星辰牢房的位置并不算太近。
可这一路走来,姜寻听到了无数人在讨论,却独独没有听见那道软软糯糯的声音。
奇怪。
以姜寻对云星辰的了解,小姑娘可不是个能安静下来的主儿啊。
别是出什么意外了吧?思及此,姜寻心里一紧,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嬷嬷,你怎么一个人,星辰呢?姜寻走到目的地,看着独自一人披头散发坐在地上的嬷嬷后,被吓了一跳。
诶哟,姜公子,您可算来了!看到姜寻,原本死气沉沉的嬷嬷,忽然像回光返照了一样,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
她健步如飞地走到姜寻面前,哭丧着道:星辰小姐她......她被贼子给偷走了!姜寻:?姜寻一怔,愣是半晌才反应过来。
他讷讷地道:那贼子他......他图啥?小姑娘嚣张跋扈,脾气不好。
除了他以外,没人治得了她。
姜寻不理解,绑架云星辰的意义何在。
是嫌自己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了吗?嬷嬷:......嬷嬷抓了抓头发,几番欲言又止。
可惜老人家心里终究藏不住事儿,最后她还是没忍住小声地道:姜公子,恕老奴直言,如今星辰小姐生死未卜,您现在说这个,似乎......似乎有些不太礼貌呢。
姜寻:......姜寻眉心一痛,摆摆手:算了,你先说说当时的情况吧。
是。
嬷嬷点点头,一五一十将刚才大牢里发生的事情像倒豆子一样悉数抖了出来。
姜寻越听越觉得不对:嬷嬷,你是说,那贼子是被顾夫人报官送进来的?地牢里光线阴暗,姜寻嗓音清冷,整个身子全埋在阴影之中,嬷嬷看不清他的神情。
千真万确。
嬷嬷以为姜寻不信她,有些生气:老奴虽说年纪不小,可耳朵和眼睛还好着呢,事关星辰小姐安危,老奴是断不可能搞错的。
我不是在怪你。
姜寻看出了嬷嬷的小情绪,解释道:顾府戒备森严,顾锦玉又是独子,以顾家夫妇对他的保护,嬷嬷你觉得,普通的贼子能轻而易举地偷得了他的屋?嬷嬷这时也听出了一丝不对劲。
她大胆揣测:姜公子,您是说......今日那贼子,是顾锦玉公子刻意安排的?姜寻嗯了一下:有这个可能。
嬷嬷的眉眼拧巴在了一起,很是费解:那......那他图啥呀?姜寻:......趁着姜寻沉默的空档,嬷嬷努力回忆着刚才的情况——当时地牢的光线阴暗,那贼子又站在阴暗中。
晃一眼确实让人很难看清他的长相。
可她离他很近。
二人之间的距离足于弥补光线带来的缺陷。
想到这里,嬷嬷道:您别说,那贼子和锦玉少爷确实有几分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话落,姜寻的脸色又沉了沉。
嬷嬷没注意到他的变化,她抠抠脑壳,还是没想明白:姜公子,您说锦玉公子和星辰小姐不对付,那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情。
他刻意设这个局,那岂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不对付?当真是如此吗?姜寻轻笑了笑,眼底却一片冰凉。
云星辰坐了一天牢,肚子早就饿瘪了。
顾锦玉慢条斯理刚吃完一个汤圆,她就已经吸溜吸溜快吃完了。
顾锦玉瞥了她一眼:云星星,你是猪吗?云星辰:?云星辰咽下一个汤圆,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理直气壮地嚷嚷:猪好呀!猪的全身可都是宝!哪像你呀,绣花枕头一包糠!顾锦玉:......顾锦玉刚想反驳,下一秒就被护犊子的花夏容捂住了嘴。
她一巴掌薅在顾锦玉脑袋上:臭小子,老实吃你的东西,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顾锦玉:......花夏容难得逮住一次让顾锦玉闭嘴的机会。
她继续数落:你说你整日吊儿郎当,没个正型,你要把欺负你星辰妹妹的精力用在找媳妇儿上面,今年你娘都能抱上孙女了。
顾锦玉今年二十岁,在这京城中和他年纪相仿的公子哥们,大部分都成亲生子。
西楚国如今男女比例失衡,选择面本就窄。
再加上京城里她看得顺眼的姑娘几乎都被人挑走了,花夏容这心里急得要死。
好不容易等到她把手拿开了,顾锦玉揉了揉后脑勺。
没像平日那样打马虎眼,他咬着一个汤圆,眸光潋滟:放心吧娘,儿媳妇总会有的,你再等等,我保证。
真的?哐当——勺子和碗碰撞声响起。
花夏容和云星辰眸光皆是一颤。
不过前者是兴奋,后者却是震惊。
容姨不混市井,对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但云星辰不一样,从小就野。
她记得有人说过,曾在路上看见顾锦玉背着一个喝醉了酒的小厮。
二人举止亲昵,耳鬓厮磨。
当时传得沸沸扬扬,绘声绘色。
虽然云星辰没有亲眼见到,但无风不起浪,在这京城里,最可信的,就是传言了。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她理直气壮叫他姐妹的理由。
云星辰心想,顾锦玉这小子若是娶了妻,那不是耽误人家姑娘一辈子吗?怕伤了花夏容的心,她思索再三,最终还是没将这事抖出来。
第6章 否则过了今日,那可就要赔付违约金了呢吃完汤圆,云星辰陪花夏容聊了一会儿。
等她回到礼亲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管家福伯将大门打开,犹豫开口:小姐,王爷和王妃还没睡,说是让您回来了去一趟松竹苑。
云星辰点点头:知道了,正好我也有事和爹娘说。
她和善的态度,让福伯松了口气。
自从知道了王爷想同姜府取消婚约的事情以后,星辰小姐就跟吃了炸药一样,一点就燃。
像今日这般温顺,实属罕见。
想必是在牢里想通了吧?毕竟谁能接受自己喜欢的人,陪着别的女人看烟火呢?思及此,福伯又叹了口气。
云星辰挺直了背脊,徐徐向屋里走去。
月光将她清瘦的身影拉得斜长又落寞。
想通了吗?听到脚步声,父亲云轻头也没抬,为妻子梳头净脸的的动作不停。
云星辰嗯了一声,虽早有心理准备,还是不争气地红了眼。
如鲠在喉,嘴里那句想通了最终迟迟没有说出口。
她追在姜寻的屁股后面跑了整整十年,想要平静地说放就放,哪有那么容易?真是的,星辰在地牢已经受了一天苦了,你对她的态度能不能和善一点?母亲宋如意心疼女儿,不悦地瞪了丈夫一眼。
云轻:......云轻惧内,顿时闭嘴了。
紧接着,宋如意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
她朝云星辰招招手:闺女,快过来看看,这是姜府送来的,你长大了,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信封里面放着一张粉色的帖子。
云星辰收敛好情绪,木讷地接过帖子。
可当她将帖子摊开,看到里面烫金的大囍字,和乔清浅姜寻的名字一块儿出现时,那双如同枯井一般的眼眸,还是起了一丝波澜。
他们要成亲了?时间还是她和姜寻婚期的前一个月?云星辰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原以为,姜寻只是对乔清浅略有好感。
哪里能想到,这二人的关系竟然进展得那么快。
要知道,她追在姜寻屁股后面跑了整整十年,才在他心里有了一丝地位。
乔清浅才出现多久啊?那个女人不过是姜寻去灵隐寺祈福的路上,刚好遇上贼匪打劫救下来。
时至今日还不到一个月,就成亲了?云星辰有些恍惚,汲气,猛掐了自己一把。
很疼,不是梦。
云轻瞪了她一眼,恨她没骨气:我早就告诉过你,姜寻那人不值当,如今赌约胜负已出,你该知道我的性子。
知道,愿赌服输,爹你不用提醒我。
好半晌,云星辰才点点头。
她扬了扬手里的喜帖,声音发颤:就算今日我赢了,但只要有这个,我都不可能嫁给姜寻的,你放心吧。
你知道就好。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孩子,云轻黑着脸讲明道理后,语气缓和了不少。
他粗暴揉了揉云星辰的脑瓜子:时候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这一夜,注定漫长又寂寥。
云星辰躺在床上,迟迟无法入睡。
她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虽说她脾气不好,但这十年来,她对姜寻百依百顺,掏心掏肺。
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姜寻怎么忍心这样对她?翌日。
天刚蒙蒙亮。
云星辰在床上躺得难受。
她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打开房门准备透透风。
不曾想刚一抬眼,就看到了个不速之客。
姜寻?云星辰先是一愣,紧接着脸就黑了:你也是快成家的人了,这样随意地出现在未婚姑娘的闺房中,似乎并不妥当吧?姜寻?没了哥哥二字,这个称呼疏离又冷漠。
姜寻一时间有点儿不适应。
昨晚没睡好的人,不止是云星辰,还有他。
清冷的少年一袭白衣,干净的脸上略显疲惫:星辰,你这是生我气了?生气?未婚夫纳妾,这件事换做任何一个女孩子,只怕都会翻脸吧?姜寻怎么问得出这种问题?是算准她对他无条件的包容没有底线了吗?云星辰心中冷冷一笑,却并没有显露出来。
怎么会呢?她抬起头,漆黑如墨的眼眸划过一抹疑惑。
姜公子和乔小姐两情相悦,如今终成眷属,这是好事,我没有理由,更没有立场生气。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将自己完全的撇清在了姜寻的关系网之外。
云星辰表面镇定,其实心里像被剜了一块儿肉得疼。
放弃曾经最喜欢的人,真是一件很难过的事情。
姜寻蹙了蹙眉,云星辰的话落在他的耳朵里显得格外刺耳。
特别是那句两情相悦、终成眷属。
姜寻:星辰,我和清浅的婚事另有隐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更何况你也看到了,她嫁入姜府,也仅仅只是个侧室而已,是不会动摇你正妻的位置的。
不必了。
云星辰向后退了一步:姜寻,我是喜欢过你,但这并代表我看不清时务,昨晚我也曾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为什么你宁愿把我丢在大牢,都要陪乔清浅去看烟火。
为什么你要在我们大婚前的一个月,把她抬进府。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是不是......不是的。
姜寻从未见过这样据理力争的云星辰,不由得慌了神。
他打断道:星辰,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解释,但我可以保证,我对乔清浅......不重要了。
姜寻的话还没说完,云星辰就倏地抬起头来。
她眸光颤了颤:因为我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之所以会这样,不是我不够好,也不是你不对,我们都没有做错。
归根结底无非是你爱乔清浅,不爱我,这个事实很残酷,但我接受了。
姜寻身形一晃。
明知道云星辰说得不对,可他却不知如何反驳。
清冷淡泊的性子,让他对任何事或人都不可能产生浓烈的情绪感情。
云星辰是除了家人以外,唯一一个能勉强牵动他心弦的人。
所以时至今日,姜寻也不知道他到底爱不爱云星辰。
还是说,只是习惯了她的陪伴。
姜寻心绪纠结,好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可这落在云星辰的眼里,表达了默认。
思及此,她别开眼道:姜寻公子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就请离开吧。
礼亲王府的女儿高贵得很,做不出和其他女人抢男人这种掉价的事儿来。
乔小姐喜欢你,那我便让给她!咱俩婚事作废,也算我成人之美了,不用谢。
云星辰一气呵成,说完后心里顺畅了不少。
在姜寻面前软了那么多年,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有底气。
姜寻见她的情绪不对,也知道今日是没得谈了。
他心思沉闷,留下一句早些休息,我改日来看你后,便离开了。
不多时,丫鬟春桃怯生生走过来:小姐,您刚才的话当真?云星辰平静点头:当然了。
春桃眼前一亮:那太好了!小姐您这个决定实在是太明智了!云星辰以为春桃是在夸她当断则断,礼貌回应:谢谢。
春桃摸着下巴:既然如此,那奴婢这就去禀告王妃,让她赶紧取消婚宴!否则过了今日,那可就要赔付违约金了呢,仔细一想这也太不划算了!云星辰:......云星辰有一瞬间的心梗,待她缓过来,赶紧对着春桃的背影嚷嚷:回来!谁说我要取消婚宴了?春桃:???第7章 就连戴了多年绿帽子的武大郎看了都要自愧不如三日的时间一晃而过。
姜寻大婚的日子很快到了。
大红的绸子从姜府一路铺满长街,偌大的京城里充斥着喜庆的氛围。
姜寻骑在马背上,宽大的喜服衬得他的身子更加清瘦。
周围所有人都是一片喜色。
只有他神色淡淡得像个局外人,脸上挂着麻木的笑意,心不在焉地接受着众人的祝福。
敲锣打鼓的欢喜声随着冬天的风,吹散至京城的各个角落,却唯独遗漏了礼亲王府。
这几天,云星辰浑浑噩噩,无精打采。
她用过早膳,如往常一样到太爷爷云盛的屋子里请安。
院子里,只有老爷子一个人,正在打太极。
云星辰抬头看了看高悬的太阳:爹娘还没起吗?他们早就出去了。
云盛站起身,冷笑了一下。
不过是迎个侧室进门,也不知道姜正荣那厮哪里来的脸,竟然将半个朝廷的人都叫了去,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姜正荣便是姜寻的父亲,现任翰林院大学士。
云星辰侧头,敷衍地哦了一下,这才想起今日是姜寻大喜的日子。
云盛看出了她的低落,宽慰道:星辰,你也别怨你爹娘,他们也是不乐意去的。
可若是不去,就显得咱们府多看重这门婚事似的。
所以他俩必须去!不仅要去,还得风风光光的去!让他姜家明白,咱们礼亲王府的女儿,可不是非他们家不可的。
云盛虽然老了,但脑子可不糊涂。
距离姜寻和云星辰的婚期还有一个半月,那臭小子就敢娶个侧室进门。
这是在明晃晃地打礼亲王府的脸呢。
看着他义愤填膺的样子,云星辰心里一暖,淡笑点头:知道了。
从云盛的院子出来,已经接近晌午了。
在府中待了这么久,云星辰都快捂发霉了。
她决定出去逛逛。
此时迎亲的队伍已经进了姜府,看热闹的人散了大半。
云星辰松了口气。
只是她没想到,这才刚出府,就被人拦了下来。
姜酒?看清来人后,云星辰眉头一蹙。
你不老老实实在府上待着给新嫂子敬酒,跑我这礼亲王府来做什么?姜寻在家中排行老二,姜酒是他的妹妹。
二人之上还有个哥哥,名叫姜岷。
可惜的是,姜岷因为常年镇守边疆,劳累过度,就在上个月因病过世了。
这也是为什么明知圣上为云星辰和姜寻赐婚在先,可姜府依旧敢大张旗鼓举办婚宴,把乔清浅抬进府的的理由。
谁说我是来礼亲王府了?这路又不是你们家修的。
姜酒不屑地瞥了眼云星辰。
然后她得意洋洋地晃了晃手腕:本姑娘是来宁玉轩取镯子的。
这可是刚上的新品,我可是花了重金买下的,整个京城就这一件,据说是从西域......未等姜酒说完,云星辰就嗤笑了一下:不是吧,宁玉轩掌柜的话你也信?她嫌弃地瞥了眼那镯子:这死亡绿,就连戴了多年绿帽子的武大郎看了都要自愧不如,也就只有你这个冤大头会买账了。
姜酒:?云星辰,你有病吧,就算和我不对付,也不至于拿镯子撒气吧?姜酒尖叫了一声,脸色涨得通红,原本她还挺喜欢这镯子的。
可如今被云星辰这样一说,顿时就只觉得不吉利了。
这一局,云星辰胜。
我说实话你为什么骂我?云星辰耸耸肩,不等对方作答,她倏地笑了,回归正题。
姜酒,取镯子只是幌子吧?其实今日你是来监视我的。
怎么?怕我情绪不稳定,搅了你哥哥的婚宴?姜酒的眸光闪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云星辰指着她的手腕:这镯子是去年的款,早就卖掉了,再加上你面色发白,被冻得不轻,想必在遇到我之前,已经蹲在某个角落,被寒风吹了好一阵吧?姜酒:......姜酒的沉默验证了云星辰的猜测。
不想与她多说,云星辰淡淡丢下一句放心吧,我没那么闲后,便离开了。
姜酒:喂,云星辰你要去哪里,等等我啊......我不。
看姜酒跟上,云星辰像被狗追一样,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她逃。
她追。
她插翅难飞。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太白酒庄。
天字第一号包厢。
云星辰冷着脸,不高兴地看着对面的姜酒。
姜酒,你这人是吃狗皮膏药长大的吗?甩都甩不掉,真烦。
略略略,你跟在我哥屁股后面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嫌弃谁。
姜酒吐吐舌头,拿起酒壶自顾自倒了一杯,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
这一局,姜酒胜。
云星辰吃了一瘪。
被没良心的狗男人戴了一顶绿帽子,如今还要面对他那缺心眼的妹妹。
云星辰心里堵得更慌了。
她无视姜酒,烦躁地拿起酒壶,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这里是娘亲和裴纪叔叔合伙开的铺子,云星辰自知很安全,便也没那么多顾忌,敞开肚子喝了起来。
你一杯,我一杯。
两个小姑娘很快就晕晕乎乎了。
姜酒踢开地上的酒瓶子,跌跌撞撞走到了云星辰的边上,抓着她的胳膊就是一阵摇。
云星辰,我问你,你......你当真......当真要放弃我哥了?废话!云星辰被她晃得有些头疼,不过意识还算清醒:他都成亲了,难不成我还要上赶着做小三吗?男子三妻四妾,这是很正常的,你何必那么斤斤计较。
姜酒不以为意,打她记事起,姜正荣就已经抬了几个姨娘入府,她在这方面早就习以为常了。
云星辰:这在你们府上正常,可在我们礼亲王府,那就是不正常的,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为什么要想不开,把精力浪费在一个已婚男子身上?云星辰的家庭和睦。
家中长辈皆是一夫一妻。
深受熏陶,所以哪怕她再喜欢姜寻,也跨不过这坎儿。
她不允许自己向往的爱情出现丝毫的瑕疵。
有些事情是原则,不可以将就,也没得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