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怎么会允许自己的丫鬟嫁给隆奇呢?于是,隆奇和张芳二人合谋,这才想到了一出强抢民女的戏码。
所以,隆夫人,其实你是自愿跟着隆奇到黄虎帮来的,而这件事,张大爷并不知情,对吗?顾锦玉又确认了一遍。
一直以来,他们夫妻俩都先入为主地以为,张芳是被拐到黄虎帮,并且遭受着非人般的待遇。
现在看来,事实与他们所想的大相径庭。
没错,我爹那人是个老古董,他对毕索忠心耿耿,如果被他知道我和隆哥联合起来算计毕索,她一定会告诉毕索的。
娘亲过世早,她又是老来得子,张大爷平日里对张芳极好,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张芳是不会抛下他不管的。
张芳又道:我在这里过得很幸福,隆奇待我和孩子们也都很好,如果二位还有良心,就请不要将我是黄虎帮女主人的这件事散播出去,否则,我爹一定会遭到毕索的报复的,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可经不住那样的折腾。
别看毕索长得瘦瘦小小,可那人精明得很,白虎帮内任何风吹草动,可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要不然,张芳也不至于十多年,都不敢回去看望张大爷一眼。
知道了,我们不说便是了,云星辰心思复杂地点了点头。
也许是因为张大爷的缘故,张芳最终还是没有因为三个逆子而为难云星辰和顾锦玉。
不仅如此,甚至还命人为他们夫妻俩做了一桌好菜。
而另一头,云星辰一边用着晚膳,一边为如何向张大爷交代而犯了难。
殊不知,此时此刻,白虎帮内,毕索已经焦急地慌了神了。
要知道,现在已经距离云星辰到黄虎帮已经过去了整整十日了。
可是隆奇那个王八犊子,却丝毫没有放人的意思。
这些天来,他们白虎帮的弟兄们纷纷埋伏在黄虎帮附近,可里面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我妹子还没有消息吗?毕索焦急地在屋里来回踱步,揉了揉额头。
疤哥心思复杂地摇摇头:没呢,不过毕老大您放心,这几日我们兄弟们也不是一无所获,这不,就在黄虎帮附近,我有了一个重大发现!恩?说说?毕索负手而立,显然对于疤哥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这么多年来,他和隆奇斗了那么久,彼此间早就把对方扒得底裤都不剩下了。
隆奇那家伙有什么小秘密,还能瞒得了他不成?疤哥清了清嗓子:回禀毕老大,这次小的在黄虎帮背后的小树林里,发现了一条隐秘的暗道!你说什么?毕索一寻思,顿时来了兴致。
隆奇那人行的不端,坐的不正,气焰却十分嚣张。
每日出门,又要摆一个轰轰烈烈的大阵势,就连他外出绑架男丁的时候,也不会藏着掖着,理直气壮的样子仿佛巴不得让整个泰琼镇的人都知道。
这样高调的一个人,又怎么会愿意修葺一条见不得光的暗道呢?事出反常必有妖,难道这家伙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不成?思及此,毕索坐不住了。
快,你去带几个弟兄,和我一块儿偷偷潜入那条密道去看一看。
得嘞。
疤哥立正挺直,走出了立大功的步伐,不曾想,还没走两步就被毕索喊停了。
小疤,你等等!毕索拍了拍大脑门儿:记得把明宏远那个臭小子给我一块儿带上。
疤哥:?疤哥猛地停下了脚步。
带他做什么?疤哥不理解:毕老大,难道您忘了吗?咱们前几日还因为二当家看他不爽,把他往死里整了呢。
隆奇和您是死对头,您就这样带着他堂而皇之地去到黄虎帮,难道就不怕那小子叛变,投靠隆奇了吗?笨死了!毕索一脚揣在疤哥的屁股上,没好气地嚷嚷: 我只是让你带着他,又没让你允许他随处乱跑,你找三个弟兄捆住他的手脚,我就不信,他还能魂魄出窍去投靠隆奇?疤哥:......疤哥挠头,更不理解了:那他岂不是什么都做不了?一个对咱们帮一点儿贡献都没有的人,带着他上路意义何在呀?毕索:......谁说一点意义没有了?毕索像看猪似的看了疤哥一眼:我跟隆奇斗了一辈子了,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再了解不过了,那家伙从不做亏本儿的买卖,要想让他心甘情愿地把咱们二当家送回来,就必须拿一样东西进行交换,明宏远可不就是个最好的人选吗?对哦,疤哥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过转念,他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是老大,那也不够啊,明宏远只是一个人,咱们二当家的夫君可也在黄虎帮呢,那......毕索:???听到这话,毕索顿时就生气了:这火都烧眉毛上了,咱们现在可是连二当家都没救出来,你还考虑二当家的夫君做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男人多的是,实在不行等二当家回来,我再给她找个新的不就完了?别看毕索对待云星辰的时候,总是摆出一副很好说话的态度。
但是每当涉及自身利益的时候,他也是很精明,很会算计的。
被唾沫星子喷了一脸,疤哥别提有多委屈了:可是,小顾好看的很,老大您就是再找一个新的,二当家估计也不会喜欢呀。
疤哥:......这脑子转不过来的蠢货!哪里来的那么多可是?疤哥没好气的嚷嚷:既然你这么不忍心,那要不这样吧,到时候,就拿你和明宏远去把他们夫妻俩换回来好了。
疤哥:???疤哥:......令二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门外,明宏远已经将他们的对话悉数听了进去。
开什么玩笑!竟然用他去换云星辰?二世祖愤恨收起了脸上的轻浮纨绔,取而代之的,是他的眼底一片阴贽、冰凉。
第93章 现在咱们只需要安心苟到最后一日就可以了中午,云星辰和顾锦玉用过午膳。
托护崽狂魔张芳的福,他们夫妻俩终于不用再去恐吓惊吓那三个兔崽子了。
此时,二人正大大咧咧地坐在大树下的石凳上乘凉。
云星星,你在想什么呢?见小姑娘捏着纸笔,时不时地写写画画,一脸严肃。
顾锦玉忽然站起身,从旁边的土地里随手折了一根狗尾巴草,放在她的鼻尖挠了挠。
别闹!我想事情呢,云星辰一把挥开他的爪子:顾锦玉,你还记得这次比赛的规则吗?恩?这有什么可想的?不就是比谁手里的银子多吗?顾锦玉不以为意:那几个跟着张芳一块儿,南浔国到这黄虎帮的参赛者,你应该见识过了吧?他们还算聪明的,知道利用张芳爱占小便宜的性格,自投罗网送上门儿来,既有侍卫的保护,让他们不至于真的被发卖,又可以在这黄虎帮安生下来,讨口饭吃,维持生计,那别的参赛者呢?他们过得又能好到哪里去呢?据我了解,这次参加比赛的人,大多数都是在各国有权有势的权贵公子哥和小姐,他们哪里有什么生存能力?能靠那十两银子活下来都不容易了。
哪里像咱俩,从来到泰琼镇到现在,不仅一文钱未花,甚至还赚了不少银子,依我看,这次比赛拨得头筹的人,必然只可能是你我,你又何必担心那么多呢?现在咱们只需要安心苟到最后一日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你有点儿上进心好不好?云星辰嗔了顾锦玉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次的才艺大赛,之所以和往日不太一样,那都是皇爷爷特意为我开后门改了规则,他那么宠我,我又怎么能让他失望呢?既然比赛能够牵扯出了其他两国,这就说明,今年比赛的目的应该和治理、收服泰琼镇有关,我好不容易跟毕索,还有隆奇搭上了关系,若是白白放过这个机会,那岂不是太可惜了?顾锦玉拨弄狗尾巴草的动作一顿:看不出来,云星星你觉悟还挺高,那你想怎么做呢?云星辰的眼珠子转了转:我想......眼看着泰琼镇的比赛快要进入尾声,收留所里,苏木遥也变得越发焦急了起来。
如今已是月末,按照惯例,下个月月初就是顾锦玉来给收留所送物资和金钱的日子。
而她必须要在那之前,做好一系列的准备。
棠棠,你随便看看,有什么想要的吗?与脏乱差的泰琼镇不同,在京城繁华的大街上,春桃正领着吴玉棠无所事事地逛着街。
这段时间以来,吴玉棠一直都住在云星辰的娘家礼亲王府。
春桃经常在收录所忙碌,今日恰巧有空,便带着小姑娘随处看看。
吴玉棠从小在收留所里长大,京城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新鲜的。
小姑娘的脑袋转来转去,看什么都眼前一亮,新鲜得紧。
可是当她听到春桃的话后,却惶恐地摆了摆手。
棠棠什么都不要,棠棠每天吃饱穿暖,什么都不缺,春桃姐姐你就不要破费了。
她从小就没了爹娘,什么样的穷苦日子她都过过,现在能活得这样滋润,已经是天降恩赐了,又怎么能奢求更多呢?染姐姐说了,赚钱不容易,银子得花在刀刃上,买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回去,放久了也只能吃灰,根本就没有必要。
小姑娘一板一眼的,宛如一副小大人形象。
没关系的,春桃叹了口气,心不由得疼了:你还小,小孩儿的东西也费不了多少银子,看中什么跟姐姐说就好。
唔......那就要这个......还有那个吧。
吴玉棠拗不过春桃的坚持,她走到一处店铺前,仔细捡了好几样工匠自制的小女儿家首饰材料包。
将材料包通过各式各样的拼接组合,就可以得到不少新颖的、且独一无二的款式。
春桃有些诧异。
刚才在路上,她明明看到吴玉棠更喜欢糖糕一类的吃食。
可谁知小姑娘非但没有要她买那些,而是选择了这些看起来并不符合她年纪的玩意儿。
不可以吗?吴玉棠缩着脖子,手中的饰品仿佛成了烫手的山芋,她又怯生生放了回去。
当然可以了,春桃弯下腰,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咱们棠棠今年也有十岁了,的确该置办几样像样的首饰,但是这些都是需要自己手工组合的,你若是想要,咱们买成品不就好了?放心吧,咱们府虽说每日的花销都是定量,但也不至于连买成品首饰的银子都没有。
不是不是,春桃姐姐你误会了,吴玉棠的脸更红了,小丫头惶恐地摇摇头:这些东西不是给棠棠买的,而是给染姐姐买的,下个月就快到中秋了,棠棠没有银子给染姐姐买礼物,便想着做几样自己设计的首饰,给她当作小礼物而已。
吴玉棠说完,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垂下了头。
毕竟用人家的银子给人家买礼物,这件事儿说出去无论怎么看,都很让人难为情。
你这孩子,还真是什么都想着你染姐姐,她果真没白疼你。
春桃心头一暖,她看出了吴玉棠的窘迫,善解人意地微微一笑。
掌柜的,这些,还有那些......都统统给我包起来吧。
得嘞!不一会儿功夫,一大一小两个人就拎着大包小包走了出来。
好了,染姐姐的东西买了,该看看你要什么了?春桃担心她在边上,吴玉棠会拘束不安,便道:我有些累了,想去茶肆里坐一坐,喏,棠棠,你自己去逛逛吧,遇到喜欢的就买下来,千万别跟姐姐客气。
那就多谢春桃姐姐了。
吴玉棠推辞不过,小姑娘怯生生地应了一声。
她毕竟只是个小孩子,什么心思都藏不住,吴玉棠接过钱袋,眼底是一片惊喜和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