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2025-03-31 23:43:22

香尘跟我出去,你们三人可以自己出府玩。

就当给你们放个假。

季桑榆说罢,提着裙摆上了马车,香尘跟过来后,另外三个也跟了上来。

本来宽阔的马车瞬间变得拥挤起来,你们怎么也跟上来了?季桑榆用手扶了下额,无奈笑道,算了,一起走吧。

谢谢小姐。

四个人齐齐脆生生回道,相视而笑。

观音坛。

镶金梨花木四轮马车便缓缓驶动。

后面的侍卫步伐齐整,紧紧跟随着马车。

她穿越的这个跟一般的穿书救赎文有些像。

嗯,不是很想救,毕竟反派那么坏。

把自己搭进去了可怎么办。

这香怎么卖?季桑榆素手轻执起一根金色的香。

东隅正低着头,一双纤手映入他的眼帘。

女子身上的淡香飘入他的鼻子。

身上的衣服明艳精美,华光四射。

与他的小小香摊格格不入。

她站在这儿,东隅便觉得委屈了她。

这……..这是求气运的,要一钱银子。

东隅抬头看她,果真美得惊心动魄。

他低下头,太美的东西,好像靠近都是一种亵渎。

这是哪家的大户小姐吧,观音坛的香火没有青虚寺旺。

她怎么会来这儿呢?香尘,给他一两银子吧。

季桑榆看向正低着头的少年,衣服破旧泛白,但那张脸却俊秀漂亮。

难怪要做反派。

这么一张脸,在乱世中,怎么也保不住。

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她想象中的样子倒是没有。

果然,小说中的反派总是长着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长的越乖,杀人越狠。

小子,姐姐见的多了。

东隅抿紧了唇,轻声道:十个铜钱足矣。

季桑榆挑眉,笑了,真不要?就给我装吧,后来为了权势利益,把整个天下都给捅了个窟窿。

大姐姐,哥哥不要,我能要吗?小娃娃两个小细指对着,点呀点。

圆溜溜的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看起来可爱极了。

小孩子!还是这么可爱的小孩子!季桑榆弯下腰,温温柔柔的问:宝宝叫什么名字呀?宋一景一堂。

小娃娃故意拉长腔调,奶声奶气地道。

东隅沉下脸,宋景堂,听话。

宋景堂噔噔噔跑到季桑榆身后。

小手拉住她的衣角,轻轻地扯了扯,大姐姐,哥哥又凶我了。

他脾气坏得很。

他还小嘛。

有什么事可以好好商量的。

啧啧,果然是反派。

东隅终于一阵恍惚。

这两人齐齐盯着他,好似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香尘,将银子给他们。

这次东隅接了,谢谢您。

他低着头,眸子往下垂着,显出了几分乖顺。

华灯,把马车里的拜帖拿来。

季桑榆摸了摸宋景堂的头,笑着看向东隅,以后如果有难,去丞相府报我的名号,季家嫡女,我会帮你的。

先给个拜帖,帮不帮的不一定。

他这么厉害,应该也不用我帮吧。

东隅喉中发涩,他咬咬牙还是接了过去。

谢谢您。

苍白而无力的感谢,他叹气。

可他年龄尚小,父母又已故去,若是有难,真真是打破牙齿将血往肚里咽。

这拜帖,他得接。

不必谢我。

季桑榆笑着说,你叫什么名字?小姐。

香尘忽然开口,冲季桑榆摇了摇头。

这不合礼节。

好吧。

这迂腐的礼节。

再见,宋景堂。

嗯,和他的哥哥。

季桑榆浅笑盈盈,荡起的裙摆扰乱了东隅的心波。

呵,小子,这还拿不下你。

他的眼神随着那抹背影渐渐黯然,丞相府嫡女,天差地别,又如何敢肖想。

她忘拿香了。

东隅喃喃道。

好似她来这,只是为了帮助他。

可她给了银子呀,我们可以吃肉了,大姐姐就是送钱的小仙子。

宋景堂两个小手托着下巴,小脑袋左摇右摆,可爱极了。

东隅叹气,嫣红的唇抿成了一条线,我们欠她良多,再见她,却还是要求她吧。

他拿起季桑榆刚碰过的那根香,耳尖发热,但却慢慢攥紧。

可我想再见见她。

宋景堂端着包子脸,白了他一眼。

谁不想呀?但大姐姐可是丞相家的姑娘,哥哥还是别做梦了。

要不是我这么可爱,会有银子和拜帖吗?唉,这傻哥哥,想什么呢?笑得那么奇怪,指不定又有什么坏想法呢?宋——景——堂。

今天晚上你别想吃饭。

东隅沉着脸道。

略略略,小气鬼。

宋景堂拍拍屁股,一溜烟便消失在人群中。

东隅低头摆弄手下的香,他现在家中一贫如洗,还有一个七岁的弟弟需要抚养。

全身上下,也只有一张脸好看些。

东隅从来都知道他若想做什么,一定能做到。

可她不一样,就算因着那世人所说的情爱与他私奔。

聘为妻,奔为妾。

他又如何敢?那样明艳耀眼的人就应该嫁一个门当户对,君子如玉的人。

和他一起只会让她过上颠沛流离的日子。

于他而言,她像是一朵开在枝头上的花。

他甚至并不想靠近闻那花香,只希望能每天看一眼便好。

他有满身的阴谋诡计,可她不应知道这些,更不应沾染上一丝一点。

那些腌脏事,她一辈子都不应该见到的。

季桑榆离开观音坛后,就去了京城最大的酒楼——黄粱梦。

这名字有意思。

一枕黄粱梦。

季桑榆在小二的热情招待下选了一个雅间,纤云阁。

明昼,这酒楼外面是黄梁梦,里面是鹊桥仙,又坐落在这三教九流都在的地方,真是妙极。

她端起杯子饮了一口花茶,以楼为诗,寄情于佳人。

小姐,何以见得?明昼好歹也是从小在诗书中长大的,可她却没看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含义。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季桑榆在这顿了下,看向窗外熙熙攘攘的行人。

声音低落了下去,带了些许伤感,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表面上是希望做官,但这只是一个梦。

梦,就是假的,欺骗世人的。

实际上,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季桑榆笑了起来,所以无论如何,怎样困难,我依旧爱你。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明昼早已听得目瞪口呆,使劲点头,小姐,你好厉害。

季桑榆却摇头,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这酒楼的主人不知是谁,隐晦的爱意,最是挑拔心弦。

菜上齐了,季桑榆并没有让香尘她们也坐下一起吃饭。

而是开了两个雅间。

让她们去弄巧阁用膳了。

入乡随俗,她的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和婢女姐妹相称的,在这里,是自降等级,自贱为奴。

季桑榆倒是庆幸,只要不进宫,她暂时不用跪拜别人。

若去了皇宫,她也会安安生生跪拜。

为何不跪?不跪的是现代,而这里,是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