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流璃深呼吸,坐在了他旁边的椅子。
墨安笙装得一本正经地看书,纤长浓密如鸦黑的睫毛垂下,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一小块阴影。
绯流璃又看呆了会儿,回过神来,没话找话般道:公子,看的这是什么书?墨安笙扭头,笑得纯良无害,春宫图,要不要看?绯流璃无奈,她刚才瞥见那是本诗集。
墨安笙耸了耸肩,你平常都玩些什么?少年的唇角顽皮地翘起。
绯流璃想了又想,垂头丧气地道:我既不会弹琴,也不会作画。
那你会打弹弓吗?墨安笙间。
这个,会。
他定是觉得她是粗鲁之人了吧。
那可不可以帮我打几只鸟?墨安笙的黑眸中像是落满了漫天星光,好看的让人不忍拒绝。
然后,绯流璃下意识说:好啊好啊。
但是,现在她特别懊悔。
撸起衣袖,流利爽快地撕掉裙摆。
行为豪爽举止粗鲁的人,居然是她。
这简直是下意识的动作,由此彰显她曾经是多么顽劣。
虽然这是事实,可是在白衣飘飘,清雅出尘的斯文公子面前,还是不好意思嘛。
墨安笙架上火,席地而坐。
绯流璃犹豫了下,看了眼参差不齐惨不忍睹的裙摆。
叹了口气,然后一屁股坐下。
转头又期待地看着烤得焦黄滋滋响的鱼,绯流璃惊喜地问: 哪里弄来的鱼?墨安笙一边留意手中的鱼,一边扭头对她说:喏,池里捞的。
这里有鱼!我也……绯流璃赶紧打住。
我,我其实很安静。
墨安笙挑眉,将鱼递给她,似笑非笑地道:嗯,看出来了。
绯流璃咬了一口,表情立刻亮了。
瞅了眼手中的鱼,忍住想要尖叫的冲动,这也太……有点好吃啊。
两人吃饱喝足后,绯流璃不太想走。
她古灵精怪一肚子坏水的样子,逗乐了墨安笙。
郡主来到我丞相府,因为我的缘故毁坏了一件衣裳,那我就再赔郡主一件好了。
墨安笙掸了掸衣袍上的灰尘,站起身笑道。
绯流璃忙不迭答应下来。
好啊好啊好啊。
这傻孩子根本没发现,她认为如皎皎仙人般的公子,其实,根本不怀好意。
更没发现,她从没将身份告于他,他却能轻而易举的知道她是郡主。
脸白心黑的公子淡淡一笑,极有礼地道:只要郡主不嫌弃就好了。
绯流璃怕心上人误会,连连摆手,怎么会。
如此便好。
墨安笙微笑。
从墨安笙屋子里出来,绯流璃整张小脸都皱在一起了。
这也,太大了点。
是不合适吗?墨安笙眉,开口询问。
绯流璃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没有,我觉得……很合适。
她看了眼身上不合身的衣裳,还是睐着良心道。
她才不舍得让她的公子眉头皱那一下呢。
如她所想, 白衣倾城的公子抿唇一笑,连空气都温柔了起来。
然而,下一秒。
蠢货。
墨安笙捧腹大笑。
啊?绯流璃张大了嘴。
她一定是听错了,一定是。
绯流璃正发呆着,一件衣服兜头丢了过来。
她拿下看了看,又看了看。
她终于无法再欺骗自己,这就是一件女装。
正准备委婉地发问呢。
我妹妹的。
也就是那个辣鸡宿主的。
哦。
绯流璃抱着衣服满脸欣喜地离开。
驿馆里,众人满脸古怪地看着出趟门就换了件衣服的郡主。
但转念一想,表示肯定语气,占便宜的,应该是郡主吧!而墨安笙盯着绯流璃换剩下的衣服,上面还沾着泥土和落花。
啧,还有一些油渍。
他温柔地笑了笑,却嫌弃地道:脏死了。
用两根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丢进了衣柜的最深处。
然后满脸不耐烦:脏死了。
说完笑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发笑。
想起她走时依依不舍的表情,却还不忘提醒他:明日,你一定要待在府中,我们一起出去游玩。
你可千万别忘了。
他是怎这样回答的呢,好啊,你找我,我便跟你一道前去。
驾,驾,驾驾。
两人骑着骏马,在山野中穿梭。
哈哈哈哈。
绯流璃银铃般的笑响起。
墨安笙也笑,笑得难听死了。
绯流璃赶紧闭嘴,又得意忘形了。
我开玩笑,应不伤大雅吧?墨安笙冲着绯流璃低声询问。
没没没,不伤大雅,不伤……嘻嘻,公子好温柔啊。
腻歪’反过来怎么念?墨安笙眼中带着点点笑意。
歪腻?绯流璃疑惑。
我爱你。
也谢谢,你这么爱我。
墨安笙温声道。
啊?什么意思?绯流璃一头水。
歪泥,也就是呢,烂泥扶不上墙哦。
啊,这样啊。
绯流璃一张小脸挎了下来,哼, 又讽刺她。
谁让她心悦于他呢。
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