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瞻逸俊脸一红:本王的记性向来很好。
哦。
白夭夭点了点头,继续吃菜。
满儿和含秋站在一旁,见傅瞻逸殷勤地给白夭夭夹着菜,还时不时替她擦擦嘴角,眼里都流露出了笑意。
两日后。
给你的。
白夭夭正坐在屋里发呆时,耳边忽然响起了傅瞻逸的声音。
这是……拄杖?白夭夭抚摸着手上的棍状物,眼里现出了一丝亮光。
傅瞻逸,你还真买了一根拄杖给我呀。
她有些惊喜地笑道。
这不是买的,这是本王自己做的。
傅瞻逸微笑道。
你做的?白夭夭感受着那被打磨得十分光洁的棍身,讶然问道:你还会做拄杖?本王会做的事情多了去了,这有何难?傅瞻逸温柔地注视着她:你站起来走走,看合不合手?好。
白夭夭站起身来,用盲杖敲打着地面,在房内慢吞吞地转了一圈,露齿笑道:傅瞻逸,谢谢你送我这个。
这下,我可以去很多地方了。
你就算有了拄杖,也不能随处乱走。
你忘了,你前日刚落过水了?傅瞻逸脸色一凝。
那是因为我没有它嘛。
白夭夭像个孩子一样展示着自己的新拄杖,笑得一脸天真,你不知道,我整天坐在屋里,感觉自己都快发霉了。
她不过是得了一根拄杖,却能笑得这么开心。
傅瞻逸看着有些心酸,上前一把将她抱起:本王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白夭夭话音未落,已被他飞身抱走了。
满儿和含秋在后面追赶不及,只得停下了脚步。
稍顷之后。
傅瞻逸,这里是……?白夭夭被傅瞻逸放在一片草地上,只觉鼻尖传来一缕缕淡淡的幽香,不觉问道。
这是府里的梅林,这几日刚刚开花了。
梅花吗?怪不得闻起来这么淡雅。
白夭夭凑近使劲嗅了嗅,脸上现出了一丝浅笑。
傅瞻逸见她嫣然浅笑,心中更是伤感:难道她的眼睛真的好不了了吗?本王若是害得她从此失明,别说是她,连本王都无法原谅自己。
傅瞻逸,这些梅花是什么颜色的?白夭夭蓦然问道。
大多是红梅,也有一些白梅。
红梅吗?我最喜欢红梅了。
白夭夭伸手攀住了一枝梅枝,轻声道:一定很漂亮吧……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看见……怎么会没有机会!傅瞻逸神色一急:梅花每年都会盛开,就算今年看不见,明年也一定能看见!傅瞻逸,你倒是挺会安慰人的。
白夭夭转过头,朝他感激地笑了笑。
其实我这几天发现,瞎了眼,也有瞎了眼的好处。
她一脸轻松地说道:我感觉,我的耳力好像比以前好了很多。
昨晚睡觉,都能听见你打呼噜的声音呢!你可别胡说,本王睡觉从来不打呼噜!傅瞻逸急红了脸。
是,你是不会打呼噜,我逗你玩的,哈哈哈哈……白夭夭捧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傅瞻逸见状,也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来。
傅瞻逸,你终于笑了。
白夭夭听见他的笑声,开口道:你这几天说话总是闷闷的,我想着你也许是因为担心我,所以才……你、你少自作多情!本王才没有担心你!傅瞻逸红着脸道,本王说话向来如此,是你自己想多了。
哦。
那你那天为什么说宁愿用你的眼睛去换我的……那是本王口不择言了。
傅瞻逸的脸色已经盖过了红梅的风采:本王是何等尊贵的人?岂会为你损伤身体?哦。
我想想也是。
白夭夭认可地点了点头。
梅花也赏完了,我们该走了。
等等,我想在这里再坐一会。
白夭夭坐在草地上,闭上眼睛,仰起脸来,嘴角微勾:傅瞻逸,你听,这里有风的声音。
风的声音有什么好听的?傅瞻逸坐在她边上,挨着她问道。
白夭夭摇了摇头:你不知道,风有很多种声音,像吹开窗板的哐哐声,从叶片间穿过的哗哗声……每种声音都是不一样的。
我以前住的地方,充满了各种声音,反倒很少能静下心来,去聆听这种自然的音乐。
她以前住的地方?她是在想风眠了吗?傅瞻逸一想到风眠,心中又涌上了一阵歉意。
白蓁,本王……傅瞻逸,你会不会弹乐器?白夭夭说完,又飞快地自己接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根本不喜欢这些。
你想听管弦之声,本王可以给你去请教坊女子来。
傅瞻逸急忙说道。
不用了,那太麻烦了。
白夭夭摇摇头道,我现在并不想见很多人。
傅瞻逸闻言,心中一痛:她果然对失明之事很是介怀。
不然,以她昔日的个性,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好,本王都听你的。
他柔声说道。
傅瞻逸,你能给我讲个故事吗?讲故事?傅瞻逸微微一愣,本王不会讲故事。
就知道你不会讲。
白夭夭嘻嘻一笑,那换我给你讲一个吧。
好。
傅瞻逸宠溺地看着她笑道。
从前有个女子,在她小的时候,父母就和离了……这故事不好。
傅瞻逸皱起眉头道,怎么一开始就有人和离?哎呀,你不要打岔。
白夭夭接着往下说:后来等她长大了,就靠写话本子赚钱。
女子靠写话本子赚钱?这倒是奇闻。
傅瞻逸点评道。
其实她也没有赚到多少钱啦……不过这不是重点。
白夭夭赶紧带过:然而有一天,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竟成了话本子里的人,而且,马上就要被杀了。
要杀她的人是谁?傅瞻逸听到这,一下子来了兴趣。
哦,那个人长得凶神恶煞的,跟你一样,都是个王爷。
白夭夭屏住笑道。
既然是个王爷,他要杀人,定是这姑娘代替的人做了错事。
才不是呢!这姑娘代替的是一位公主,还曾经救过这王爷一命。
奈何这王爷脑子太蠢,一直没发现,还领兵灭了她的国家,亲手杀了她的父皇。
那这王爷还真是恩将仇报了……傅瞻逸听到此处,骤然发觉有些不对劲:白蓁,这故事怎么听起来这么像本王和你之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