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猜到你会这么说。
渊帝叹了口气,可是你想当个散淡王爷,又怎知你弟弟能不能容得下你?皇弟若是有心要杀儿臣,在平凉之时大可不必来救我。
皇弟所思所想,不过是为了北渊的帝位。
只要儿臣交出天权佩,远离神京,皇弟必定不会再来与我为难。
也许,这确实是你们兄弟二人不会兵戎相见的唯一办法……渊帝听完他的话,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来,你先回去吧,容朕再好好想想。
是,儿臣告退。
父皇保重龙体。
傅晋初行礼告退。
瞻逸,晋初……渊帝喃喃自语,阖上了双目。
端王府。
傅瞻逸,你回来啦?白夭夭在院内练功,见傅瞻逸进来,笑着打了声招呼。
嗯。
傅瞻逸闷闷地应了声,朝她投去了复杂莫名的一眼,快步进屋。
奇怪,他怎么看上去心情不大好。
我还以为,这一次他立了大功,渊帝会夸奖他一番呢,难不成反倒将他臭骂了一顿?这不合常理呀。
白夭夭有些放心不下,收了剑回屋。
她一进门,就看见傅瞻逸坐在桌前,端着一壶酒在自斟自饮,坐下问道:今日进宫,你父皇责罚你了?傅瞻逸苦笑着干了一杯酒:他夸了我。
这不是好事吗?白夭夭愈发好奇,那你为何闷闷不乐?白蓁,你是不是很后悔嫁给本王?傅瞻逸突然抛出一句话来。
你干嘛好端端问起这些?白夭夭蓦然一愣,还有,我不是嫁给你,我是被你强娶的。
是啊……你定然是不乐意的。
若是嫁给了皇兄,你便能成为国母了……傅瞻逸自嘲地笑了笑。
我可算是听明白了。
原来是为了皇位,我就知道,天底下还有什么事能让你如此心烦意乱。
白夭夭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色:你父皇立了宁王殿下当太子?他不立他,还会立谁?傅瞻逸看着白蓁幽笑道,难不成立本王?傅瞻逸,其实当个王爷也挺好的……白夭夭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本王才不要一辈子当王爷!傅瞻逸将酒杯重重地掷向地面:本王要的是这天下!白蓁,你懂吗?他抬起头问道,眼神凌厉至极。
我岂会不懂?我可是一手创造你的人啊。
可是事已至此,你还能怎么办呢?白夭夭有些紧张不安。
本王才不会这么快就屈服,既然父皇不愿意给本王,那本王就硬夺过来!傅瞻逸,你想弑君?!白夭夭脸色大变。
弑君?傅瞻逸嗤笑一声,忘了告诉你了,父皇已经病入膏肓,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魂归九霄了。
渊帝提前病发了?傅瞻逸,你不会想杀傅晋初吧?白夭夭抓住他的手道,你千万不要冲动!你放心,本王不会要他的性命。
但若他敢阻拦本王,那便怪不得本王不念兄弟之情了。
傅瞻逸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傅瞻逸,你究竟想做什么?白夭夭见他神情大异,越发恐慌起来。
白蓁,本王知道,你想让皇兄当皇帝。
傅瞻逸反握住她的手腕,沉声说道:本王只恨,你从来不会选择站在本王这一边。
傅瞻逸,我想站在你这一边,可我怎知,你会将北渊带入何种境地?你又会如何对待失去依仗的傅晋初?傅瞻逸,你有没有想过,跟我一起远离神京,拣个山水清幽之地隐居,做一对平凡的夫妻?白夭夭忍不住问道。
傅瞻逸本来满脑子都充塞着夺位的事,听了白夭夭的话,不觉一愣。
跟她一起,归隐山林……她一个金枝玉叶,甘心过这种清苦的生活吗?这不过是她试图阻止本王,想出的缓兵之计罢了。
白蓁,你可真是替他着想啊。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让本王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傅瞻逸冷声说道。
白夭夭闻言,心中一凉。
不过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果然还是被他奚落了呢。
也是,他的心中根本就没有我,又怎会为我放弃他的大业?刚刚,我居然想为了他留下来,真是可笑。
我不过是随口说说,你不必当真。
白夭夭冷着脸挣开了他的手,我只是怕你做出什么连累我的事。
你我本就是夫妻,连这点风险你也不愿与本王共担?傅瞻逸,你想当皇帝又不是我想当皇帝,我为什么要受你牵累?白夭夭反问。
本王当了皇帝,你便可以成为皇后!傅瞻逸提声道。
我又不想当皇后!我只想回家!白夭夭脱口而出。
回家?回昆山?还是回你那不复存在的风眠?傅瞻逸直直地盯着她道,白蓁,本王告诉你,你这辈子,都休想离开本王。
你的家,早就回不去了。
回得去回不去,可不是你说了算。
白夭夭扬唇轻笑,我倒是很想看看,你要如何坐上这个帝位?这件事不用你管,你只需要安心在府里呆着就行。
傅瞻逸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他想……!白夭夭感觉自己好像隐约猜到了答案,却又不敢问出口,想了想,说道:随你便吧,我去练剑了。
说完便走了出去。
白蓁,不管你愿不愿意,本王都会让你当上皇后。
到时候,这天底下就没有人能够从本王身边夺走你了。
傅瞻逸紧盯着她的后背,灌下了一杯酒。
两日后,白夭夭趁着傅瞻逸去跟朝臣商议的工夫,溜出去找了顾霜。
你说端王殿下想图谋不轨?顾霜闻言一惊。
嗯,此话是他亲口所说。
但是他没有告诉我,他到底想干什么。
不过我觉得……白夭夭凑近道,他怕是想去篡改传位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