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瞻逸听了她的话,惊讶地转过头来:白蓁,你刚刚说了什么?我说,我会帮你赢得这天下。
白夭夭弯唇浅笑,怎么?你不信吗?你不再辅佐我皇兄了?你现在是名正言顺的新帝了,我不归顺你还能归顺谁啊?白夭夭轻笑道,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会助你集齐七枚玉佩,一统天下。
然后,我也该回家了。
她想到这里,黯然有些神伤。
傅瞻逸光顾着听她说话,没有察觉到她眼中的惘惘之意,激动地拥她入怀:说好的,你要一直陪着本王,直到本王成为天下之主。
到时候,本王要与你携手共看这如画江山。
他这副样子,真像是喜欢我极了。
不,他才不是喜欢我,他喜欢的是玉佩,是锦绣山河,是天下之主的尊荣。
白夭夭,你一定要谨记这一点!好。
白夭夭在他怀中轻轻点了点头,既然这是你最大的心愿,我一定会帮助你达成。
本王最大的心愿……傅瞻逸一瞬间有些恍惚,很快回过神来:是啊,这的确是本王最大的心愿。
白夭夭闻言,心中微感刺痛,很快又自我开释起来:这不是理所当然的答案吗?我在这难过什么?这时,她见傅瞻逸转过头看着渊帝,两只眼圈又开始泛红,拉住他的手道:别看了,看多了只会愈加伤心。
我们走吧。
好。
傅瞻逸恋恋不舍地最后看了眼父亲的遗容,掉头跟着白夭夭走了。
翌日清晨。
何祟进屋照看渊帝,见他身体冰凉,显然是逝世已久,连滚带爬地出了殿门,凄声叫道:陛下,薨了——!傅瞻逸与傅晋初一接到消息,火速进宫,对着渊帝的尸身痛哭了好一场。
宰相赵志皋连同几位重臣宣读了遗诏,大臣之中虽不乏心怀不满者,却也无人胆敢出来质疑。
因此,傅瞻逸顺顺利利地承继了帝位,带着白夭夭与王府众人搬进了皇宫。
得知此事最为欢喜的,自然是其母淑贵妃,不仅被尊为皇太后,还能每日都见到爱子,舒畅之情,溢于言表。
丧夫之痛,倒显得不那么要紧了。
傅晋初在新帝继位的当日,就将手中的天权佩交了上去,并自请代替已逝的顺王镇守平凉。
傅瞻逸假意挽留了几次,最终还是应允了。
出发当日,城门外。
皇后娘娘,不必再送了。
傅晋初站在马车旁,戏侃道:再送下去,陛下可又要吃醋了。
别跟我提他。
白夭夭一听到傅瞻逸就来气,我让他给你换个远离边塞的城池,他就是不允,非得把你派到平凉,害得霜儿也要跟着受苦。
皇后娘娘,只要能跟着殿下,顾霜去哪都无所谓。
顾霜浅浅一笑。
本王也是。
傅晋初朝顾霜看了一眼,转过头笑道,只要能带着她,四海皆可为家。
更何况,驻守平凉本就是本王自己提议的。
顾霜闻言,吃惊地抬起头看着他的侧脸。
咦,有情况。
白夭夭秀眉一轩,露出了一副秒懂的表情: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多虑了。
宁王殿下,那我家霜儿就烦劳你多多照看了。
她笑吟吟道。
皇后娘娘,你在说些什么……顾霜急得粉颊微红。
皇后娘娘放心,本王定当尽心尽力。
傅晋初含笑道。
殿下,你怎么也……顾霜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好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俩了。
先行告辞,有缘再会。
白夭夭朝二人一拱手。
有缘再会。
傅晋初回礼。
皇后娘娘多保重!顾霜见她上了马车,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喊了一声。
霜儿,宁王殿下,我等着你俩的好消息!白夭夭遥遥回了句,嘻笑着钻进了车内。
顾霜一时又羞得面红耳赤,见白夭夭的马车掉头回城,急匆匆转身:属下去牵马。
霜儿。
啊?顾霜无意识地应了声,见傅晋初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紧张得说话都磕巴了:殿、殿下,您、您不必学皇后娘娘那样叫我……看惯了她清冷的一面,这副小女儿情态,还真是有趣。
傅晋初见她害羞,不由得生出了几分玩心:本王近来觉得,之前老是连名带姓地叫你,实在是显得有些生分。
从今以后,本王就叫你霜儿了。
顾霜心中微甜,低下头道:殿下想怎么叫我都行。
霜儿。
嗯?顾霜抬起头,眨巴着困惑的大眼睛。
待会,你跟本王一起坐马车。
傅晋初嘴角一勾。
殿下,这怎么行!顾霜大惊失色:属下是侍卫,岂能如此僭越?你不是本王的贴身侍卫吗?傅晋初欺近问道,眼中隐约透着一丝坏笑,不坐在马车里,怎么贴身保护本王?那也不必坐在车内……顾霜见他挨得太近,红着脸后退了半步,属下可以坐在车辕。
这是命令。
傅晋初不由分说。
属下……属下明白了。
顾霜败下阵来。
稍顷之后,马车内。
傅晋初见顾霜一进车厢,就找了最远的一个角落坐下,双手握拳,紧盯着自己的大腿,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险些笑出声来。
他故意走到她旁边坐了下来。
顾霜见他贴身坐下,吓得浑身一颤,想要退避又已没有空间,只得硬着头皮开口:殿下,属下虽然是个侍卫,可也是个女子……说完,她自觉说错了话,立马改道:是属下失言了!属下岂会不知殿下的为人?况且属下是什么身份,居然生出这种忧思,实在是不该……嗯,你确实是不该。
傅晋初点了点头。
顾霜心中一痛,只觉眼眶中隐然有热泪要涌出,赶紧起身往外走:属下觉得车里有些闷热,还是坐在外面为好。
她才走了两步,就被傅晋初叫住:回来,本王的话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