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连朕也不相信吗?宇文澈忍不住问道。
你今日的所作所为,让我怎么相信你?温芊芊冷声回道,父皇刚走,你就来找我兴师问罪,还要将我的婢女置于死地。
宇文澈,我温芊芊长这么大,从未在这宫中受过任何委屈,如今却险些连自己的婢女都护不住。
你知道吗?今日我受刑之时,一直在想一件事……想我是不是嫁错了人。
温芊芊说到最后,有些哽咽。
朕、朕不是有意要责罚桃桃……宇文澈见她伤心到说出这种话来,顿时慌乱无措,朕不过是为了维护宫规。
你不是有意要罚她,桃桃也不是有意要冲撞陆昭仪。
她不过是跟我笑闹之时,不小心撞上了她,你却非要治她的罪,全然不顾我的感受。
温芊芊吸了吸鼻子道:我今天算是明白了。
在你眼中,我还不如那些宫规重要。
朕怎么会这么想呢!宇文澈急着说道:芊芊,朕对你如何,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我不清楚。
温芊芊面色清冷,曾经我以为自己清楚,但是现在……我越来越看不清你了。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她拉过被子盖住了头。
看来,朕今日着实令她失望了。
难道朕真的做错了?宇文澈在她床边坐了一会,开口道:好,那朕先回去了。
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起身走了。
温芊芊听见那脚步声渐渐消失,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朝他离去的方向深望了一眼,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落下了一滴清泪。
北渊皇宫。
傅瞻逸,有件事,我一直觉得很纳闷。
白夭夭在床上沉想了许久,翻过身问道:你不是有自己的寝殿吗?为什么每天晚上还要跑来跟我一起睡?傅瞻逸耳根一红,强装镇定:你不知道朕现在后宫之中只有你一人吗?不来跟你睡,难道要独守空殿?更何况,我俩成婚已近半年,一直未有子嗣,宫中风言风语不断。
朕若是再与你分房而居,朝臣岂不是更要非议了?原来你是担心被人笑话啊。
白夭夭露齿笑道:可是你我这有名无实的夫妇再做下去,早晚要穿帮。
到时候你该怎么办?这还不简单?傅瞻逸嘴角轻扬,那就令名实相符。
他倒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贞操。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都当皇帝了,照理来说,应该更急着要孩子了,为何迟迟都没有选妃呢?他该不会有什么隐疾吧?不会不会,我可没给他加什么悲惨的设定。
哦对,现在是国丧期间,他自然是要装装样子的。
等过些时候,他便要选妃了吧……以前总是调侃让他纳妾,现在真想到他会纳妾,白夭夭心里竟隐隐作痛起来。
名实相符?做你的春秋大梦吧!白夭夭堵了他一句,转身睡了。
傅瞻逸勾唇轻笑,望着她的后脑,阖上了双眼。
翌日,南安皇宫。
陛下,您居然打了皇后娘娘三十大板?!青垣吃惊得差点吞下了自己的拳头。
朕也没想到她性子这么刚硬。
宇文澈叹了口气:朕不过是想依照宫规惩处她的婢女,谁知她既不认错也不求饶,假意说是要监刑,自己跑出去替她受了刑。
这下完蛋了!青垣急得一拍大腿:本来虎符就不易取,如今惹恼了娘娘,她还怎么肯交出来呢!在下也要说句不好听的,当此之时,陛下实在不该责罚那婢女。
莫雪崖开口道。
朕昨日就后悔了,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如今芊芊重伤躺在床上,还对朕不理不睬,这叫朕如何是好呢?宇文澈一脸忧急。
要属下说,干脆趁着娘娘伤势未愈,将那虎符夺过来!青垣接口道。
别说朕不会这么做,而且她也没将虎符带在身上。
昨日朕替她上药之时,顺便检查过了。
宇文澈回道。
想不到皇后娘娘心机这么深,还将虎符偷藏起来了,看来她早就在防备我们了。
青垣撇了撇嘴:陛下,属下看这虎符,我们迟早是要硬抢的。
与其等着皇后娘娘伤好了难以应对,倒不如趁现在威逼她……青垣,你把她当成什么人了!宇文澈沉声喝道:她是朕的皇后!是朕心爱的女人!朕怎么可能趁她孤弱之时做这种事!是,属下知错了。
青垣低下头不语。
陛下说得对。
以皇后娘娘的性子,我们这么做,恐怕会适得其反。
即便是真要抢,也得确定虎符在哪。
莫雪崖接道:这几日,陛下还是多去关心关心娘娘,先让她消了这口气再说。
朕明白了。
宇文澈颔首。
寿康宫。
宇文澈刚进屋,桃桃就一脸忐忑地迎了上来,向他行过了礼,说道:陛下,娘娘说了,在她伤好之前,不想见其他人。
她连朕也不想见吗?宇文澈话一出口,随即黯然自答:是了,她现下最不想看见的,应该就是朕。
她的伤势,可好些了?他停顿了片刻,又问道。
今早已经换过药了,太医也来看过了,说是娘娘身子骨硬朗,应该过不了多久便能痊愈了。
桃桃恭顺地答道。
那便好。
宇文澈稍稍安心了些,叮嘱道,这段时日,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千万不能留下病根。
奴婢明白。
桃桃应道。
宇文澈朝内室望了一眼,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掉头走了。
桃桃折回时,看见温芊芊正伏在床上,呆呆地抱着枕头,小步上前道:娘娘,陛下走了。
是吗……桃桃见她双眼空洞无神,忍不住说道:娘娘,其实陛下还是很关心您的。
方才又是过问您的伤势,又是嘱咐奴婢好生照看您。
您也不必太难过了。
桃桃,他若是真的关心我,我便不会受伤了……温芊芊淡淡道。
桃桃闻言,小嘴一张,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半天,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夜半时分,一个黑影溜进了温芊芊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