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救白蓁?渊帝面露不悦:晋初,你可知道,她是前朝的余孽,朕没有杀她,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你还想求朕放了她?儿臣不敢求父皇放了白蓁,只想请父皇下旨,将白蓁移交儿臣看管,儿臣定然不会让她脱逃!傅晋初正声道。
朕知道,你与那白蓁曾有过婚约。
你为人宽厚,不忍见其遭难。
只是白蓁现已归属瞻逸,他方才立了大功,朕不忍夺其所好。
你若真想救她,便自行去找瞻逸吧。
父皇……!此事就这么定了,朕累了,你先下去吧。
渊帝拂手道。
是,儿臣告退。
傅晋初无奈地垂下手,转身离去。
想不到宁王殿下对这白蓁如此上心。
何祟站在一旁开口道。
妇人之仁。
成大事者,怎能拘拘于儿女私情!渊帝微愠道。
想来殿下也只是看这白蓁可怜。
陛下既然心中不快,何不直接回绝,还要让大皇子去找二皇子求情?何祟有些不解。
想要一样东西,就要靠实力去争取。
不碰一鼻子灰,他又怎能明白这个道理?渊帝看了眼桌上的玉玺,冷冷道。
陛下圣明。
端王府。
皇兄今日怎么有空来我府上?宫中失窃,二弟还以为,皇兄正帮着缉拿逃犯呢。
傅晋初让丫鬟奉了茶,边喝边问道。
此事父皇已交由京司指挥使郭道左处理。
为兄今日来此,是想向皇弟讨要一个人。
傅晋初开门见山。
喔?傅瞻逸拿着盖碗的手一滞,抬眼笑道,看来皇兄对那白蓁还是念念不忘啊。
为兄只是不忍见一女子落难,并无其他想法。
傅晋初断然回道。
天下落难女子何其之多,光京城的百花楼里就有数百位等着搭救。
皇兄既然有如此仁心,何不先去解救她们,反倒要来救这衣食无忧的白蓁?傅瞻逸放下茶碗道。
皇弟,你我一同长大,当年你在风眠的遭遇,我也有所耳闻。
为兄知道你不喜这白蓁,自然不会善待她,又何需我直言呢?傅晋初无可奈何地说道。
皇兄既然知道我为什么扣着白蓁,便该明白,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同情!傅瞻逸一听到他提起风眠的事,脸色陡变。
她虽慢待你,却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
况且,你已亲手杀了她的父兄,也算是报了仇了。
留她在身边,反倒是个隐患。
不如将她交与我,我替你好生看着,此生绝不让她踏出王府半步。
傅晋初诚声劝道。
皇兄真是慈悲心肠。
我灭她家国,奉的是父皇的旨意,跟我与她之间的私怨无关。
如今我禁锢她,正是为了向她慢慢讨还这笔欠债。
债务未清,我又岂舍得放人?更何况……她现在也未必肯跟你走。
傅瞻逸扬唇笑道。
你说白蓁她不肯离去?这不可能。
傅晋初微微一愣。
皇兄若是不信,可以自行去找她。
王府西侧有处破院,她就住在那里。
好,那我这就去问问她。
傅晋初说完,起身便走了。
为了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女人,跑来跟我求情,这样的人,怎配当本王的对手?傅瞻逸蔑然一笑,端起茶碗轻抿了一口。
白夭夭院内。
哎,没电视,没switch,连本书都没得看,实在是太无聊了……白夭夭倚在一把老旧的躺椅上,被日头晒得周身暖洋洋的,用蒲扇遮住脸,沉沉地睡了过去。
傅晋初沿着王府的水榭长廊曲折而行,见一处院落门口夹竹桃开得正艳,思忖着许是这里,便信步踱了过去。
怎么有个女子在院子里睡觉?看这身装扮,应该是个丫鬟。
这位姑娘,敢问你知道白蓁公主住在何处吗?傅晋初慢步走了过去,俯身问道。
白夭夭迷迷糊糊之中,听见有人在喊自己,撤下半边的蒲扇看了眼来人,惊讶地睁大了双眼:这不是宁王傅晋初吗?傅晋初正想接着询问,一瞧见白夭夭的眼睛,心中蓦地一惊:这双眼睛,好像在哪见过?是昨晚那刺客!原来你在这!他大喝一声,藤倏地抓住了白夭夭的左臂。
糟了,难道他已经认出我来了?公子,你干什么?白夭夭惊慌失措地问道。
奇怪,她不是受伤了吗?怎么抓她的左臂没有反应?难道是本王记错了?其实是右臂?大胆刺客!还在这里装蒜?傅晋初转而握住了白夭夭的右臂,一把将她提了起来。
还真被他认出来了!白夭夭吓得小手一抖,蒲扇翩然落地。
多年以后,傅晋初依然记得,自己初见她时的样子。
一双秋水明眸潋滟生光,双颊因为紧张漾开了淡淡的红晕,使那如画般的容颜自带三分春色,一分旖旎。
你是……白蓁?傅晋初一时怔然。
是、是啊。
不知公子是?白夭夭被他识破了身份,心中惊恐万分,强装镇定道。
在下,宁王傅晋初。
傅晋初松了手,躬身行礼。
原来是宁王殿下,白蓁久仰殿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白夭夭盈盈回礼。
傅晋初听了她的话,不知为何,有些怅然若失,忽而又想起了刺客一事,垂眸问道:公主昨夜可曾外出?就算被认出来了,硬着头皮也得撒谎啊。
白蓁没有端王殿下的许可,轻易不得出府,昨夜并未外出。
白夭夭一脸平静地答道。
她不肯承认?可天下谁人,还能有这样一双眼睛?傅晋初反复描摹着她的眼睛,越看越觉得确实,心生一计,右掌猛地拍出,直击白夭夭的左肩。
白夭夭猝不及防之下挨了他一掌,被那掌力带得径直往后飞去,眼看着就要重重摔落在地上,却被一双温暖的大手及时接住。
傅瞻逸?他居然会来救我?白夭夭站稳了脚步,见来者是傅瞻逸,心中讶然,刚想说话,只觉喉中涌上一股腥甜之气,竟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皇兄不是说,自己是来救人的吗?怎么反倒伤起人来了?傅瞻逸见白夭夭受伤,剑眉微蹙,话语中也带上了三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