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秋,你有没有觉得,瑾妃娘娘今日有些怪怪的?满儿将水盆搁到一旁,挨近说道:你瞧她刚刚跟我们说话的样子,全然不似往日那般温婉和善。
是有些奇怪……含秋点了点头:不过,这也与我们无关,我们还是照顾好陛下要紧。
嗯。
满儿抽噎着应道,娘娘不在了,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含秋闻言,亦伤感地垂下了头。
半个时辰之后,城外大慈安寺。
几名太监哼哧哼哧地将装着白夭夭的棺木抬到厅堂中,嘱咐完僧人细心看护,随即出了寺庙。
春苓,你怎么还不走?一名太监见春苓立在山门外不动,不由地问道。
你们先回宫吧。
太后吩咐了,让我去买些花圈纸钱祭奠娘娘。
春苓站在原地喊道。
好吧,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啊!几名太监说完,驾着马车回去了。
春苓一直望着车身彻底消失无踪,这才放下心来,冲着四周喊了声:出来吧!人已经走了!她话音刚落,几名壮汉便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
动作仔细点!别被庙里的和尚发现了!春苓急着吩咐。
好!众人话不多说,携着一卷草席入了庙门。
不多时,那伙人又折返了出来,其中一人肩上仍旧掮着一卷草席。
春苓解开草席,见里面露出了白夭夭的尸身,急忙从怀中倒出几粒大小不等的药丸,一一喂她服下。
稍待了片刻,摸了摸她的脉搏,嘴角牵出了一丝阴冷的微笑。
众人七手八脚将白夭夭搬上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驾车扬长而去。
上官秦兰早在一炷香之前,就已经在城门附近候着了。
她见到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自己身前停了下来,又看见车窗内探出了春苓略显兴奋的脸蛋,当即环顾了一下左右,小跑着跳上了车。
马夫甩了甩缰绳,直奔着城门而去。
春苓,你做得很好。
上官秦兰一上车,便看见白夭夭昏迷不醒地倒在车厢内,脸上登时浮起了笑容。
多亏了娘娘神机妙算,料到白蓁会支撑不住,用了假死这一计,我们才能这么轻而易举地将她带出宫外。
春苓说完,忍不住问道:娘娘,玉佩都到手了吗?拿到了三枚。
上官秦兰从怀中掏出一块折叠整齐的巾帕,解开帕子道:只可惜,要取天璇佩的时候,险些被人给发现了,只好让渊帝再活些时日了。
春苓看着那躺在帕心的三枚玉佩,眼神大亮,激动不已地说道:有了这三枚玉佩,从此我南安和昆山,便再也不怕北渊的欺凌了!娘娘,我们这回可是立大功了!要等她把事情都交代完了,我们才算是真正的高枕无忧了。
上官秦兰瞥了眼白夭夭,眼底划过一道寒光。
当天下午,春暄宫。
瑾妃回宫去了?曹太后闻言微愣。
瑾妃娘娘说她身体不适,一早就走了。
满儿恭谨地应道。
既是身体不适,就由她去吧。
曹太后点点头,叮嘱道:待会若是皇上醒了,你们千万记得,不可告诉他皇后病殁的事。
太后,这是为何?满儿不解地问道。
皇上大病初愈,若是此时受到惊吓,哀家恐怕他的病情会反复。
曹太后看了眼儿子,眼中满是忧虑:这孩子太喜欢白蓁了,哀家怕他会承受不了打击。
还是过些时候,等他彻底康复了,再告诉他真相吧。
可是春暄宫没有皇后,怎么瞒得过陛下呢?含秋在一旁问道。
你们就跟他说,皇后因为没日没夜地照料他,劳累过度病倒了。
哀家怜惜皇后体弱,怕皇上将红花过给她,便将她安排到了宫外别院休养。
等皇上病愈了,哀家自会将皇后接回来。
曹太后思索了一会道。
好,奴婢明白了。
满儿和含秋双双应道。
翌日清晨。
傅瞻逸被一阵悦耳的鸟鸣声唤醒了。
他睁开眼睛,感觉头脑有些发沉,支着身体坐了起来,便看见满儿推门走了进来。
陛下,你醒了?!满儿端着满满一盆水,欣喜万分地跑了过来,险些将水泼到地上。
朕这是……睡了多久?傅瞻逸扶着脑袋问道。
也、也就四天吧……满儿结结巴巴道。
四天?傅瞻逸陡然一惊:朕怎么会睡了这么久?发生什么事了?皇后呢?陛下得了红花,娘娘照顾了您整整三日,昨日累得病倒了。
太后怕您将病气过给娘娘,便让她到宫外休养去了。
满儿低着头说道。
蓁儿病倒了?傅瞻逸闻言大惊,翻身便要下床:她住在哪里?朕要去看她。
陛下先别急着去!满儿吓得赶紧拦住他道:太后说了,陛下大病初愈,此时去见娘娘,恐怕会对娘娘的身体不利。
还是等陛下彻底康复了,再把娘娘接回来也不迟。
母后说得对。
傅瞻逸点点头,又坐回到了床上,问道:朕生病这几日,可有其他人来过此处?除了皇后娘娘,窦太医,太后和瑾妃娘娘,还有奴婢和含秋,再没有别人进来过了。
瑾妃也来过?傅瞻逸瞿然一惊,立即往怀中摸索,越摸越是慌乱,起身问道:瑾妃人在何处?自然是舞榭宫了……满儿话音方落,见傅瞻逸匆忙披了件衣服夺门而出,高喊着追了出去:陛下!您身子刚好一些,不能受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