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芊芊!!宇文澈见温芊芊突然晕厥,魂飞胆破之下,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觉其一息尚存,赶紧抱起她便往寿康宫奔去。
桃桃一直等在宫门外,老远见宇文澈怀抱一人朝这边飞纵而来,慌忙迎上前去,焦急地问道:陛下,娘娘这是怎么了?恐是耗神过度,体力不支,又晕了过去。
宇文澈急声问道:太医来了吗?来了来了!正在屋里候着呢!宇文澈二话不说,抱着温芊芊快步抢入屋内,边走边喊:太医,快来替皇后看看!是、是!那老太医待他将温芊芊放倒在床上,上前一搭腕脉,两挂疏眉不自觉地跳了跳,脸色显得极其凝重。
太医,皇后的情况怎么样?宇文澈见他半晌不说话,按捺不住问道。
这……老太医收回了手,两眼骨溜溜乱转,额上冒出了几滴冷汗。
你实话实说,朕不会怪你。
启禀陛下,看娘娘这脉相,怕是撑不过三日了……老太医起身拱手道。
什么!桃桃大惊之下,哇地哭了出来:娘娘、娘娘怎么会……这怎么可能!宇文澈亦是一脸震惊,急得一把抓住了老太医的衣襟:皇后她方才明明都已经醒过来了!这难道不是好转的迹象吗?那老太医生得矮小,被他揪得双脚离地,满头是汗道:陛下,按理来说,娘娘所受的都不是致命之伤。
只是她气血两亏,单靠自身,已经无力修复伤口。
今日这一醒,怕是回观返照了……回光返照……宇文澈松开手,任由那太医踉跄着退了好几步,喃喃道:不可能,她刚刚跟朕说了那么多话,她还能靠自己走到御花园,怎么会是回光返照呢……陛下,恕老臣直言,娘娘能够挺到现在,实在殊为不易。
她身上的刀疮经久不愈,恐怕每时每刻都令她疼痛难熬,也许死对娘娘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解脱……宇文澈呆愣地重复着他的话,她解脱了,那朕呢?朕该怎么办?芊芊,朕是不是很自私?宇文澈坐到了温芊芊的床边,握住她的手道:朕不想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便要看着你日日夜夜为疼痛所摧折。
朕救不了你,却又舍不得你离开。
你会不会怪朕,明知留不住却硬要挽留,让你多受了这么多天的苦?陛下千万别这么说。
桃桃抹了把眼泪道:娘娘今日拼了命地醒过来,定是想跟陛下好好告个别。
娘娘、娘娘她亦舍不得陛下……桃桃说到后来,眼泪珠子就跟落雨似地往下掉。
是啊,芊芊也舍不得朕……宇文澈满脸都是泪水,哭得双手都在颤抖:芊芊,朕知道你不想走。
答应朕,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要放弃自己,好吗?温芊芊没有说话,眼角却落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与此同时,南安境内。
赶了这么多天路,终于快见到陛下了。
春苓在溪边接了些水,走到马车旁道:娘娘,您为何不把她弄醒?拿绳子捆着便是了。
现在这样天天喂药,还得给她擦洗,多麻烦!陛下在信里说过,白蓁狡猾多端,善于迷惑人心,让我们不可不防。
我虽给她喂了软骨散,却也怕她暗使诡计,还是让她这样一路睡到国都,最为安全。
上官秦兰说罢,低头看了眼躺在车厢内的白夭夭,嘴角勾笑:等到入了皇宫,她便插翅也难逃了。
渊帝若是知道我们把他心爱的皇后带到了南安,不知会急成什么样子?春苓幸灾乐祸地笑道。
我猜他早晚会知道白蓁没死的事。
只是,他愿不愿意来救她呢?上官秦兰眼底浮现出一丝幽冷的笑意:我倒是想看看,他对白蓁的感情能有多深。
就算他领兵前来,我们已经得到了天权佩,难道还怕他的北渊铁骑吗?春苓得意地笑道:只要陛下掌握了三千阴兵,定要叫他们有来无回!若真能如此,我也算对得起陛下当年的救命之恩了。
上官秦兰笑着点了点头。
白夭夭躺在车厢内,将两人的谈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瞻逸……天权佩……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用尽了力气,却连眼皮都睁不开。
怎么回事?为什么手脚都动不了?不好,一定是被人下药了!听声音,是上官秦兰和春苓,是她们将我绑来了?这下糟糕了,他们定是想从我口中得到天权佩的用法,说与不说,下场估计都不会太好看。
早知道,平时就该跟宇文澈套套近乎的,之前在平凉撕破了脸,现在落到他手里,怕是凶多吉少。
不知道芊芊会不会救我?不对,经过上次那件事,宇文澈八成会瞒着她,那可真是求救无门了。
瞻逸……他连我在哪都还不知道吧……不行!我不能跟条死鱼似的躺在这里坐以待毙!白夭夭挣扎了老半天,终于将眼皮撕开了一条细缝。
这时,她看见上官秦兰往手里倒了一枚药丸,朝自己弯下腰来,赶紧又将眼睛闭上了。
上官秦兰捏住她的下巴,待她张口之时,将药丸放入了她的嘴中,又给她灌了一口水。
不能吃,吃下去,下次醒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白夭夭急中生智,用舌尖将药丸压到了舌下,只将那水咽了下去。
上官秦兰见她吞咽,满意地收好药瓶,重新坐回了座上。
白夭夭一直等到脖子能转动了,方才找了个时机,扭头将那药丸吐到了车厢角落里,然后继续闭目假睡。
第二天醒来时,她发觉自己的手脚有了些知觉,但还不能自如行动,便在喂药时如法炮制了一遍,将第二颗药丸也弹到了角落里。
第三日,马车驶入了南安国都。
宇文澈这几日连朝都没有去上,寸步不离地守在温芊芊身边,生怕自己一走开,眼前的人就会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陛下,早膳来了。
桃桃进屋说道。
放着吧,朕不饿。
宇文澈握着温芊芊的手,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头也没有回,随口说了句。
桃桃见状,轻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她刚走到门外,就看见青垣眉开眼笑地跑进了院内,嘴里叫道:大喜事!大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