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想瞒也瞒不住了。
他们两个,一位是宁王傅晋初,另一位则是南安公主温芊芊。
白夭夭如实回答。
傅瞻逸视我如寇仇,他来找我,不过是嫌我在他手底下受的折磨还太少,他不想我死的这么容易。
我之前被傅瞻逸逼着去取神兽的尾巴,给温芊芊医治身上的寒疾,过程中不慎受了重伤,她感激我的恩情,自那以后就将我当成了好友。
至于傅晋初……他跟傅瞻逸不一样,是个至诚君子。
因我与他有过一段婚约,他念着此事,一直很照拂我。
宇文澈听出她对傅晋初的评价颇高,眼中微光一闪,问道:你很欣赏傅晋初?要我说实话吗?白夭夭抬眸浅笑:抛开我个人来讲,的确,我很欣赏他。
不过……她说到这,面色一冷:他是北渊的皇子,我与他之间隔着国仇家恨,终此一生,我都不会忘记这件事情。
白蓁公主能明白这一点,我们就放心了。
莫雪崖忽然插话。
哦对了,刚才还没来得及给你引介,这位是本宫的谋士,莫雪崖莫先生。
宇文澈介绍道。
白蓁公主对太子了如指掌,又知道两块玉佩的所在,想必在下的名字,也应该听说过了?莫雪崖紧盯着白夭夭道。
此人可不好对付。
白夭夭脸上漾开了淡淡的笑容,镇定开口:久闻莫先生的大名,今日一见,实在是荣幸之至。
公主过奖了。
莫雪崖微笑道:在下听闻,公主自幼生长于明庭,十三岁那年师从天心道人,在梵音山学武三年,此后再也未曾出宫,不知公主是从何得知这么多事情的?果然信不过我,这么快就开始盘问了。
不过,就算你再怎么神机妙算,也猜不到自己只是个书中的人物,而我是本书的作者吧。
白夭夭心中暗爽,坦坦道来:先生有所不知,我师父一生交游广泛,当年曾有一位高人前来山中访他,自言已经证得通天之道……通天之道?宇文澈听了一愣。
不错。
白夭夭继续胡吹:那高人说自己修道多年,一朝开了天眼,可以照见古今兴变盛衰。
我大感好奇,便问了他一些事情。
所以,你所知道的,都是从他那听来的?宇文澈又问。
白夭夭笑着点了点头。
宇文澈觉得这话听起来太不可思议,但看白夭夭孤身一人,无帮无援,若说她派遣密探到自己宫中刺探,好像更不可能,不由得又信了几分。
既然如此,公主可知,那高人现在何处?莫雪崖追问。
我听师父说,他已经羽化了。
白夭夭接着瞎诌。
这样的人才,不能为本宫所用,着实是可惜。
宇文澈长叹了一声。
殿下不必遗憾。
他的传人,不就坐在您面前吗?莫雪崖凝笑道:白蓁公主若能将所知之事尽数告知殿下,殿下一定会替公主报了血仇,还能将往日的荣华全都还给公主。
好诱人的条件啊……只可惜,我不大感冒。
莫先生所想亦是白蓁所想。
白夭夭浅笑道:待我到了昆山,解除残毒,定会尽心辅佐殿下。
依本宫看,报仇一事,也不必等回昆山了。
此刻不是一个现成的好机会吗?宇文澈折扇一收,轻轻敲打了一记桌面。
白夭夭瞿然一惊,赶紧装出一脸忧虑的样子:傅氏兄弟武功不低,他们此行又带了不少人手,若没有十足的把握,贸然出击,恐怕会打草惊蛇。
这倒是无妨,本宫手下的人也不是脓包。
而且,敌在明,我们在暗,若是能偷袭成功,杀了二子,北渊后继无人,日后的胜算可就大得多了。
况且,即便失手,此处距离神京百里之遥,他二人身边又没有多少兵将,要想追击殊为困难。
我们定可全身而退。
宇文澈越说越笃定。
这下完了,你们要杀傅瞻逸就算了,傅晋初可不能死啊。
可是南安公主也在,若是误伤了她,引得两国夹攻怎么办?白夭夭又换了个劝阻的理由。
白蓁公主请放心,我们自然不会让他们发现,此事是昆山动的手脚。
莫雪崖接过话来:能够不伤到公主那是最好。
若是不小心误伤了,他们也找不到任何证据。
好吧,看来他们是打定主意要下手了。
那好,既然我们目标一致,今夜我便与你们一同行动,击杀傅瞻逸和傅晋初,为我父兄报仇。
白夭夭正色道。
太好了,能得白蓁公主的援手,相信我们此役一定能成功。
莫雪崖举杯道,殿下,公主,预祝我们今晚一击得胜。
一击得胜!白夭夭与二人碰了碰酒杯,忧心忡忡地灌了一口。
饭后,宇文澈出去找下属布置今晚的偷袭计划,青垣照旧靠在门边上守着白夭夭。
这可怎么办,他们是赶来救我的,我怎能让他们在这里遇险呢?白夭夭自动在脑海里过滤了傅瞻逸,一心想着该如何帮傅晋初和温芊芊逃生。
只能当一回内奸了,看来昆山是去不了了。
她主意一定,立马走向青垣,戳了戳他的胳膊,唤道:青侍卫~青垣见她叫得有些黏腻,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站直身子问道:白蓁公主有何吩咐?没什么,我就是想去个茅厕,你能陪我吗?白夭夭笑得有些勾人。
青垣咽了口口水,说道:走、走吧。
两人到了客栈的茅厕,青垣守在门外,白夭夭快速解决之后,提气一纵,跃出了窗外。
这茅厕的后墙正好对着客栈的厨房,白夭夭见一跑堂的端着个菜盘走过,急忙上前问道:小哥,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后厨本是客栈禁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那小二见生人闯入,原想训斥她几句,一看清白夭夭的样子,登时换了副笑脸:姑娘是走错地方了吧?有什么事需要小的帮忙?是这样的,我跟朋友走散了。
这两天你有没有遇到过两男一女,各个相貌不凡,急着在找一位姑娘?那小二眼珠子一轮,叫道:是有这么几个人,而且还恰巧住在我们客栈里!是吗!那太好了!白夭夭装模作样地欢呼了一声,问道:你可知他们住在何处?那个看起来最伤心的公子住在二楼西侧第三间房里,其余两位,我就记不太清了……不过他们一早就出去了,姑娘要找他们,恐怕得等上半天。
那小二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看起来最伤心的公子?傅晋初这么关心我,一定是他!多谢小哥!白夭夭说完,急匆匆赶回茅厕去了。
这姑娘怎么跑起来跟阵风似的……那小二见她一眨眼工夫就没了人影,自言自语了一句,端着菜盘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