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殿下。
尉迟敬拱了拱手,向周围扫视了一圈。
宇文澈会意,当即屏退了下人,指着站在一旁的莫雪崖道:莫先生是本宫的好友兼老师,本宫对他知无不言。
说完,他又看了眼青垣:青垣是本宫的贴身护卫,他俩都是本宫最信得过的人,绝对不会泄露秘密。
尉迟将军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尉迟敬点了点头,开口道:其实,老夫此次前来投诚,一是清楚仅凭老夫的兵力,并不能与北渊抗衡,故而冀望寻到一位明主,为其戎马奋战,亦可借以报仇。
另外……尉迟敬将脸转向了身旁的白露,目光变得极其柔和,老夫此行,也是为了让女儿能够见一见她母族的亲人。
宇文澈听了此话,脸色微变:难不成,坊间的流言竟是真的?白露公主实则是将军与长宁公主的女儿?不错。
尉迟敬叹了口气,老夫当年铸下大错,被贬关外,本以为此生都无缘与露儿相认。
谁知道傅瞻逸领兵灭了风眠,倒是给了老夫一个寻回女儿的机会。
只是没想到,露儿好心救白蓁出来,却被她恩将仇报,用烙铁生生毁去容貌……尉迟敬说到此处,脸上现出阴狠之色:此仇不报,我尉迟敬枉为人父!爹……白露搀住他的手臂,凄声说道,是女儿识人不明,命中该有此劫,您别气坏了身子。
露儿……尉迟敬拍了拍她的手背,脸上大有悲苦之色。
宇文澈沉思了片刻,开口道:白露公主,可否让本宫看看你脸上的伤疤?白露微微颔首,伸手揭下了面上的罩纱。
青垣站在宇文澈身后,脸上闪过震惊之色,莫雪崖倒还是一脸平静。
哎,真是可惜了。
看得出来,白露公主先前也是一位美人。
宇文澈重重地叹息了一声:白蓁身为女子,下手却如此狠毒,实在是愧为一国的公主。
白露听他说起自己之前的容貌,心中一阵刺痛,对白蓁的恨意又加深了不少。
不过,白露公主既是长宁公主的女儿,那也就是本宫的表妹,本宫自然要禀告父皇,为公主正名。
宇文澈接着又道。
多谢殿下。
白露行礼道。
公主不必客气。
宇文澈和善地笑道,这是本宫应该做的。
尉迟敬见宇文澈这么快就接纳了爱女,心中大喜,拱手称谢:尉迟敬谢过太子殿下!日后殿下不管有何吩咐,尉迟敬必当肝脑涂地,以报殿下重恩!尉迟将军言重了。
本宫能得到尉迟将军这样的良材,实在是不胜欢喜。
宇文澈说到此处,话音一转:对了,本宫听闻,当日在旧都城下,将军本可轻而易举地杀了白蓁,不料却被她的阴兵阵所败,不知可有此事?太子殿下说得没错。
尉迟敬一想起当日的情景,心中犹自生恨:白蓁此女,也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块古怪的玉佩,老夫只见她对那玉佩轻声说了几句话,便召出了一个诡异至极的阴兵军队。
那些阴兵身裹重甲,刀枪不入,行如飙风,守如山岳,坚不可摧。
老夫的数万精兵如同蝼蚁一般被他们屠杀殆尽,至今想来,仍令人不寒而栗。
我还记得,白蓁说,那玉佩名叫天权佩。
白露补充道。
宇文澈听着听着,眉头紧锁:天权佩怎么会在白蓁的手里?莫雪崖旁听了许久,此时插进话来:定是哪位皇子给她的。
以她的身份,不可能留着此佩。
不错。
宇文澈赞同地点了点头,看来,这北渊是越来越难对付了。
这么厉害的玉佩,怎么能留在他们手中?我们必须得抢过来!青垣忍不住说道。
青垣说得没错。
不过,此事不能急于一时,还需从长计议。
宇文澈抬眸道:两位一路奔波,定然十分疲惫,今日且先回去休息吧。
公主的事,本宫记在心上,过后自会安排。
待本宫想出了御敌的对策,再与尉迟将军详商。
谢殿下。
两人行礼告退。
真想不到,这白蓁居然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毒辣!青垣待二人走后,迫不及待地开口道,残害姐姐,亏她做得出来!看来,本宫以前还真是低估了白蓁。
宇文澈凝眸静思:那北渊的两位皇子为了她,居然愿意动用玉佩的力量,引得天下皆知……难不成,他们都爱上她了?莫雪崖对男女之事向来无感,淡淡说道:也许,他们只是想从白蓁身上得到玉佩的秘密。
不管他们的目的如何,眼下天权佩落到了他们手中,简直是如虎添翼……偏偏芊芊公主还拒绝了本宫的求亲。
宇文澈觉得形势对自己大为不利。
只要南安公主尚未许人,此事就未成定局。
只是眼下夺佩一事迫在眉睫,看来,我们又要去一趟北渊了……莫雪崖缓声说道。
先生可有了计策?宇文澈眼神一亮。
莫雪崖微微一笑,朝他附耳说了几句。
好,那就依先生所言。
宇文澈展颜笑道。
两日后,端王府。
白夭夭这次回来,莫名其妙地被傅瞻逸换了住处,搬到了与他的卧房相邻的一处院落。
问起来,他便说是因为上次白夭夭在府中被人劫走,未免有人故伎重施,还是住得近些,自己看管起来较为方便。
而且,他还大发善心地解了她的禁足,允许她在府内自由走动。
这一点,连白夭夭都觉得有些意外。
不过,白夭夭发现,傅瞻逸自从上次从皇宫回来,脸色就一直不大好看。
虽然他脸色不好看对白夭夭来说也是司空见惯的事了,但她自认为这几日安分守己,并没有哪里得罪他。
只是不知为何傅瞻逸见了自己,原本就暗沉的脸色立马黑得跟块煤炭一样,若不是看他行走如风,白夭夭还以为他毒发了。
大概又吃错了什么药吧。
白夭夭很快将此事抛到了脑后。
这日,她跟往常一样出来散步,老远看见一群婢女捧着几摞画卷鱼贯而过,不禁大感惊奇:傅瞻逸这家伙,什么时候喜欢上收藏书画了?难不成是想讨他父皇欢心,装出一副雅好文艺的样子?算了,这又与我何干呢?她正要假装没看到地路过,走了两步,又被好奇心勾了起来:反正闲着也是没事,不如去看看他买了什么画,就当饱饱眼福。
于是,白夭夭调转脚步,施施然朝着傅瞻逸的书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