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风眠的白蓁公主?昆帝坐在御椅上,望着跪在底下的白衣少女问道。
白夭夭见他穿着一身灿金龙袍,身旁还坐着一位翠凤明珰的中年美妇,恭谨地答道:不错。
白蓁见过昆帝陛下,见过皇后娘娘。
昆帝点点头,又问道:你可知你犯了何罪?白蓁无罪。
白夭夭断然回答。
白蓁,你好不要脸!白露与尉迟敬坐在一旁,闻言不由得跳起骂道。
到底是谁不要脸,尉迟将军和白露公主心里应该最为清楚。
白夭夭从容不迫地说道。
白蓁,你死到临头了,还要在这里狡辩吗?尉迟敬沉声说了句,将白露拉回座上:露儿,稍安勿躁,此事陛下定会为你秉公办理。
白露听了他的话,静下心来,坐回到了椅子上。
你说自己无罪,那白露公主脸上的伤又如何解释?昆帝再次开口问道。
是她自己烫的。
此言一出,青垣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又赶紧将嘴闭拢。
宇文澈也觉得白蓁这谎撒得太假,所以只是侧过头看了青垣一眼,没有出声指责他。
白蓁公主,你贵为风眠公主,说出这种令人啼笑皆非的话来,不觉得有失你的身份吗?昆帝冷声问道。
白蓁自知,此事说出来,在场所有人都不会相信。
其实,若不是我亲眼所见,连我自己也无法相信。
那日,我被端王傅瞻逸喂下了软骨散,内力尽失不说,又被他捆住双手,送去尉迟将军的军营,本就是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谁知我这位好姐姐……白夭夭将头转向白露,牢牢地盯着她道,半路派人将我劫走,押到一间满是刑具的木屋里,又将我捆在木桩之上,企图对我动用私刑。
你胡说!我分明是好心好意赶来救你,却被你骗到了那木屋里,那木屋就是你提前布置好的!白露尖声叫道。
好心好意?你若是好心好意,当初会将身中剧毒的我送进青楼吗?白夭夭冷然问道。
话音一落,宇文澈和青垣三人齐齐变了脸色。
尉迟敬的目光不易察觉地暗了一下。
我送你进青楼?你可有证据?白露嘴角现出了一丝讥笑。
倒是巧了。
此事太子殿下和他的两位手下都能作证。
白夭夭勾唇一笑:当日我被你卖进青楼,毒发之际,正是太子殿下救了我。
白露听了此言,脸色微变。
莫雪崖看在眼中,双眼微微眯起。
澈儿,白蓁公主说的可是实话?昆帝转头问道。
回禀父皇,那日儿臣确实是在一间青楼救下了即将毒发身亡的白蓁公主。
只是究竟是谁送她进去的,儿臣就不知道了。
宇文澈据实以告。
听说儿子又去逛了青楼,皇后无奈地摇头叹息。
不错!白露抓住他末尾那句话说道,白蓁进青楼一事,我实在是不知情。
当日我俩被尉迟将军救出了端王府,我在马车之中睡得昏昏沉沉,一觉醒来,便发现她已经不见了。
送白蓁公主进青楼一事,是老臣下的命令。
尉迟敬突然发话。
众人闻言,目光顿时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尉迟将军,你为何要做这种事?宇文澈开口问道。
此事是老臣一时糊涂。
尉迟敬叹了口气道:当年风帝硬生生拆散了老臣和长宁公主,害得老臣与露儿骨肉分离一十七年,老臣思来想去都觉得难以咽下这口气,一时冲动,便将白蓁公主卖到了青楼。
不过,老臣那时候并不知道她已经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他接着补道。
尉迟将军,此事说来是你不对。
先不说你与皇妹……有违君臣之义,风帝既然宽赦了你,又养大了白露公主,你怎能将此事怪到他女儿身上呢?昆帝作为一国之君,本就对尉迟敬与长宁公主私通一事感到不满,只是念着这个妹妹小小年纪远嫁他乡,如今客死异国,单留下这么个孤女,因此不忍再责怪他。
如今听他做出这种悖上负恩之事,却也忍不住批评了两句。
陛下责备的是,是老臣思虑欠妥,犯下错事……只是此事是老臣一人所为,与白露公主无关。
白蓁公主要报仇,大可冲着老臣来,为何要残害我的女儿!尉迟敬怒不可遏地看着白夭夭道。
白夭夭轻轻地笑出了声来:尉迟将军倒是真的很爱这个女儿,宁愿将罪责揽到自己头上,也要包庇白露公主的恶行。
白蓁,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此事是白露下的手?宇文澈不解地问道。
因为她做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白夭夭讥嘲道。
白蓁,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白露气得满脸通红。
我血口喷人?那日在木屋之中,你不是原原本本都已经跟我坦白了吗?白夭夭凛然不畏地看着她道:你说你嫉妒我独得父皇的宠爱,为此不惜买通我的手下,谋害身为质子的傅瞻逸,意图让父皇降罪于我。
傅瞻逸落水,明明是我救的他,你却不要脸地揽下功劳,还在城破之日假意道出真相,利用他对我的厌恶,让他以为我白蓁为了活命不惜篡改事实,险些杀了我。
芊芊公主进宫,我在三丈高的空中起舞,你作为伴奏,突然之间加快曲速,害我应接不及,差点摔落在地。
你明知我身中剧毒,却怂恿尉迟将军将不省人事的我卖到青楼,若不是得蒙太子殿下搭救,我白蓁临死之前还要受人凌辱!你对我做了那么多坏事,又岂会好心好意地来救我!白夭夭愤然问道。
白夭夭这番话说得义正辞严,连青垣都听得有些呆了。
一派胡言!你说的这些,我全都没有做过!白露发疯似地扯下面纱,指着自己的伤疤道:你说的事情,谁能为你作证?而你在我脸上烙下的疤,却是铁证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