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冷眼看着马信对着马得路嘀嘀咕咕说了许久。
她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可是知道问题一定是解决了。
这几日冷眼旁观,越来越感觉马信这小伙不简单!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徐昭的疑虑越来越多。
只是过来后,一直都不得空闲,还没机会好好问问马信。
里正正式对村里人宣布,这是在马家村的最后一宿,明日他们就要动身去镇上了。
留下的只有马氏一家三口。
信儿!你不该和娘还有两个兄弟一起留下么?马氏走过来质问道。
如若留下的人多,她断然不会问马信的。
甚至都懒得理睬他。
可是的只有他们三个,万一有什么事,她真有些担心两个儿子应付不来。
她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你让你那贱货和两个小崽子走,你留下陪娘。
马氏的话引来一声轻斥。
马婆子,马信留下,你的银子肯分给他么?说话的是徐昭。
贱货,我们娘俩说话你插什么嘴?马氏脸上的横肉颤抖着。
我得和我媳妇和儿子在一起。
马信桃花眼向上一翻,这婆子浑身一股子恶臭,他强忍住恶心说道。
马信!你敢忤逆娘,谁家不是跟爹娘在一起,怎么你就那么狠心把娘抛弃不管?马风也凑过来指责马信。
里正马得路都听不下去了。
马氏,三个儿子,你单单把马信分了出去,他穷的叮当响也没见你问过他啊,这会子你倒想起他来了。
马氏脸变成了猪肝色,一脸愠怒地瞪了一眼马得路。
分明在怪他多管闲事。
天渐渐黑了下来,有小孩子饿的哭了起来。
一个哭,许多娃就跟着哭,顿时哭声一片。
马里正无奈厚着脸皮去劝那几户带着有粮食的匀出一些给娃。
被他们几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给了他们,我们饿着么?就是!我们总共也就这么点,凭啥给别人?马得路被怼的老脸一阵红一阵白。
人家说的也没错。
凭啥要让出粮食呢?这种时候,让粮食给别人,就是在把自己的命续给别人,谁会干那种傻事?马得路愁眉不展,大人可以忍忍,可是娃不行……徐昭凑过去偷偷在马得路手里塞了点什么。
马得路低头细看,惊异之外就是满脸的感激。
那你们……叔!我们还有!这都是县太爷救济的吃食剩下的。
无法,知县大老爷请继续做背锅侠吧!是两包压缩饼干,徐昭刚刚从空间拿出来的。
马得路将饼干给那几个哭闹的小孩子分了分,立刻山坡上又安静了下来。
这饼干马得路没见过,他也不敢随便问,怕年轻后生笑话自己没见识。
是不是县上的一种新的吃食?看徐昭回来,马信笑嘻嘻的:活菩萨回来了?徐昭丢给他一记大白眼,阴阳怪气的,什么意思?木娃搂着水宝靠着大树已经睡着了。
看他哥俩睡的香甜的样子,一定是已经给投喂饱了。
而且投喂的就是这怪声怪气的家伙懒得和他废话,徐昭靠在树上,感到一阵疲惫,她微阖双目开始休息。
好像有个什么捅在她的腰眼上。
徐昭闭着眼下意识去摸,热乎乎的,还有香味。
是热包子!趁热吃,别让他们看到。
马信凑在她耳边悄声说道:我特意给你留的。
徐昭掰了一块,闭着眼塞嘴里,嗯,酱肉馅的,对她的口儿。
就这样,她一点一点塞嘴里,不知不觉,一个包子就吃光了。
觉得身边的特别安静,她不由得睁开眼。
果然,马信不见了!徐昭以为他找没人的地方去放水了,也没有太在意。
咕咚!听到一声巨响,好像是什么摔倒的声音。
娘!娘!听到一个娃撕心裂肺地叫喊声。
徐昭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树旁,木娃也被吵醒了,徐昭示意他照看好弟弟,然后自己就向出事的方向奔了过去。
是阿木婶子的儿媳妇晕倒了。
哭喊的是阿木婶子的大孙子臭蛋。
婶子,她怎么了?徐昭过来问道。
桂花有了两个月的身子,两天没吃饭了,饿的。
阿木婶子叹了口气。
她的儿子铁锁抱着媳妇不停的摇晃着,眼中很是无奈。
徐昭蹲下身,握住桂花的手,偷偷给她号了号脉搏。
果然,是气血两虚,营养不良所致的晕厥。
婶子,桂花现在双身子,不能饿着。
徐昭说完,从怀里开始掏啊掏……许久掏出一个小布包。
她打开露出半个白面馒头,她递给阿木婶子:这是县老爷救济的吃食,我剩下的,婶子不要嫌弃。
闺女……拿着白馒头,阿木婶子不由得哽咽了。
铁锁扑通给徐昭跪了下来:你可是我们徐家的救命恩人,妹子,哥给你磕头了。
说完给徐昭磕两个响头。
徐昭吓坏了,连忙起身:使不得!使不得。
她连连摆手。
桂花勉强咽下半个馒头,缓缓睁开了眼。
娘!媳妇!一家人终于又可以在一起了。
徐昭从阿木婶子那回来,她发现木娃竟然一直站在树下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你不是她!木娃越发坚定地说,一双冷清的眼睛里都是质疑。
木娃,你胡说什么。
徐昭真的有些累了。
这劳心劳力的穿越,不理想!很不理想!她不会管别人的,她是个自私的人,可你不是。
木娃依旧在喋喋不休。
木 娃,人是会变的!徐昭抚摸着他的小脑袋:不要乱想,早些睡觉,明天咱们早起要赶路了。
明天是开始逃荒的日子了。
徐昭是个军人,受过严格训练,对爬山、长途跋涉,她觉得不算什么。
她担心的是娘和那些弟弟妹妹,还有面前这两个小娃。
除此之外,让她牵挂的还有那个桃花眼的男人。
他看着细皮嫩肉,不像是能吃苦的。
他可别拖后腿。
想到马信,徐昭放眼四下找寻着,这么许久还没回来,他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