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里盛满了深情和宠溺。
如果翁点星此时清醒,便可以看到他眼眸里的情动。
翁点星被他看着有些不好意思,微微转开头。
江鹤凉摇头,他都要怀疑翁点星是不是在装醉了。
江鹤凉就着她的姿势,吻上她的脖子。
我爱你,点点~喝醉酒的翁点星没有听到这句话。
两人的衣物被凌乱地扔在地上,床上的声音响到半夜才停歇。
江鹤凉抱着翁点星去洗澡,路过客厅,蛋挞发出抗议的猫叫声。
翌日。
翁点星在一身疼痛中醒来,一只大手随意地搭在她的腰上。
身后的江鹤凉还没醒。
她愣了一下,昨晚的记忆涌上脑袋。
天啊,她昨晚喝完酒都做了些什么!这时,江鹤凉突然睁开双眼:怎么?睡醒便忘记自己昨晚的禽兽行为?嗯?最后的嗯字带着他声音独有的慵懒和嘶哑,揉进了她的心里。
翁点星害羞地又躲进了他的怀抱。
她突然想跟他讲讲这几年的事情。
江鹤凉,我跟你说说这几年的事情吧,好不好?翁点星软糯的声音从怀里传来。
江鹤凉一滞。
两人换了个姿势,江鹤凉背靠在床头,翁点星侧躺在他的胸膛上。
翁点星叹了口气。
说起六年前。
那天晚上翁点星约了江鹤凉,可是就在她赴约前的半个小时。
她接到了母亲的电话。
电话里的翁母情绪崩溃,语气里带着哭腔:点点,你回来,你快点回来。
翁点星一直问她怎么了,但是电话里的那头就只有你快点回来那五个字。
翁点星挂掉电话后,立马买了回苏城的最后一班高铁站。
在去车站的路上,因为江鹤凉的电话打不通,于是她留言告诉他需要回家一趟,回来再跟他约。
只是后来江鹤凉等到的却是分手。
翁点星回到苏城,推开家门一片漆黑,她以为是时间太晚了,父母已经睡了。
可当她把客厅的灯打开的时候,一片混乱,像是进贼似的,她慌了。
翁点星小心翼翼地喊:爸爸,妈妈?可是没有人回应她。
她慌张地从屋里退了出来。
翁点星给翁母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听,她又给翁爸打过去,打了好多通才终于有人接听了。
但是确是翁母接的。
翁点星听到翁母的声音,刚刚慌张的心安定了许多。
妈,我回来了,怎么没看到你和爸?你们是不是出去约会啦?我跟你家里好乱……翁点星的话还没有说完,被翁母给打断了。
点点,你现在过来人民医院吧。
医院?翁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妥,翁点星本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电话已经被挂掉了。
翁点星看着被挂掉的电话,没有办法,于是把行李放回家里后,直接打车去了人民医院。
因为翁母一直不愿意接电话,她像只无头苍蝇在医院里好了好久,才终于找到了翁母。
翁母一个人坐在抢救室门口,手里拿着一张单子。
翁点星身体一顿,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抬起步伐,缓缓地走过去,蹲在翁母的跟前,牵起她的手。
妈,怎么了?翁母听到自己女儿的声音,悠悠转过视线来。
终于忍不住痛哭。
点点,我们的家没了,都 没了!翁点星愣住,声音有些发抖。
妈?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爸呢?怎么爸的手机在你这里?翁母什么都不说,嘴里一直念叨着没了。
最后民警过来找翁点星问话的时候,翁点星才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她一直敬爱的父亲去世了,和他的情人一起。
被入屋抢劫抢劫的人错手杀的,因为他们被杀的那套房子是属于翁母的,警方第一时间联系翁母。
翁点星没有办法想象母亲在听到父亲和情人死在自己的房子里的时候是什么感受。
更没法想象,哪怕是这样不堪的情况,母亲依然要来帮他处理后事。
那一晚翁点星抱着母亲在医院走廊里呆了一晚。
第二天苏城各大新闻都在报道这个案件,哪怕新闻没具体表明死者的身份,但是大家通过各种途径和猜测也能猜到答案。
翁点星和母亲处理完父亲的后事,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
那段时间翁点星担心母亲的情绪,请了假期在家陪着她。
这段期间,江鹤凉给她打了很多次电话,她要么直接不接,要么就是随便糊弄几句。
直到有一天,翁母割腕被送进医院抢救,翁点星明白,或许她们不应该继续在这里生活了。
本来她想带母亲去江城,这样自己可以一边上学一边照顾母亲。
但是翁母说:没必要,点点,苏城和江城有多远啊,大家都看新闻。
最后翁点星变卖了家里的全部东西,就留了一套江城海棠居的房子。
带着母亲去了国外。
她本来想要找江鹤凉解释这个事情,但是当翁母告诉她:说不定你男朋友早就知道这个事情了,点点,这是我们一辈子的污点。
当时年轻又没安全感的翁点星相信母亲的话,她也觉得这个事情是她们的污点,而她也配不上江鹤凉。
所以翁点星回学校办理退学手续的当天,直接发了个短信给江鹤凉提的分手。
她甚至不敢看江鹤凉的反应,不敢当面跟他提这个事情。
江鹤凉听到这里,抱着翁点星的手紧了紧,声音低沉地说:点点,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你也从来没有配不上我。
翁点星紧紧地回抱住他。
嗯,后来我妈妈生病之后,她也为当时跟我说的这个话道歉,她让我回来找你,可是我那时是真的觉得对不起你,所以一直没有回来。
你妈妈是生病去世的?嗯,肝癌,很突然的事情,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从发现到她离开不到一个月。
江鹤凉低头轻轻地亲吻着翁点星的额头,密密的吻,不停地落在她的额头上,嘴里不停地喃喃:都过去了,点点,都过去了。
翁点星在江鹤凉的怀里,抬起头,语气认真的说:江鹤凉,对不起!江鹤凉双手捧着她的脸蛋,亲了亲她的嘴巴:点点,我不可以直接说我原谅你这样的话,我没那么容易释怀,那也是我的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