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死前,他紧紧的握着谢言的手,吃力的吐出了几句话:你要好好的,如果可以,遇到你父亲,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生死关头帮他一把,前提是别伤害到你自己。
哪怕是为了安老人家的心,谢言也会点头答应。
可怜天下父母心。
哪怕这个儿子再不争气,谢英朝临死前还是记挂着他。
但是关于袁玲玲这个儿媳妇,他却提都没提。
见谢言点头答应了,他这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至此只剩下了谢言一个孤家寡人。
安葬了爷爷奶奶,谢言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学习当中。
他考上了H城大学。
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他生活了多年的家,谢言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要去上大学了,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亲人,不过每年的假期他还会回来住,相比起同运城那个家,这里更让他有归属感。
收到录取通知书,他就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将要带走的东西都收到空间里,只简单的提了两个包裹,背了一个背包,就坐着牛车离开了这个小镇,不,现在应该叫公社了。
虽然现在离着开学的日期还早的很,他还是决定早走,爷爷奶奶去世了,他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早些过去熟悉一下。
前世的时候,他生活的地方就是海城,所以这一次报考,他报考了H城,是为了故地重游,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上一世的父母。
虽然他明明知道现在是生活在一本书里,找到的几率不大,他还是想试试。
前一世, H城发生了一场大地震,父母都死在了那场地震中。
地震发生的时候,若不是父亲和母亲合力将他护在身下,他也活不下来。
几经周周转,终于挤上了去往H城的火车。
这还是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坐火车。
这个年代的火车上很拥挤,他买的又是硬座票,费了好半天的劲才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不是他不想买卧铺票,而是卧铺票实在很难买,若是没有点关系,根本买不到。
在他的座位上,坐着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大叔,旁边靠窗的位置,还坐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
谢言拿着手中的票,又核对了一遍座位上的号码,这才客气的对中年大叔道:同志,这是你的孩子吗?这个座位是我的,麻烦让一下。
中年大叔瞥了一眼他手中的票,又看了看他放在脚下的行李,脸上的神情带着些不高兴,不情不愿的抱起了旁边的那个小男孩,放到了膝盖上。
就在谢言提起行李,准备放好行李就过去坐下的时候,只见那中年大叔挪了挪屁股,坐到了小男孩刚才坐的位置上。
谢言将行李放到行李架上,面无表情的盯着那个中年男人:靠窗的位置是我的,你现在坐了我的位置!中年男人很不高兴:这一排座位上两个号码,坐哪个不是坐,怎么就那么矫情!谢言伸手指了指车厢上标注的号码,义正言辞的道:同志,请你看明白一些,靠窗的那个号码是我的!车厢里很嘈杂,哭闹声说话声充斥在车厢里,但谢言的声音不小,还是引的周围的人都朝着这边看过来。
男人的脸上有些挂不住,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的挪了挪屁股,换到了靠近过道的座位上。
坐哪个座位不是坐,偏就你矫情!谢言没搭理他,径直挤进里面的座位上坐下来,将背上的包拿下来,放在了怀里抱着。
不跟没素质的人争辩,会拉低逼格。
车厢里,各种复杂的气味在空气中飘荡,尤其是有一些不讲究的,干脆脱了鞋子盘膝坐在座位上高谈阔论,时不时还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很是吵闹。
谢言将后背靠在椅背上,半个身子靠着窗边,闭上眼睛假寐。
隔壁座位的小男孩先前被父亲抱在怀里还很高兴,但没过一会,就开始不耐烦起来,屁股上如同是长了尖,怎么也坐不住了。
挣扎着想下地,但男人偏偏不让,他就在男人的怀里扭来扭去。
七八岁的孩子不算小了,也有了几分力气,扭了几分钟后,男人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要么是胳膊,要么是肩膀,要么是腿,时不时的就要碰谢言一下,力道有轻有重,倒像是刻意的一般,让人烦不胜烦。
开始的时候,谢言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
将身子往窗边侧了侧,原本岔开的双腿也往中间收拢了一下。
但旁边的两人并没有因此而收敛,反而因为可活动的空间大了,动作幅度也变大了,甚至小男孩还有准备哭闹的趋势。
谢言终于忍无可忍,睁开眼睛看向了旁边的爷俩。
公共场合,能不能收敛着点!或许是谢言的脸色不太好看,闻言,小男孩的脖子缩了缩,倒是真的老实了几分。
中年男人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可能是觉得谢言太过年轻了,这样疾言厉色的说话,让他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
他目光严厉地盯着谢言:你吓唬孩子干什么?他还这么小,你就不能忍让一下?非得跟一个孩子计较!谢言也不甘示弱:怎么忍让?我忍让的还不够吗?我买的是一张坐票,可是你看看现在这个座位,本来是两人座,我才占了多大地方,你们占了多大地方,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不长眼睛吗?其实谢言不是一个喜欢多话的人,等闲也不愿意与人发生争执,更何况出门在外,就更不愿惹事生非了。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的性格都是比较内向的,不喜与人交往,更不喜与人争吵,但这并不代表他好欺负。
中年男人的脸色更加不愉快了:你这个小同志,年纪轻轻的,怎么说话这么难听?我这不是有个孩子吗?要是没有孩子,你以为我愿意往你那边靠啊?说完还发了个白眼,一副多占了座位,是给你面子的表情。
第152章 我是那颗球23:指桑骂槐谁不会谢言冷哼了一声:知道自己的孩子闹腾,就应该多买一张票,既然只买了一张票,就应该占一个人的座位,凭什么买了一张票,却不满足于占一个座位,还要让坐在你身边的人受累?我跟你们又不认识,凭什么要忍让着你们?就凭你们不要脸,凭你们能闹腾,凭你们处处想占别人的便宜吗?要不然你就管束好你的孩子,这里是公共场所,不是你家里的炕头,不能由着他闹腾,子不教父之过,孩子这么没有礼貌,跟你这个当父亲的也脱不开关系!谢言言辞犀利,似是文化人,但又带着粗俗,一时间,中年男人倒是憋了个满脸通红。
眼看着心里的火发泄不出来,他忽然一把扳过孩子,照着他的屁股上就狠狠来了一巴掌:我让你闹腾,让你不听话,说你你也不听,现在倒好,连累了你爹我也被狗咬了,我打死你这个小兔崽子。
谢言:……呵呵,什么玩意儿交配才能生出兔崽子来!不就是指桑骂槐吗?跟谁不会似的。
那男人先前还没反应过来,又在那个小男孩屁股上拍了两巴掌,打的小男孩放声大哭。
其实他后面的这两下打的比第一下轻多了。
但是打第一下的时候,那孩子还有点懵,屁股也被打得木木的,直到第二巴掌落下,他才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疼痛。
这才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哭得涕泪横流,紧紧的抱着男人的一条胳膊,鼻涕眼泪抹了他一身。
等落下了这两巴掌,男人才反应过来谢言刚才说了什么!什么玩意交配才能生出小兔崽子来?当然是老兔崽子!这个天杀的竟然骂他是老兔崽子!中年男人反应过来,转头朝着谢言怒目而视,顺手一把将孩子推开,也不管那孩子摔到地上磕到了哪里,更不管他那撕心裂肺的哭喊。
捏起拳头,朝着谢言的脸上就挥了过去。
谢言这么多年的锻炼也不是白练的,更何况在同运城的时候还曾学过花拳绣腿,那花拳绣腿虽然有招式没力气,但挨不住谢言有针对性的锻炼了呀,而且这些年一直没有停过,他练出来的那一身力气,再加上花拳绣腿的招式,不要说打一个成年人了,打两三个也能不落下风。
因此在那拳头挥舞过来的时候,他的肩膀带动着头颅向着中间一侧,躲过了那一拳。
男人的那一拳头就直接打在了车厢上。
谢言在侧身的瞬间,一只手撑在前面的小桌板上,一只手撑在座椅上,一条腿高抬,脚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下子踢在中年男人的下巴上。
那男人原本就在咬牙切齿,被这一踢,上下牙发生了激烈的碰撞,脑袋也嗡的一下,似乎周围的声音都一下子远离了,车厢里那条交谈惊呼声,似乎是隔了一层什么东西才传进了他的耳膜里。
连拳头打在车厢上产生的疼痛都不那么明显了。
这还是谢言收着了一点力道,若不然这一下若是用了全力,说不定会给他碰断几颗牙齿。
不过谢言自然不会那么做,就算是要给这个男人一点教训,也不能造成表面的伤害,免得还得承担责任。
这也是他没有用全力的原因。
乘警听到声音,很快就冲了过来,皱紧了眉头问道:怎么回事?还不等谢言和中年男人开口,周围的人就七嘴八舌的跟乘警说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那个孩子实在太吵,坐在周围的人早就不耐烦了,此时谢言跟这父子两人发生了冲突,又见到那中年男人先动手,不但没打着谢言,反倒被谢言打了,心里都觉得痛快。
同志,是这位男同志先动手的!我可以作证!一位30多岁的大姐,用手指着中年男人道:这个男同志先是占了人家小同志的座位,后来又不停的挤人家小同志,把人家小同志都挤到角落里去了,他还不罢休。
人家提醒他这是公共场所,让他注意点影响,这有什么不对?偏偏这个男人脸大,还让人家小同志忍着点,人家凭什么要忍啊!他家那个孩子太能闹腾了,自从上了车就没停过,他家大人也不管,还纵着他家孩子闹腾,也就是这个小同志好脾气,换我的话早就大耳刮子扇他了!我作证,是这个男同志先动的手,而且用的力气还不小,打在车厢上发出的动静可不小,我们都听见了,这也幸亏就是没打在小同志头上,这要是打中了,说不定今天就要出人命了。
这样的人一点都没有公德心,应该好好查一查他的身份,一看就是占便宜没够,还嚣张跋扈的性子,以前不是个Z本家也是地主!一点都不拿人命当回事!还有人安慰谢言:小同志别怕,我们都给你作证,就是这个男人先动的手!谢言也是一脸无辜:我还击的动作是下意识的,这位同志一言不合就朝着我出手,我就下意识的做出了回击的动作。
男人被气的要死,其实不只是气,还有点害怕。
同时心里也懊恼,自己的脑子是被门夹了吗?怎么就忍不住出手了呢?现在这么多人作证,都证明是他先动的手,但偏偏对方毫发无伤,自己不仅被对方踢了一下下巴,而且刚才出的那一拳在愤怒之下也是出了全力的。
没成想却打在了铁皮的车厢上,这会儿反过劲儿来了,他只觉得,不仅是手指的关节疼,似乎是手腕子也被挫伤了,这会儿手腕轻轻一动,就是一阵钻心的疼。
警察同志,不是这样的,是这位小同志说话太气人了,我才忍不住动手的。
谢言还没开口,旁边又有人抢话了:嫌人家说话气人,也不看看你自己说的那是什么话,还有脸说别人。
人家只是让你公共场合收敛着点,有什么错?你那边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怼上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