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
下了火车还需要再转汽车,才能到达县城。
到达县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是傍晚了。
发往公社上的车,每天有两班,一班是早上八点半发车,一班是下午一点发车。
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找个地方住上一晚,明天一早再坐车回去。
她的身上有大队长开的证明,上面也标了返乡日期,要想住宿倒是没问题。
正好长时间的舟车劳顿,她也累了,在招待所里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早的吃过早饭,就去车站等着了。
眼看发车的时间就要到了,杨桃和江建章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匆匆爬上了车。
他们两个坐的刚好是同一趟火车,昨晚也住在了招待所,不过因为纪晓彤住进去之后就睡了,今天一早又离开了,因此彼此并没有碰面。
虽然中间只是隔了短暂的一个年假没见,但再次见面却感觉彼此很亲切。
三人都坐到了车的一面,叽叽喳喳的交谈着,杨桃还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大把瓜子,分给了两人。
三人一路结伴,倒是也不寂寞。
等回到了村子里才知道,有时候计划真是不如变化快,大过年的杨招财又进过医院了,下手的人据说是没看清,但大家都怀疑是杨牛壮干的,只是没有证据。
事情是这样的。
冬季山路湿滑,有的路段路旁就是壕沟,行走的时候就要格外小心,若是滑倒了,就很可能掉到壕沟里面去。
大年二十八的时候,杨招财出门去办年货,路上遇上点意外,回来的有点晚了,走到山路上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
在经过有壕沟的那个路段时,因为要小心路滑,所以他走的格外小心翼翼,注意力都放在了脚下的路面上。
却没提防,被人从侧面推了一下,对方太用力,加上路面湿滑,一下子就滑到了壕沟里。
天色暗,他甚至连对方的面容都没看清楚,只看到对方穿的大棉袄是深灰色的,其他的什么也没看清。
但这个年代,灰蓝青黑这样颜色的大棉袄太普遍了,根本无法根据衣服的颜色判断出对方是谁。
就这样杨招财惊叫着摔了下去,也不知是怎么摔的,竟然摔得晕乎乎的,过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推他的人也趁机跑了。
强撑着一口气爬上来,只觉得浑身酸疼,脑袋也昏沉沉的,恨不得立刻闭上眼睛睡上一觉。
心里强撑着一种信念,咬着牙往家的方向走,但却脚步虚浮,头脑昏沉,走起路来也是深一脚浅一脚的。
因为头脑不清醒,走着走着竟然迷了路上,走向了一条岔路口,一路上磕磕绊绊不知又摔了多少跤,最后成功将自己摔晕了过去。
如果不是杨家人左等右等不见他回来,才求了大队长,召集了村里的人出门一起去寻找,就凭他自己还不知能不能活着走回去呢。
众人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昏迷在岔路上了,若不是胸口还有点热乎气,众人都几乎以为他是冻死了,当然,置办的年货也不知去向。
众人七手八脚地轮换着将他背回家,放到床上,捂上了热水袋和被子。
原以为睡上一觉就会好了,可谁知第二天竟然发起了高烧。
家人无奈,只得再次将他送到了医院里……一直到大年初三,病情才算是稳定下来,医生才准许他回家休养。
杨招财没看清推他的人是谁,不管众人怎么怀疑,杨牛壮也绝口不承认。
这个时候又没有监控,再加上杨家人报案也不及时,等到去查看现场的时候,现场早已经被人破坏了。
杨招财也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不过他却因此恨上了杨牛壮,哪怕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杨牛壮干的,他也将事情都推在了杨牛壮身上。
他现在对杨牛壮的恨已经超过了纪晓彤,这两家人也彻底交恶。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当杨招财将第一目标定为杨牛壮的时候,自然而然也就忽略了纪晓彤。
他不主动往前凑,纪晓彤明面上也不主动去招惹他,只在找到机会时,暗搓搓的在背后下手,趁机薅点羊毛。
几年下来,虽然杨招财暗中小亏吃了不少,但明面上两人却是相安无事的。
平地一声惊雷。
高考要恢复的消息终于传进了这个小山村,知青们都沸腾了,应往届高中毕业的学生也摩拳擦掌,信心满满。
学习资料一下子成了抢手货,哪怕手里有钱也买不到,许多人被迫买了本子开始抄书。
当然并不是从头至尾的抄,而是像押题那样,把认为重要的可能会考的都抄下来。
他们这边的知青还好,因为早早的提前几年就开始学习了,至少学习资料是不缺的。
但时不时的就有人上门来借学习资料,确实也挺烦的。
为了能有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大家不再聚在一起,而是抱紧了自己的学习资料,躲在宿舍里学。
受纪晓彤的启发,顾芳也在自己的床周围围了一圈布,两人就像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不同空间的人,回到宿舍就各忙各的,互不打扰。
到了参加高考的前三天,纪晓彤就提前到县招待所住下了。
因为他们的考点在县城里,如果还住在知青点,早上就要早早的出发。
之所以提前三天就住到招待所里,是因为整个县城只有两家招待所,床位有限,而在整个县里下乡的知青却是一个可观的数字。
若是要提前一两天,都不一定能住得上。
纪晓彤住的是双人间,在这座招待所里,双人间虽然算不上是最高规格的房间,但比起八人间八人间却要好多了。
姚春芳手里不差钱,也跟着纪晓彤一起来了,两人就住在一个房间里。
同来的还有三个男知青,不过没有三人间,三人就要了一个四人间。
至于其他人,有的准备考试的那一天早上提前出发,反正到时候大队里会派牛车送他们,不过天不亮就得从村里出发。
第208章 重生狂踹前夫哥43:杨招财下线也有的人有亲戚朋友在县城里居住或工作,就直接在他们那里借住了。
到了考试这一天,纪晓彤和姚春芳早早就起来了,两人收拾好了东西,出门吃了早饭,就赶往了考场。
在考场门口,就看见了早早等待那里的杨桃。
杨桃在县城里有个远亲,她昨天就借住过来了。
考试很顺利,纪晓彤所有的题都答上了,接下来就是静待考试结果了。
在录取通知书到来之前,她还需要继续待在这里。
知道纪晓彤已经去参加完了高考,或许是察觉到她即将远离,说不定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接触了,杨招财终于发了狠。
他铤而走险,准备了带迷药的帕子,绳子,匕首等作案工具,在知青院门口一连潜伏了几天。
终于等到了机会。
在纪晓彤出门抱柴禾的时候,悄悄的靠近了她,准备下手了。
他抱着一种不成功便成仁的狠戾和绝决,眼底都是疯狂。
要知道柴禾垛就在知青院的外墙边上,这个位置若是不能一击得手,那势必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纪晓彤确实没想到,他竟然会胆大包天,在知青院旁边就敢动手,看来是准备孤注一掷了。
虽然事发突然,不过她也不是全无准备。
毕竟杨招财盯着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纪晓彤早就做好了应对他随时会袭击自己的准备。
在杨招财的拿着帕子冲过来的时候,她将手里抱着的柴禾极快的推向了对方,成功的挡住了他伸过来的帕子。
与此同时,嘴里还开始大声呼救。
年轻的姑娘嗓音尖锐,穿透力很强,惊得杨招财肝胆俱裂!从地上爬起来,满脸狰狞,朝着纪晓彤再次猛扑过来,甚至还从衣兜里掏出了那把早就准备好的匕首,准备得不到的就要毁掉!他宁可与纪晓彤同归于尽,也绝不会放她离开自己身边!带着这种变态的想法,他手中的匕首毫不留情,朝着纪晓彤的腹部就捅了过来。
纪晓彤的身后就是草垛,想要后退已经没有可能。
她的身体急忙向着一侧倾倒,顺手抄起旁边的一根柴火棍,紧咬着牙关,朝着杨招财就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
打的时候自然没有放过他握着匕首的那只手。
此时纪晓彤的大力气终于发挥了作用,只一下,就将他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地。
趁着他用另一只手去捂那只手的时候,瞅准了机会,朝着他的裆部就是用力的一戳……只听杨招财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吓飞了一树的鸟雀,他整个人的就弯下了腰,像一个煮熟了的虾子,恨不得将身体弯成两截。
但就算这样,纪晓彤也没有停手,还是继续朝着他的身上抽打,一边抽打一边喊着救命。
知青院里的人很快就跑出来了。
住在周围的邻居也循着声音朝着这个方向跑过来……然后大家就看到了佝偻着的杨招财,嘴里还在不断的发出呻吟。
众人纷纷围拢上来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这不是杨招财吗?怎么成了这样?纪知青,杨招财这是怎么了?纪晓彤哆嗦着手,用一根手指指着杨招财,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他刚才从后面朝着我扑过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想往我脸上蒙,被我躲开了。
然后他又掏出了匕首,想要杀我,幸亏我手里还抱着柴火,用柴火把它挡开了,我要报警!呜呜……我害怕,这个杀人犯,他想杀我,呜呜呜……一边说着,他一边又用手指了指掉在地上的那把匕首。
手掌长的一把短匕首,在地上闪耀着森森的光芒。
直到这时,众人才看到被扔到地上的那块帕子。
有人上前捡起来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立刻感到了一阵头晕目眩:我靠,这不会是迷药吧,我怎么闻着味道不太对?此话一出,人群里立刻又有人将那块帕子接了过去,放在鼻子下的嗅了嗅,很快就认同了先前那一个人的说法:没错,确实是迷药,我就只是闻了闻,都有点头晕了。
一边说着,那人还用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
杨招财已经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嘴里发出破碎的呻吟声。
大队长也很快赶来了,弄清楚了现场的状况,询问纪晓彤的意思。
纪晓彤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报警,反正她就要离开这里了,也不怕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杨家人背地里会使坏。
此事性质恶劣,影响极坏,大队长丝毫不敢怠慢,立刻就让人骑着自行车去公社上报案了,同时还安排了几个青壮年,不顾杨招财的呻吟求饶,将他拖到大队部关了起来,还安排了人看着,在公安到来之前,不允许任何人探视。
尤其是杨招财的家人,哪怕杨冬梅在大队部里撒泼打滚,也无济于事。
杨招财这一次的性质比上一次更加恶劣,而且因为有前科,纪晓彤又咬死了一定要追究,杨招财很快就被判了死刑,缓期一年执行。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纪晓彤的那一棍子打的太狠了,缓期执行的这一年里,他大部分时间都要用来养伤了。
纪晓彤的那一棍子可谓是稳准狠,直接捣烂了他一颗铃铛……他现在就连小便的功能都已经出现障碍了,等将来就算伤好了,传宗接代的功能也废了。
不过这对他来说也无所谓了,毕竟他的死刑就在一年之后,想传宗接代什么,只能做梦了。
这次的事件直接导致纪晓彤的空间又升级了。
这几年来,哪怕她不断的薅杨招财的羊毛,空间自从那次升级之后,也就再没有动静了。
这还是她得到空间之后的第二次升级。
升级之后的空间增加了十块方土地,每块大小和上次一样。
田边还出现了一口水井。
这口水井的水位很高,离着井口也就是有个十几厘米的样子。
井水清澈。
也不知这口水井有多深,通往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