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房间的那扇窗户开着,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是猛烈的一拍大腿:这个天杀的小贼,竟然偷到我们家来了!老太太也顾不上等艾琳的回答了,拔腿就往院子里冲,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出钥匙,就去开挂在门上的那把锁。
老太太心里太过着急,还不等钥匙插到锁孔里,那钥匙就叭哒一声掉到了地上。
老太太连忙又弯腰捡起钥匙开锁。
周围听到动静的人也纷纷聚拢过来,看见艾琳,七嘴八舌的开始问她。
琳丫头,那贼呢,抓住了没有?这贼怎么这么大胆呢,大白天的就敢来偷东西?琳丫头,你看见那贼长什么样了吗?他往哪边跑了?小琳,你家什么东西被偷了?还有的人问:那贼呢?抓住了没有?艾琳真的不知该怎么说。
如果只是把艾草关在屋里,那扇窗户没被撞开,她还能说不知道贼人是谁。
可艾草推开窗子,跳出来跑了,她要再说没看清贼人是谁,那就说不过去了。
可就这么大咧咧的说出那个小贼是艾草,目的会不会太明显了?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名声还是很重要的。
因此艾琳只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却死活不肯开口说那小贼是谁。
眼看着艾老太太已经打开了房门,有两个人都跟在她身后探头探脑的朝屋里看了,艾琳也连忙挤了进去。
看着艾老太太又是摸墙角,又是掀草席,艾琳的目光开始在房间里扫视,想找出这个房间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心里那种大祸马上要来临的感觉依旧没有散去,这说明什么?恐怕就是说明艾草已经做完了她想要做的事。
艾琳想不出她爬到老太太房间里能干什么,偷钱吗?还是偷吃的?或者是下药?艾琳的眉头忽然急速的跳了跳,想到艾草的恶毒,下药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既然是下药,自然得吃喝进去才行。
她连忙在房间里扫视起来,最终将目光落在了那只搭了根小麻绳的袋子上面。
她连忙过去拉了拉艾老太太的衣襟:奶,你这个粮袋子没有系上吗?艾老太太连头都没回,下意识的道:我系上了啊,不系上那不是得招老鼠吗?虽然老鼠也会咬破袋子,但每次拿完粮食都会将袋子口仔细系好,这是艾老太太一直以来的习惯。
艾琳走过去,慢慢地将袋子口往下挽,很快就看到了里面的粮食。
上面有一小撮格外显眼,因为跟其他粮食的颜色明显不一样,似乎还带了些黑乎乎脏兮兮的灰尘。
奶,你快过来看,这粮食的颜色不对劲,别是被人下毒了吧?艾老太太的心头一跳,却还是下意识的反驳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要胡说!谁跟咱家能有那么大的恨,怎么还到了要下毒的地步了……话虽是这么说,艾老太太还是从炕角挪到了米袋子前。
艾琳怕她破坏了证据,连忙阻止:奶,你可别动,万一真的被人下毒了,别让这药跟其他的粮食混了。
艾老太太伸出去的手一下子僵住了,探头往米袋子里看。
有了艾琳的提醒,她一下子就发觉了里面的不对劲。
这袋子里黑乎乎的这一捏粮食是谁给我放进去的!艾琳眯了眯眼,觉得这一小撮粮食有点面眼熟:奶,你看那一小撮粮食,像不像咱们家拌了耗子药药耗子的?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的。
不怪艾琳眼熟,老太太精打细算的过日子过习惯了,就算是买了耗子药,也是用的陈年的谷子,那谷子里还掺了几粒绿豆和黄豆,这是怕只用陈谷子老鼠会不吃,才狠狠心掺了几粒绿豆和黄豆。
这可不就眼熟了吗?艾琳这一提醒,老太太明显也想起来了。
她一把将艾琳拉开:你先别动这袋子里的粮食,去看看奶奶放老鼠药的地方,那些药还在不在。
艾琳答应一声,飞快的往堂屋的门后跑去。
原本放置老鼠药的地方果然没有了,在墙角的灰尘里,依稀还能看到手指划过的痕迹。
她连忙跑到艾老太太的屋里:奶,那老鼠药不见了。
这时有几个人已经进了老太太的屋里了,也都看到了粮袋子中那不同颜色的粮食,有人就建议。
艾嫂子,这得赶紧报告大队长啊,投毒可是大事,今天是给你家投毒,谁知道你明天会给谁家投。
二婶子说的有道理,我看得让大队长去报案,一定得把这颗老鼠屎抓出来!这一次也就是被林丫头看到了,要是没看到,可不就吃下肚子里去了,吃下去还能不能活命哟。
艾琳的心里暗暗的吐槽了一句,只要不是剧毒,还真不一定能要了人命,毕竟这可是米啊,又不是面粉,谁家的米下锅前不得淘洗几次?所以只要不是剧毒,淘洗过还真不一定能要了人命。
艾琳虽然也想将艾草抓出来,但想到这终究是她名义上的姐姐,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更何况自己看到了她若是不说,恐怕事发之后将来家里会怪她的吧,想到这里,她拉了拉艾老太太的衣角:奶奶,我想跟你说句话。
艾老太太皱了皱眉,显然是对艾琳有些不耐烦,但看着艾琳认真的表情,还有满眼的期盼,终究还是心软了。
弯下腰:那你说吧,是什么事儿?奶奶,我喊有贼的时候只看见窗户开了,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后来我域完了,就看到姐姐从你屋里爬出来了,然后她就冲出去跑了,你说这事儿会不会是姐姐干的?艾老太太目露惊恐的扭头看了艾琳一眼,心中顿时思绪万千。
这要真是大孙女干的,可千万不能报警啊,否则的话,他们老艾家出了一个罪犯,怕不是就要被人戳脊梁骨了。
家里有个罪犯,那可是一家人都要受牵连的,就连想去参军,家里有人犯罪也是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