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黎蘅|发布时间:05-26 16:56|字数:3051自从那次从墓地回来后,两人之间相处还算融洽,他心情很好,就连她提出上班也同意了。
这一个月他公司忙顾不上她,不停出差见不到人,李敏也乐得轻松,过起自己的小日子。
去公司的路上,有个老奶奶推着小车在路边卖盆栽,她站在小车前犹豫了数秒,随便挑了一盆,付了钱就回了办公室。
她进门,恰好碰见了抱着文件回来的许静,她看着她兴致勃勃地摆弄着盆栽,说。
这是含羞草吧。
她冲她咧嘴一笑,其实是什么她还真不太清楚,但听到含羞草三个字,她不自觉地就用指尖轻轻地触着它的叶子。
可碰了好半天,它压根没半点反应。
她一脸失望地对许静道。
它怎么一点也不害羞呀。
许静还没回答我,便被一记男声打断。
可能你买的这盆不要脸吧。
她伸着的手指僵在了半空,薛焱似笑非笑地靠近,摸着下巴打量了含羞草好一会儿,而后笃定地复述道。
物似主人。
许静还没走,薛焱当真一点面子也不给我。
她咬紧了牙关,重重地吸了口气,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别生气,别和他一般见识。
许久未见,还是那么毒舌!看着她恼怒的模样,薛焱心情大好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整整一个下午他都没出来,到了下班时间,我提着包就出了公司。
回家后,有些烦闷,神经一旦松懈下来就有些昏昏欲睡,在庭院凉亭里倚靠着睡着了。
嫂子,快醒醒!突然被人叫醒,我略微有些尴尬,将脸撇到了一边。
李双双低叹了口气,跨步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入秋了,睡外面容易着凉的。
她没接话,进了别墅,就跟着她上了楼。
她埋着脑袋,数着阶梯,完全没注意路过身边有人。
他伸出一条腿,拦住了我去路。
清醒了?她猛地抬起头,撞在了他的下巴上,他啧了一声,退后了几步。
抱歉,我没看到你。
这一下撞得不轻,她看着他微微泛红的下巴,特别心虚。
傅寒生,你……出差回来了?还去不……她还没把一句话说完整,傅寒生就抬手堵住了她的嘴,他半眯着眸,讥讽道。
清醒再说话,别惹我生气。
收回手前,他还特别嫌弃地甩了甩胳膊。
走进浴室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满脸憔悴,头发乱蓬蓬的,嘴边还有水光,睡姿喜人。
怪不得方才李双双目光回避,想来她一定觉得我丝毫没有形象可言。
他的动作有些粗暴,李敏表现得很抗拒,她狠狠咬他,用脚踢他,但他毫无所动,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一双黑色瞳仁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透着痴迷,坚定专注地吻着她。
她的力气消耗很快,人很快被他打横抱了起来,没再扑腾,任他极致温柔的吻她。
她半躺在浴缸中泡了许久,直到水温渐凉,她才走出浴室。
像往日一般,她准备离开傅寒生的房间,手还没挨上门把,脑袋就被蒙上了一条毛巾,他将她困在臂弯中,笑问。
去哪?扯开毛巾,她对上了他漆黑的眸。
睡觉。
傅寒生轻挑眉梢,手指掠过她的锁骨,上面还有一个清晰的牙印。
以后,你睡这里。
她有点懵,痴痴地望着他,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他兀自拉着她钻进了被中,也许是嫌她头发太湿,他隔着约一个拳头的距离环紧了她的腰。
你是我老婆,当然得和我一起睡。
傅寒生的声音回绕在她耳畔,她心里一阵抵触,可却找不到任何词语拒绝。
也许是被他折腾累了,她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一早,再次睁眼,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伸手摸去,还有丝余温。
她私以为傅寒生不会等她,磨蹭了许久才下楼,他依旧坐在餐桌前与王嫂说话。
王嫂是这阵子请来的阿姨,为了照顾她的生活,他也是有点心思的。
王嫂这段时间好好盯着她吃饭,人都瘦了。
我的福利也没了。
好的,先生。
一日三餐按照您的餐普来,夫人最近食欲还不错的,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夫人的王嫂低着头端庄汇报着,做事利索,人也精明会说话。
果然,傅寒生听见那声‘夫人’,脸色好了不少,连带着语气都温和很多。
嗯,你去忙吧。
王嫂忙去了,还对着她微笑喊了一声,是,先生!夫人,我想去忙了。
说完走了。
看到她下来,他们都抿紧了唇不再言语,她没多想,喝了一杯牛奶,随手拿了片吐司,就出了门。
绕开傅寒生的车,她打算打车去公司。
但傅寒生的司机却笑着唤住了她,她刚回头,傅寒生就一把将她塞进了车里。
历时总是惊人的相似,同一个动作,傅寒生真是百试不爽。
她一头栽在车椅上,也懒得抱怨。
快到公司,司机都没有停车的意思,她有些焦躁地侧过脸,低声问道。
你下次停路口就行,我自走几步。
实在不想公司的人说闲话,傅寒生这车太显眼。
傅寒生正在闭目养神,听见她的声音,他不满地拧紧了眉,好半天才闷声闷气地回道。
想下去自己跳。
他语气不是很好,她也不敢再惹怒他。
等车挺稳,她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傅寒生是故意的。
薛焱站在车门前,微笑着看我们下来。
傅总,东西我拿来了,我还得赶去公司,就不打扰你们了。
她还没来得及问,薛焱就跨步走远了。
她站在傅寒生身旁,顺着他的视线看清了他手上的东西。
是个暗红色的本子,上面清晰地落着几个大字,居民户口簿,正上方还躺着她的身份证。
她的心瞬时跌入谷底,薛焱还真是迫不及待地将她往火坑里推,期间他可没再关怀过她半个字。
或是感受到了她的眸光,傅寒生不动声色地将户口本塞进了她怀里,再次坐进了车中。
她双手颤抖得厉害,户口本此刻就像块烫手山芋般,灼烧着她的内心。
沉默了片刻,她转身不可置信地看向傅寒生,艰难地从喉咙中滚出几个音节。
你想干嘛?傅寒生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眼皮一抬,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
你说呢,李敏。
别跟我装傻,你演技不行。
听着这句话,她撇开了脑袋。
其实傅寒生不用时时刻刻地提醒她,她纵使心理再不服,也不会翻脸走人的。
他下车去路边的商店不晓得干什么去了,李敏坐在车里很想逃跑,但一想到老爸就无疾而终了。
在她还没缓过神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她至少愣了三秒才遁声望去。
铃声不断地响着,她的心脏突突地跳了几下,屏着息接了起来。
阿敏?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喉咙有些发痒,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些失望,因为打来电话的人是余霜。
拿开手机,她不死心地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结局显而易见。
喂?声音再次响起,她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干干地回了一个音节。
阿姨,我在。
听着她闷声闷气的回应,余霜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音,语气中无不是关怀。
听寒生说,你们今天领证?我特地打来电话恭喜你们百年好合。
我太高兴了,寒生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我看得出来这孩子心眼就一个你。
你马上就是我儿媳了,哎呀……我得跟李嘉说……她的话题太多,她只捡了其中一句话回答。
不是的,阿姨……我们……没打算领证!那寒生昨晚为什么回傅宅说你们今天领证?敏敏你那晚没看见吧,寒生他……她大致能猜得出她接下来所说,开口便打断了。
阿姨,对不起,但我还是想说……我们真的不合适。
直到此刻,她的心情都难以平复,她现在很乱,脑袋一片空白。
余霜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失落,也没再继续。
可她很执着她身在何处,不停地问了好几遍。
她无言以对,余霜是长辈,她总不能告诉她,她在傅寒生车上吧。
再者她也不想再听她的嘘寒问暖,经历过抑郁症后,她恍然觉悟这个世上的感情比纸更薄,冷暖自知。
傅寒生若是真的心疼她,那晚也不至于默不作声地离开她。
阿敏,我……余霜的话说到一半,傅寒生似笑非笑地坐到了她身侧。
她身子一僵,慌乱地说了一声晚点回复,就掐断了电话,匆匆给余霜发了条简讯,告诉她她现在不方便。
傅寒生看她放下了手机,极其自然地将糖递给了她,她顺从地接过,说了谢谢。
待会领完证,吃一颗喜糖,我们以后甜甜蜜蜜。
你还信这个?片刻,他不答,忽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幽幽地问道。
刚才给你打电话的人,是谁?你妈。
你还要问什么?话音落下,傅寒生的脸灰了一个度,他半眯着眸打量着她,好一会儿才缓缓启唇。
敏敏,乖点,不然我会发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