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雷克雅未克吗?是人名吗?或者是名人吗?不是的,她是冰岛的首都,那里可以看到极光。
从余潇潇这夏梨眼里的世界比她自己认知里以及在有限的知识资源里,她能耳听到以及可以去搜索的世界又大了些。
余潇潇说等毕业以后如果没有牵绊的话,她想去那边生活几年,趁她年轻漂亮心怀浪漫的时候去。
去看托宁湖,去感受极昼与极夜,去那里的音乐厅听很多场音乐会,去看六月的鲁冰花,去感受宁静的独居生活,然后养一只猫。
夏梨跟着余潇潇,眼睛里亮着的光越来越亮,而余潇潇是那个送给她光但是不自知的人。
她喜欢跟夏梨讲话,她总是静静地听,偶尔回应她,没有妒忌没有无端的揣测,甚至没有疑似多余的其他心思,而且长得也赏心悦目。
和好看的人一起讲话,而且还是让人感到舒适的好看的人,余潇潇自己在心底就已经把这份友谊的期限无限延长了,如果可以的话,她去冰岛也要一并带上她才有趣。
不过余潇潇也只是想想罢了,她觉得像夏梨这般的女孩子肯定是父母眼里的乖孩子,心尖尖怎会舍得放她远行呢。
就像她自己,从小到大好像一切都已经被安排好了,就像她要学舞蹈学芭蕾,学大提琴根本就无关她乐不乐意喜不喜欢。
不过她也没有不喜欢,从小到大都在重复做的事情慢慢地也会生出感情来。
她自己就是按照父母周全安排的道路如愿成长起来的,连性格谈吐都刚刚好是父母所满意并且喜爱的。
她没有理由去不喜欢,毕竟她自己衣食无忧,长得漂亮,未来还有一条明亮宽阔的 康庄大路给她准备着,她不用为任何物质上的东西发愁。
余潇潇自觉精神上其实也不匮乏,不会像小说里写的富家女一样缺爱恋爱脑或者有病,精神上或是身体上,她都很健康。
不但健康她还有良好的思想品德,善良正义有爱心,对了还有一样让人嫉妒的,她有美貌,身材先天遗传因素加上后天营养搭配运动量恰当,还发育得极好。
她没有什么不满足的,唯一想要的就是多一点自由就好了,所以她想去冰岛。
这个想法她只跟夏梨说了,家里是说不得的,那个圈子里的好友也更是不能说的,传言传出去就极其容易被断章取义了。
从小不被爱没有安全感的人和从小被爱包围满到快溢出来的两个人做了朋友。
信息交换故事交换总是后者治愈前者。
关于夏梨成长的那些故事余潇潇是在许多许多年以后才知道的,这小妮儿嘴巴极紧,但是的确有些痛到心底的故事也很难也很不愿意去触及提起的。
余他人只能当个故事听听,于自身就是自己对自己的又一场凌虐,还处在悲伤里的时候的确是不当提。
夏梨,下午马克思主义的课你帮我答个到,我预约的爵士私教课没留意时间冲撞了。
夏梨点头,拿着她的书本一起去教室占个后排空位,万一老师追究起来也好找找其他理由拖延下时间。
大学里的老师和以前初高中不同,像他们教马克思的老师马斯老师就需要跨专业教七八个班的马克思。
基本大概率他几乎不认识任何一个班的学生,特别积极认真问问题的除外,比如平时说话很腼腆的谢安然。
所有老师都认识谢安然,她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在许多大多学生认为可以浑水摸鱼的不重要的课堂里。
她都会竖起耳朵听得尤其认真,她去吃饭或者图书馆学习从来不邀伴,去上课从来都是早到,没有迟到和缺席。
夏梨一开始以为她可能也是和自己一样终极社恐害怕交流的人。
自己淋过雨的人总想帮她人打把伞。
她有好几次尝试过问她要不要陪她一起去,要不要帮她带饭,都被她非常有礼貌地拒绝了。
谢谢你夏梨,你真的很好,但是你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自己可以,我怕等下你陪我去的时间耽搁了你做更重要的事情,谢谢你。
声音如轻舟泛过湖面,很轻很轻,但是礼貌又疏离。
夏梨在大学里没有像以前一样把自己扎在主课的学习堆里,她有按部就班地上课,记笔记。
但是课间余出来的其他时间她放在了刚刚打开的另一半世间上,她喜欢上了了解不同的城市,除了祖国以外其他国家城市的历史建筑,气候她都如饥似渴贪婪地获取着信息。
她还是没有远大的目标,只是想多看看这世界。
向北在偶尔木工作坊没有太多活计的时候,会偷偷过来看她。
她们一起牵着手逛胡同逛古城逛后湖,去过好多遍的地方一遍又一遍地重温。
她们乐此不疲甘之如饴。
如果有命运存在的话,向北就是老天在苦日子里丢给她的糖,叫她撑下去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