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梨站在2楼阳台哭得泣不成声,她怎么那么傻,还拉着他走了那么久的路。
怎么他说好了自己便信了一点点异样都没有察觉出来。
曾经身形壮硕的少年如今瘦得单薄,连转身挪动腿脚都有些吃力。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倔强,倔强到明明看着都能感受到他的疼痛,却不肯稍稍让自己跛行一下,一定非得挺直身板。
他还是他,不曾变过。
余潇潇闻声赶来,抱住夏梨,好了,别哭了。
拥她入怀。
轻拍她的后背。
潇~潇潇,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他在强忍着疼我都那么笨,我都看不出来。
不笨,不怪你,是他掩饰得太好了,不怪你哈。
余潇潇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感情里的事情就没有能够说得特别清楚的。
她们二人分开也并不是说谁不爱了,夹杂在天灾人祸与现实中还能艰难生存的情感,谁说不算爱情呢。
如果不是当初向北把夏梨推开的够决绝,以夏梨的性子怕是也没有勇气自己独立去异国他乡冰天雪地的冰岛待上那么长时间。
所以其实也没有办法说对错。
余潇潇懂夏梨的犹豫与纠结。
夏梨:他今天问我能不能继续爱她,我都没有回答,可是我怎么会不爱他。
余潇潇:我知道的,知道的。
余潇潇:别着急,给自己些时间,他也会知道的。
夏梨止住了抽泣,她累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如何做。
她心里有他,心疼他,但是现在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继续这段感情了。
以前一直都是他走在前边,说有危险我顶着。
现在他变成了那个需要保护的人自己却没有勇气站出来说一句我会一直在,一直留在你身边。
不是继续爱你,是从来没有停止过。
海市的秋天晚风有些凉。
向北今天的运动量几乎是他往常一个月加起来还要多。
虽说他的腿很幸运地保住了,平日里走动只要不是太快基本与常人无异,但是步子不能走的太多太着急。
现在他整条小腿都有些钻心的胀痛,不过好在这个疼痛程度他已经习惯了多年,还能承受。
刚开始是每天晚上都会因为疼痛然后睡不着,额角疼出冷汗来。
后来渐渐的就只在天气骤变的时候以及寒冷的天气才会发作,基本平时不疼。
他平日里工作和生活基本在店里,也不太需要出门走动,所以好久没疼过了。
这种痛感好像是在惊醒他发生过的事情永远不会毫无痕迹。
好比他和夏梨之间的感情,三年前摁下的暂停键,现在三年过去了没有谁躲得过时间。
大家到底都不一样了。
他不再是那个情绪不稳定大喜大悲的少年,她也不再是那个缩在角落里不敢走近人群的小女孩。
谁也不想回到三年前那样残酷的变化与离别中去,所以现在其实刚刚好。
他踏着步子回到酒店,锁上门让自己左腿的支撑点松懈下来。
瞬间痛感减轻,只剩下微微的胀痛。
将裤腿卷起,左边小腿整整比右边小腿要瘦了一圈,不过能够保住就总归是好的。
毕竟当初也是要强又倔强的少年,如果不是保住了可能也没有后来的今天这场见面。
即使心底放不下,那自己也是能躲就躲,能藏就藏。
说不清道不明理由,只是没有勇气再说爱她了。
即使是现在,勇气有一点,再说出能继续爱我吗?时已经用光了。
看到现在的她和当初一样美好,有过之无不及,已经很开心很满足了,自己不再奢求其他的。
这场旅程可以是开始也可以是放下和结束。
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是陈月。
她说看到夏梨回来了你要去追回来吗?她说勇敢一点少年。
这一晚,几乎是无眠,向北没睡,夏梨也几乎没有睡着,直到凌晨才沉沉睡去。
夏梨闹钟响起,赶忙起床去上班。
这是她第一天去新公司报到。
而向北睡到日上三竿接近午饭的时间才起来,他准备约夏梨吃晚饭。
吃完以后他就要回小镇的民俗街了,他说有没有空一起吃晚餐,她说好,6点下班,发给他公司地址。
他说好,提前订好餐厅。
再也不会匆匆而别,即使是离开也一定会好好说声再见。
晚上他定了西餐,七分熟的牛排,牛奶南瓜汤,蔬果沙拉,还有薯条俄式烤肠和榴莲披萨。
是按照大学的时候每次到接近圣诞节的时候他们都会去吃一顿牛排,之前的菜单里,她最爱南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