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秋画听着王秋月的话,摇了摇头,苦笑道:相信,我拿什么相信啊?秋画?王大龙浑厚的嗓音传来。
你个死丫头,你怎么在这里?林氏一看见王秋画本能的就开骂。
王秋画一看到林氏,就身体发抖,脸色苍白的赶紧爬到刘氏身边,不敢看林氏。
秋画,你怎么在这里,你这脸又是怎么回事?王大龙倒是语气平和,看到王秋画脸上的伤,声音里还有些怒气。
他虽没什么本事,但也不会轻易允许外人欺负她的女儿,这让他做爹的脸往哪里放。
爹,这都是那赵二狗打的,你看,这些都是。
王秋画本来害怕的不敢说话,可看到王大龙眼里还有一丝心痛的样子,便拉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伤,开口说道。
看得刘氏也心里一疼,是她大意了,以为只有脸上的伤,才没让人去请大夫,不想这手臂上都是,那身上必然也少不了。
王大龙鼻翼翕张,嘴唇紧抿,满脸的怒气,握紧了拳头道:你嫁去才三日,他为何打你?爹,他每日喝酒,喝醉了就开始对我拳脚相加,直到打累了昏睡过去才罢手。
想起这几日的处境,王秋画都害怕的双唇发颤。
他打你那肯定是你的不是,你要是老老实实听话,怎么会挨打。
林氏指着王秋画额头,重重敲着,丝毫看不出心疼。
你闭嘴,这事都怪你。
王大龙虽然也觉得这女儿被婆家休弃实在丢脸,但他从没想过不管女儿死活。
林氏看到王大龙居然大声吼她,一双眼睛眯起来,指着王大龙说道:怪我,当初你可也是点头了的。
王大龙回想起来,的确他也是同意了的,不由低下了头,满腹懊悔道:我确实是同意了的,但你不是说那人虽然年纪大点,但是品性不错吗。
这女婿平时品性是不错,这隔壁村子都是知道的,只是爱喝些酒,喝醉了难免发些脾气,这有什么,忍忍不就过去了。
刘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着。
这么说,你早先就知道他爱喝酒打人。
王大龙眼神愤怒,盯着林氏。
林氏这才有些害怕了,她是先前就知道,可也没曾想能打得这么狠啊,被王大龙这么盯着,她也有些说不出话来了,嘴唇哆嗦着:这,我,我,我不知道。
王大龙自然是不信林氏的话了,大声道:把十两银子拿来,这婚事不作数。
不,不可能,银子,银子已经被,被你儿子拿走了。
林氏鼻尖冒汗,无与伦次。
王大龙虽是老实庄稼汉,但和林氏夫妻十八年,还是了解林氏的,她现在这个样子明显就是心虚了。
想到昨日林氏的二弟来过,他那妻弟在外面吃喝嫖赌,无恶不作,早就臭名昭著了,不会无事登门,随即心寒道:你老实说,这十两银子是不是给了你二弟?林氏心里心里一惊,不敢再看王大龙。
王大龙沉声道:秋水要十两银子聘礼的事,你是不是也是瞎说的。
前几日王大龙一直想问问这事的,林氏一直阻止,说什么等过了正月再提,王大龙也没有多想,如今回想起来,要是自己儿子真被东家看上,以林氏的性子定不会等,她巴不得马上就把事办了。
想到这里,王大龙更加肯定这林氏嫁女儿不是为了儿子,而是为了弟弟,随即打了林氏一巴掌道:你个贱妇,往日补贴你娘家,我睁只眼闭只眼,如今你居然不顾女儿死活补贴你娘家。
林氏被打懵了,她和王大龙夫妻这么多年,王大龙还从未打过她,反应过来后猛然睁大双眼道:你打我,我在你王家这么多年,伺候公婆,伺候你,生儿育女,你今天为了十两银子打我,王大龙,你也不仔细想想,当初要不是你那二两银子的聘礼帮我二弟还了赌债,我娘会让我嫁给你吗?说着又冲上来捶打着王大龙道:你以为我愿意给他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二弟这个人,你不给,他便又会去秋水做工的铺子闹,你想让你儿子没了活干吗?王大龙本就怒气冲天,再被自己婆娘当着外人的面捶打,更觉得没了面子,便又是一个巴掌,把林氏打得跌坐在地上。
刘氏从没见过王大龙发脾气,以往不管这大嫂如何嘴上不饶人,王大龙都是不做声,只当没听见。
王大龙今日之所以发这么大脾气,怕不光是因为王秋画被打和那十两银子,更多的是因为林氏说起当年的二两银子。
王秋月小时候就常听王三里埋怨王大龙,说他逼着阿爷拿出二两银子,阿爷没办法,大冬天去大山里打猎,冬天里那些狼啊虎的都饿极,阿爷最终也落得尸骨无存。
林氏整个人都被打懵了,坐在地上双眼无神,突然又疯了似的,跑向刘氏,扬起手就要打刘氏,花嫂子眼疾手快,抓住林氏的手就是一推,林氏又跌坐在地上。
王秋月看着这出闹剧,叹了口气,道:大伯父,今日请你来,只是为了秋画姐姐的事,秋画姐姐是死是活全凭你一句话。
大哥,秋月说得对,眼下秋画的事才最要紧,秋画昨夜一夜未归,想必今日那赵二狗酒醒后定是会去王家村寻人,你可还是要把秋画送到那赵二狗家?刘氏说着脸色凝重的看着王大龙。
二弟妹放心,我会想办法还了这十两银子,让他写了休书,以后秋画就留在家里伺候阿奶吧。
王大龙说完看着王秋画,似是在问王秋画又似乎是告诉她。
那大伯父可有办法在秋画姐姐被打死之前筹到十两银子,就算银子筹到了,大伯父怎么确定那赵二狗一定会收下银子而休了秋画姐姐呢,他可不缺这十两银子!王秋月看王大龙听完这两个问题瞬间垂下的眼角,那宽阔的肩膀也微微耷拉下来了。
又接着说道:我倒是有个法子,不知道大伯父可愿意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