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建材看到张翠兰,立马就揉着眼睛去告状了。
娘,这事你可得给我管管。
大姐她不给我洗衣服,还把我衣服扔进了茅坑里。
我现在只剩下身上这一套衣服了,我明天回学校时穿啥?啊?张翠兰一听就火冒三丈了。
三昧之火直接朝着季安好喷射:安好,谁给你的胆子敢扔建材的衣服?你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我跟你说,今天这事咱不能完,你就是把村长叫来,也是你做得不对。
你把那些捞出来,给建材洗干净了才行。
季建材还没有把今天被打的事情说出来呢,惩罚季安好,他要一步一步来。
季安乐自然也要帮腔。
娘,这件事姐姐做的别提多过分了,我看了那几件衣服都快气死了,多可惜啊。
咱们去哪儿再给建材弄几件衣服,姐姐倒是舍得。
季建军立刻去茅厕看了看,男茅厕没有,就去女茅厕看,果然看到了那几件衣服。
他回来向张翠兰报告:娘,太可恨了,弟弟的衣服都在茅坑里呢。
季安好,快去捞出来洗洗啊。
张翠兰朝她大吼。
季安好则是抬手指着季安乐道:你们找错人了,该洗衣服的是她。
她又指向季建材:该捞衣服的是他。
今天他一回来就让我给他洗衣服,还把脏衣服往我身上丢。
我告诉他现在家里的衣服都是安乐洗,还警告他要是再往我身上丢衣服,我就给他丢茅坑。
可是,他不听,还往我身上丢衣服,不就是想要我把他的衣服丢进茅坑里吗?该洗衣服的人自然就更不用多说了,村长亲自点名的是季安乐,你们要是忘了,我就把村长再请来,让他重新给你们说说。
季建材不知道村长发的那些话,张翠兰和季建军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当时还有很多邻居街坊在场,他们想耍赖不认都不行。
张翠兰咬咬牙,不忍的目光扫过季建材和季安乐。
你们一个去捞衣服,一个洗衣服,不然建材可穿什么?这个时期,一年到头也难得有一件新衣服穿,金贵得很。
就算掉进了茅坑,也要捞出来再洗洗接着穿。
季安乐想到茅坑里那些恶心的东西,和难闻的气味,委屈地眼泪都快出来了。
季安好道:你要是不愿意给建材洗衣服,就让他光着得了,用不着哭。
季建材一下子似乎体会到了什么。
这些年给他洗衣服的从来都是大姐,虽然他知道二姐是爱他的,可是真正用到的时候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季安乐擦擦眼泪:谁说我不想给建材洗衣服?建材是我弟弟,给弟弟洗衣服是应该的。
这话说得十分中听,可是眼泪就是忍不住往下掉。
季建材见季安好扳回一局,他很不甘,又跟张翠兰告状:娘,大姐今天还打了我,她打的我好疼。
那是你自找的,你先出手,我只是正当防卫。
季建材,你可真是笨的可以,都十六了,连我都打不过。
要不是你跟我过招,你还不知道自己有多怂呢。
你。
季建材被噎,瞬间明白自己无论在哪方面,都不是季安好的对手了。
张翠兰也觉得她家二小子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娶了媳妇那不就要受媳妇欺负了吗?建材,你以后多练练,可不能连女的都打不过。
季建材也快哭了,娘,你也这么说?不应该是帮他教训季安好吗?嗯,下午就跟我们去上工吧。
你是男的,不强壮一点,难道想以后被媳妇治住,让她骑到你脖子上拉屎。
季建材是想锻炼一下,可是一想到做农活他就怯懦了。
无奈地叹口气,然后答应:那好吧。
几分钟后,他和季安乐一起去女厕往茅坑里捞衣服了。
他们把捞上来的衣服放到粪筐里,张翠兰嫌臭,就让他们抬到小河边去洗。
兄妹两个抬着粪框一边走,季安乐一边抹眼泪。
凭什么这么臭的衣服要我洗?她重生一回,反而还没有上一世过得好。
都怪季安好这个搅家精,她不会放过她。
等她和陈光明一起飞黄腾达了,一定要季安好眼气死他们。
季建材也没料到事情到最后会是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二姐,你有没有觉得大姐变了?那扫把星脑袋看起来比以前灵光多了,还有那嘴,现在多会说,我都说不过她。
她也不让着我了,真气人。
还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水鬼。
什么水鬼?季安乐赶紧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跟季建材说:你不知道,前几天你不在家的时候,她掉河里了,娘说,她是被河里的水鬼附体了。
这几天借村长的势,把咱家搅得乱糟糟的。
你姐我现在既要上工,还要洗衣做饭,都是被她害的。
季建材学了课本上的知识,并不怎么相信鬼神之说。
二姐,你说这世上真有鬼吗?那还有假?你看季安好就知道了,一个呆子突然变机灵了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你是鬼附身还能是什么?娘说了,会找半仙求符,把她身上的水鬼赶走。
只不过这些天不是修大堤就是下大雨路不好走,娘才没时间去找半仙,不然,那扫把星早嚣张不起来了。
季建材见季安乐描述的绘声绘色,加上自己的所见所闻,不得不相信季安乐的话。
到了河边,他们把衣服往石头上一丢,季建材就坐在河边晒太阳了。
季安乐撅着嘴,瞪了季建材一眼。
为什么女孩家就要伺候男孩?等她跟着陈光明发达了,她一定要这个弟弟给自己洗衣服。
那些衣服上的粑粑臭,河水又凉,她一边洗一边掉眼泪。
好不容易洗完了,季建军又抱来了一堆给她。
安乐,这些是我和爹娘的,一起洗了吧。
季安乐:……呜呜呜,为什么被水鬼附身的不是她?在季建军的认知里,洗衣服做饭这种活就应该是女孩子做的,因而根本没有半点心疼季安乐的意思。
丢下衣服,就转身回去了。
季建材也跟着他回家了:哥,我们回家做弹弓打鸟吧。
要不去掏点鸟蛋,我想吃了。
季安乐一个人坐在河边洗衣服,那些衣服又脏又臭,很难洗,她恨不得把那些衣服都撕了。
而季安好那个傻子居然洗了那么多年,都没说过一句怨言,够蠢!这天,谢家同样在县城上高中的十七岁的谢晓伟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