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干的活吗?比牛马还受罪。
她委屈地嘟囔了一声。
又摇摇晃晃走了一段路,看到不远处陈光明正迎面走来。
她一时欢喜,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赶紧放下扁担,朝陈光明挥手。
光明哥,下工了。
陈光明看到她担着个扁担,本能地想要扭头跑路,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安乐,你挑水呢。
季安乐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光明哥,这水太重了,我根本挑不起来,压得我膀子好疼。
光明哥,你是男人,力气大,能不能帮我挑一段路。
这可把陈光明吓坏了。
去田里上工是为了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不得不去,还指望着季安乐能帮他挣工分呢,她倒先使唤起他来了。
他动了嘴唇,说:安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光明哥细胳膊细腿的,哪能干得了这重活儿?我是拿笔杆子的料,我告诉你,我在这里待不了多久。
季安乐看上的就是他这点。
他不是一般人,迟早要飞黄腾达,可以带给她无比幸福的生活,无尽的金钱享受。
这样的光明哥,她怎么能让他干挑水这种粗活呢?她重新挑起扁担:光明哥,你是干大事的人,确实不适合做这种粗活。
光明哥,我要回家了做饭了,就不跟你说话了。
她刚走了两步,陈光明又叫住她。
安乐,知青点那边是轮流挑水做饭,今天该我挑水了,你有时间也给帮我挑一下吧。
还有我的好几件衣服也该洗了,我告诉你我门上钥匙放在哪里。
季安乐讨厌死干活了,不过为了光明哥,好吧,光明哥,等下午我娘好一点我就过去给你挑水洗衣服。
虽然,她娘不让她跟陈光明在一起,那是因为她娘太无知,她不能听她的。
看着季安乐渐渐走远,陈光明扯唇笑了笑:比季安好还待见我呢,还给我洗衣服。
突然感觉身后一阵难闻的味道,他一转头,就看到二赖子咧着嘴,露着那两排令他恶心的大黄牙。
因为上一次受到的心理创伤太严重,应激反应一上来,他忍不住弯腰呕了起来。
二赖子嘿嘿笑了笑,指着街道旁边一座破旧的土坯房子道:陈知青,你身体又不舒服了,正好在我家门口,去我家里喝口水吧,能缓点。
陈光明看到二赖子就害怕,还是不要了,我回知青点喝吧。
可二赖子哪里舍得放他走。
他想他都想了好几个晚上了,好不容易在家门口碰到,当然要请进去坐坐了。
伸手一把抓住陈光明细的只剩下骨头的胳膊,往他家里拽。
走嘛,陈知青。
去我家里,你没来过我家,顺便参观参观。
陈光明没有他力气大,一口气被他拖进了院子里,但还是努力抗争着。
二赖子,我警告你,快放开我,我要回知青点。
二赖子眼看就要把他拖到屋里了,矫揉造作道:别嘛,陈知青,着啥急走啊,既然来了,咱们两个好好玩玩。
听到这个,陈光明便不由自主想到那天早上,被二赖子玩的画面,吓得他腿都软了。
二赖子,我求你,求你放过我吧,我浑身都是骨头,硌得慌,根本就不好玩。
好玩好玩。
二赖子一把将他按在了墙上,开始了他的攻略。
十几分钟后,陈光明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唇。
好臭,好羞耻,好想去死。
二赖子挑着八字眉,道:陈知青,实话告诉你,我也不怕你会说出去。
但是你以后要是敢不老实,我可不介意跟别人说,咱们俩有一腿。
反正我就是个二流子,倒是陈知青你不是最爱面子吗?嘿嘿嘿嘿。
陈光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二赖子家院子的,他跑到一个柴火堆旁边,蹲在那里,埋着头哭了好一阵。
然后,擦擦眼泪,就回知青点了。
土坯房里的二赖子靠自己自己解决了一大生理需求,并自言自语道:陈知青,这次是对你手下留情,下次就全靠你了。
另一边,季安乐没怎么做过重活,两桶水被她挑回家几乎洒了一半。
往厨房里水缸里倒时,因为力气小,外加没有经验,又洒了一些。
下午,季安乐专门去了知青点。
知青们都去上工了,季安乐按照陈光明告诉的地点,找到了陈光明门上的钥匙。
陈光明这个人爱干净,受不了集体宿舍的味道,就要求单独住了一间十分狭小的房子。
季安乐先去挑了一些水,跟她上午挑水一样,走一路洒一路,往水缸里倒的时候又洒满地。
知青点的厨房里差点就水漫金山了。
季安乐也不知道收拾,就又挑了水在院子里给陈光明洗衣服了。
这时候,女知青方悦提着行李从外面走进了知青院。
她从老家探亲刚回来。
她看到季安乐坐在院子里洗衣服,而且洗的还是男人的衣服。
季安乐,你在这里洗谁的衣服啊。
光明哥的。
季安乐没有隐瞒,她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和陈光明好呢。
方悦不禁蹙起了眉头:季安乐,据我所知,陈光明应该是你姐姐的对象吧,你给自己的姐夫洗衣服合适吗?要是传出去多难听啊,别人还以为你们有一腿,你让安好怎么办?季安乐两只手搓着盆子里的衣服,笑了笑:你还有所不知吧,光明哥已经跟我姐姐退婚了,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
真的?真的,我骗你干嘛?听到这个消息方悦不由得笑了起来。
那丫头还真是想开了,知道陈光明就会耍嘴皮子,没真本事,还虚伪,根本靠不住。
她两年前来到这里,不会干农活,第一个帮助她的人就是季安好,她们也就自然而然成了好朋友。
季安好勤劳朴素善良,但有一点就是太逆来顺受,受了气也不懂得反抗,尤其是对陈光明那个小人死心塌地,一心一意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