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东成带着她走到里面,对正给母猪动刑的金大锤说,安好说她有给猪看病的偏方,让她试试吧。
金大锤立即打量了一下季安好,眼睛里流露出不不屑的目光。
他自认为养猪好几年,也能给猪治病,不相信自己会不如一个女娃子。
村长,她一个女娃能懂这个?万一那偏方有毒再把咱的猪吃死了可怎么办?此言一出,周围的那些人纷纷看向季安好。
那些目光里,有疑惑,有鄙夷,有玩味,就是没有肯定。
这是之桥他媳妇吧,你一个女娃娃,能懂那么多,反正俺不信。
别医不好猪,还把咱的猪给医死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那头母猪还在地上悲痛的叫唤,季安好道:你们如此武断我医不好这头猪,那么你们呢?你们就把猪医好了吗?只用烙铁烙,活猪都被你们烤熟了。
闻言,金大锤皱了皱眉,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季安好能比他还懂猪。
林东成也有些为难了,但看到那猪越来越虚弱,他道:这头猪看起来还不如刚才,越来越不行了,不如就让安好试试吧。
万一被她医死了呢?咱们村可就这一头母猪。
是呀,万一出了事,她能承担得起吗?因为母猪比一般的公猪要金贵的多,谁也不敢拿母猪冒险。
若不是为了报答村长的恩情,季安好才不愿意跟这些老顽固打交道。
她对着金大锤道:且不说我医死了这头猪要负责任,如果是你把这头医死了,你就能赔得起吗?然后,她又看向其他人:还是说,你们这帮只会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能赔得起?村里头没人能赔得起。
她转身道:既然金师傅坚信自己能医好这头猪,那就让他医吧,我还不想趟这趟浑水呢。
被季安好如此一说,金大锤也害怕了,万一他把猪医死了,说不定就会有人把责任怪罪到他身上。
眼下那头猪是越来越虚弱了,他只好让位给季安好:你行,你来吧。
林东成道:有几句话我先说在前头,如果这头猪真的死了,也不能怪安好,毕竟它病的很严重,安好为了救它也是一片好心。
周围人没人敢吭声。
季安好让那些大老爷儿都出去了,说是害怕吓到那头母猪,影响治疗效果。
他们谁也不想背上害死母猪的罪名,就急慌慌跑出了猪圈。
季安好表面上给猪喂了一点东西,实则是趁那些人离开,偷偷拿出口袋里的注射器,给那头猪注射药物。
那头猪已经濒临死亡的边缘了,往它身上扎针,它都没有任何反应。
过了一会儿,季安好才从猪圈里走出去。
估计要等两到三个小时,才能看出效果。
金大锤以为她是在装神弄鬼,赶紧进猪圈里查看那头猪的情况。
只见那母猪正睁着眼睛,虽然仍旧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但明显没有了之前的痛苦。
又过了半小时,那头猪随着脑袋的摆动,哼哼了几下,明显有精神了。
季安好这才离开。
三个小时后,那头猪就彻底好起来了,肯吃食了,看起来也欢实了。
在季安好刚给猪打过针后,想看季安好笑话的金大锤,此时竟是哑口无言。
林东成则是喜笑颜开,压在心里的一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
为此,他还特意在村里开了表扬大会,当着全村人的面表扬季安好为救治产仔母猪做出的贡献。
表扬会上,专门给季安好准备了大红花,让她戴在胸前,还奖励她一张奖状,外加二十斤细粮。
台下的谢之桥笑的却比他媳妇还灿烂。
回家的路上,谢之桥背着那二十斤细粮,季安好和谢晓霞手挽着手。
谢晓霞道:我嫂子太棒了,说不定以后还能当妇女主任呢。
季安好从没想过当什么主任,她只要他们一家人不愁吃不愁穿,活的开开心心。
林家刘大娘在受过苗金凤托付后,就赶紧给林春桃物色了相亲对象。
当然,因为怕林春桃眼光太高,给她准备的相亲对象,不是邻村村长家的儿子,就是在县城有工作的,长相也都不错。
可当刘大娘去了林家时,还是碰了一鼻子灰。
林春桃告诉她 ,除非是省级干部的儿子上门来求亲,否则,她不嫁。
林母知道这只是她不想嫁人的托词,便劝她:桃儿,姑娘家迟早都要嫁人的,你这又是何必呢?再拖两年,那好一点的小伙子都有媳妇了,你可怎么办?林春桃到现在还接受不了谢之桥娶了季安好的事实。
娘,我有我的想法,你不要逼我。
对了,我都跟刘大娘说过了,不让她给我介绍了,她还非要介绍。
她知道刘大娘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这次竟破例了。
苗金凤见她固执,多多少少有些失望。
吃完饭,林春桃跟着林母出去串门,七十多岁的柳奶奶看到她们后笑呵呵的。
巧枝,桃儿,出来溜达呢。
桃儿相亲相的咋样了?刘大娘说的媒,那小伙子肯定不错吧?林春桃诧异,问柳奶奶:你怎么知道刘大娘给我说亲了?柳奶奶笑了笑:我前两天见你二嫂去了你刘大娘家,不是让刘大娘给你说亲?林春桃和林母这才明白了,原来苗金凤捣的鬼。
林春桃立即就向林母告状:娘,你看二嫂,她是巴不得我赶紧离开林家,我是早晚都要嫁人,可是二嫂也不能这样赶我。
林春桃说着说着,就想要哭出来,林母赶紧拉着她回家了。
等傍晚苗金凤和林银刚一下工回来,就看到了林母阴沉的脸色,和林春桃委屈巴巴的样子。
林母一看到苗金凤就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桌子上的搪瓷茶缸就朝着苗金凤丢了过去。
你还有脸回来?!要不是苗金凤躲得够快,那茶缸子就要结结实实砸她脸上了。
即便如此,那茶缸子擦着她的脸颊飞过,里面的热水飞溅出来,洒在了她的脸上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