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他是谁?!季弯弯不自觉睁大了眼睛,刚想再问,却发现身旁的男孩早已双眼紧闭,拧着眉毛,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
阿岭!夕山冲了上去,一把推开了季弯弯,目光里却充满着绝望。
没事...没事。
别激动。
他只是发烧晕过去了。
朱成青探了探男孩的鼻息,长舒了一口气。
不,你们根本不会懂的。
严岭,他不会再回来了。
夕山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红了眼眶。
我有退烧药。
白水水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纸袋,倒出了一粒药丸:道具,包治各类百病,一粒见效。
谢谢。
季弯弯接过她掌心的小颗粒,轻轻掰开严岭的嘴,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不用谢。
白水水收起纸袋,大大方方又没有任何遮掩地回答道:我只是觉得,他能好起来,对大家的任务都有好处。
各位。
一直在冷眼旁观的江琪突然出声,打断了还在忙碌着的众人。
只见他忽然拧起眉毛,语气有些不是很确定:你们有没有听到...一阵小小的,滴水声?水流声?听了他的话,玩家们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支起耳朵,仔细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下一秒,李默眼尖的发现,在布满青苔的泳池进水管处,竟开始滴滴答答地开始滴水了。
只不过流速还不是很快,所以他们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
水!进水口有水在流进来!他指着远处的管道口,大声地提醒道。
不好!那个院长老巫婆说的游戏,可能就要开始了。
快,大家快去找找上去的台阶。
在季弯弯的协助下,夕山努力捞起还在晕厥的严岭,放到了朱成青的背上。
好。
众人都点了点头,四处跑开,试图用目光快速地搜寻着逃离泳池的方法。
但玩家们这才察觉到,泳池的四周都是光秃秃的高墙,瓷砖上只有灰尘和苔藓,根本没有其他的台阶或者栏杆。
不行。
这墙根本上不去。
李默试图靠助跑冲上地面,但发现以他们现在这个身高和臂长,要想徒手爬上去,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个水流,好像变大了?白水水睁大了眼睛,转头向江琪询问道。
不是错觉。
夕山迅速低下头,看了看鞋底:水已经铺了整整一层了。
那怎么办?这么下去,他们迟早会被水没过头顶的。
眼看水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玩家们不禁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到处乱走着。
你们说这样行不行?朱成青看着头上的地面,突然萌发出了一个绝妙的点子:咱们可以通过\'叠罗汉\'的方式,一个接一个地把人送上去。
那…谁当第一个,谁当最后一个?江琪看着有些湿滑的墙壁,不禁吞了吞口水。
谁会游泳?夕山不自觉地用手摩挲着下巴,望了一眼还在昏迷的严岭:会游泳的放在最后,严岭肯定是要第一个送上去的。
我。
我会。
李默想了想,率先自告奋勇:我可以靠自己游上去。
我也会。
季弯弯犹豫了一下,还是举起了手。
其他人…都没了吗?夕山拧着眉毛,破罐子破摔道:那行。
虽然我不会,但是我也可以靠后走。
不。
你先上去。
季弯弯拍了拍她的肩膀,大脑飞速地运转:你上去以后,再把严岭拉上去。
如果别人先上去的话,她真的不敢保证,那个人到底会不会丢下他们不管。
小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江琪抱着胳膊,摊开了手:你是怕我们跑路吗?我不是这个意思。
季弯弯垂下了脑袋,表情有些无辜:我只是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
好了。
女生优先。
我来当底座。
朱成青打断了他们的争执,扎了个马步:李默,你在我上边。
时间紧迫,当务之急,他们也必须同心协力,才能一起度过眼前这个难题。
对于一个小孩来说,这泳池的高度似乎遥不可及。
但对一群小孩来说,这根本不在话下。
第一个是夕山。
都不用等她后边的白水水摞在上边,她只需踩着四个人,都能够到台子边缘。
她三下五除二便爬了上去,然后立即伸出手,将昏迷的严岭奋力地拉了上去。
紧接着,白水水和江琪也接二连三地成功上岸。
水,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涨到了朱成青的胸前。
朱成青!换我来!李默看了一眼底下咬紧牙关托举着他们的小胖子,忍不住大吼道。
没事…朱成青憋红了脸,眼镜也早就被不知是汗水还是水池中的水打湿,镜片模糊了一片。
不要勉强,我们俩都会游泳。
季弯弯率先跳入了水中,轻巧地浮出了水面。
李默也纵身跳了下来,憋气推搡着朱成青:快点!不要浪费时间!好吧。
朱成青不情愿地嘟囔着,踩上了李默的手掌。
下一秒,他却感觉脚底一软,脸直直地冲着水面倒去……小心!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朱成青呛了几口水,想要将身子直立起来,但又觉得自己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咕噜咕噜…他连求救声都来不及喊出,就像瘫软的面条般,慢慢沉入了水底。
李默,上来!季弯弯看着越来越深的池水,突然惊觉这一幕…竟越来越向上午语文课中学习的那首《咏鹅》靠近。
「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原来这一切并不是院长的突发奇想,而是…这场游戏的一个恶趣味。
他们三个,不就是这泳池里的‘鹅’吗…呼…呼…突然,消失的李默又重新从水底潜了上来,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表情却惊魂未定。
快、快走。
他睁大了眼睛,大声对季弯弯喊道:这水里…有好多小孩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