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这个念头,季弯弯强压着心中的不安,轻轻地推开了门。
而当她将门重新关好的时候, 却看到了一个让她倒吸一口冷气的景象。
刚刚大敞开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关上了。
而原本应该睡在小床上的小女孩,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床上只剩下一团鼓起的被子,还提醒着她,这里曾经有人睡过的痕迹。
小...月亮?你在吗?季弯弯强压着内心的不安,慢慢地向床边走去。
你在找我吗?姐姐?突然,一个天真又充满甜腻的声音从她的背后传来。
季弯弯回头一看,才发现小月亮正披散着头发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摁灭了房间里的灯光。
幽暗的房间里,月光轻柔地打在她的脸上,竟显得一张小脸更加惨白。
你什么时候醒的?季弯弯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伸手摸上了腰间。
那里鼓鼓囊囊塞着的,正是刚才林崇临走前塞给她的...新的防身匕首。
我?我刚醒没有多久啊。
小月亮顶着和她小时候一模一样的脸蛋,慢慢地向女人走来。
而后,她停在了季弯弯的面前,一边揉着眼睛,一边轻巧地爬上了床:姐姐,你不睡吗?睡。
季弯弯暗自长呼了一口气,也脱了鞋子,伸手盖上了被子。
可能是今天发生了太多了意料之外的事,搞得她的神经太紧绷了吧。
季弯弯望着身旁乖巧地撑着脑袋,面朝着墙开始酝酿睡意的小月亮,不由得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姐姐,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突然,小弯弯回过头来,又打破了黑夜中的寂静。
没有啊。
你为什么这么问?季弯弯语气平静,贴心地帮她掖了掖被角。
真的吗?谁知,小女孩歪了歪了脑袋,眼中忽然又流露出了几分困惑:那你怎么和林崇哥哥聊了那么长时间啊?她都听见了?!轰地一声,季弯弯只觉得脑中一阵眩晕,那种陌生的恐惧感又顺着脊背一寸一寸地涌了上来。
姐姐,你真的是陈末吗?姐姐,我是谁呀?姐姐...姐姐...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季弯弯像被什么定格在床板上一样,一动都不能动。
她望着面前一张一合的樱桃小嘴,身体冰凉地几乎四肢僵硬起来。
直到昏迷的前一秒种,她听到了一句令她浑身血液倒流的一句话——姐姐,我发现你了哦。
弦,断了。
......滴——滴——冰冷的仪器声再次响起,季弯弯睁开眼睛,又看到了一片熟悉的雪白。
她...这是,又回来了吗?女人抬了抬头,在同样的位置上,银白色的器械上又照映出了她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但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她的病号服下,有一把沉甸甸的匕首。
它...为什么会在她的身上?季弯弯愣了一下,将刀鞘小心翼翼地褪下。
映入眼帘的,就是刀口处的一处细小的磕痕。
这还是她当时从孙科的肋骨里拔出时不小心弄的。
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这就是林崇交给她的匕首。
如果按照昨晚林崇的说法,这把匕首已经丢失了的话...那它为什么又出现在了这里?林、崇。
季弯弯先是眯了眯眼,而后咬着后槽牙,才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了这两个字。
此前,她一直潜意识地把他划为绝对安全领域内值得信赖的一员。
但现在,就算她再后知后觉,也知道男人绝对与这场破游戏的运作有着密切的联系。
她凭什么就能自信地认为,他不会伤害自己呢?或许,他就是系统为她量身打造出来的...阻碍之一呢。
想到这里,她没有半分犹豫,直截了当地拔了输液管,翻身跑出了病房。
哎——你是哪个房的?快回去躺着。
在熟悉的走廊尽头,依旧是同一个小护士冲出来,拦住了暴走的季弯弯。
走开。
季弯弯暴躁地挥了挥手,一把将女生打晕。
放倒——拖拽——绑上床——扒光交换衣物,没出几分钟,她就将这套动作行云流水地做完,逃出了医院。
然后按照对上次游戏的记忆,季弯弯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目的地打到了研究所。
这一次,她决定跳过所有步骤,直接去资料室。
虽然季弯弯并不明白,为什么上次她的身份被发现以后,游戏并没有结束。
但她也并不能保证,这次如果失败了,自己还有没有再次重生的机会。
所以...她只能试一试。
只靠自己。
......二十分钟后。
和先前试想的一样,即便没有林崇的带领,季弯弯依旧能成功地走进科研所的大门。
可能是临近下班的缘故,图书馆的周围也并没有什么人。
阳光的余晖下,偶尔会从草丛里蹿出一只小猫,迅速地一闪而过。
季弯弯一路顺着楼梯爬上了8楼,正准备去资料室查看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个个子中等、微微有些驼背的男人。
此时此刻,他正准备掏出钥匙,将资料室的大门锁上。
你是谁?察觉到脚步声,男人警觉地抬起头,望着眼前越靠越近的年轻女人:已经下班了,不能进了。
你是...莫山吗?季弯弯并没有在意他的提示,而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
他好像...比她上次在惨案现场看到的要年轻一些,起码现在头发还是黑色的。
是。
莫山拧着眉毛,态度依旧十分强硬:你要是想查资料,就等周一工作日吧。
周一?她怎么记得上次回到这里的时候,就是一个工作日?我等不到周一了。
季弯弯一口回绝了对方,透过透明的玻璃门,她才发现墙上挂着的纸质万年历上的日期。
【2004年7月8日。
】原来...现在是四年前?!强迫自己快速从震惊中抽离出来,季弯弯抽出了匕首,上前一步架住了男人的脖子:现在,就要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