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卿看不下去,走到她身后,将纱巾系了起来。
这般打扮,头发高高挽起,若是不细看,说不准还会以为是谁家的公子。
沈卿卿很满意自己这身行头,做好准备,直接开始跑了起来。
傅春华紧跟其后。
外头的商贩早就已经收拾离开,只余下喝酒的壮汉还在继续。
沈卿卿带着傅春华经过,几个壮汉看着她们奔驰而过。
方才那是……两个女人?穿着这般暴露,难道是青楼女子?管她是什么女子,若是咱们袁大公子看上了,都得弄过来才是。
有人嘿嘿笑了一声,不怀好意的道:不如咱们等等,等那两个女人跑累了,再……几人红着脸,听到他的话,也都是点了点头,很是赞同。
傅春华的身子并不好,故而沈卿卿也不敢跑的太快,还是要照顾一下她的身子。
每跑一里路,便要询问她的情况。
傅春华摇了摇头,跑起来后,注意力也越发的集中,却也更容易想到蒋汶英对白家小姐的柔情,说的话更是在她耳边回响。
她不是不明白父母亲的担心,但蒋家即便是落魄了,却也还是他们从前最为亲近的世家,如今撇的这般清楚,未免太过分了。
傅春华只觉得心底蔓延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悲伤。
若是如蒋汶英所说,那蒋将军与蒋夫人还能对她笑脸相迎,倒是人家心胸宽广。
傅春华只觉得心烦意乱,奋力往前跑着,希望身体上的劳累,能将心中的烦闷带走。
沈卿卿见她嘴唇有些发白,劝慰道:今日已经足够了,先停下来吧。
傅春华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还是继续跑着,还是沈卿卿快速的跑到了她的前面,才终于将她拦住了。
够了!沈卿卿喘了一口气,问道:眼下心里可舒服了些?傅春华点了点头,方才还处于迷乱的思绪,被渐渐袭来的凉风吹得清明了些。
脸上的汗水混合着心里的委屈,也发泄的一干二净。
她坐在桥上,大口的喘息着:我还没有这么累过。
[自我生病到了平洲,一直都是身边有侍女服侍,叔叔将我照顾的很好,除了病症,倒也算是无忧无虑长大。
]小时候听到京中传来的消息,赞叹蒋家公子年纪小小,却是极有主见之人,不愿墨守成规的听从父母之命,反而主动开口要解了婚约。
[那时候还觉得蒋汶英就是年纪大了,居然这么自作主张,难道不应该跟我这个当事人商议一番吗?][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可是气极了,甚至还一本正经的跟叔叔说着病好之后回到京中要如何收拾他。
][只是回到京中后,我第一时间去找他,想看看他看到我的第一反应,应该会是吓了一跳吧?][却是没想到人家看到我,只是微微有些惊讶,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听着傅春华心中的自述,即便是略微平淡的语言,却也能听出她的委屈来。
事已至此,也无力改变,只能叫自己放下。
沈卿卿在她肩上拍了拍。
两位美人,何故在此?夜里可是不太安全,何况还是这桥上,若是一个不小心,怕是失足落水,丢了性命。
饶是沈卿卿胆大,也还是被背后突然传出的声音惊得差点没掉下桥头。
她转过头,同时起身将傅春华护到自己身后。
桥上的风景不错,只不过,却是多了几个碍眼的人。
倒是傅春华,颇为害怕的躲在沈卿卿的背后。
想起纱巾方才被她取了下来,眼下才想着找来见脸遮住。
只是她大致扫了一边,都没有发现纱巾在哪里。
那几人瞧见傅春华的动作,啧啧讽刺笑道:怎么?都穿成这样了,难道还怕见人不成?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傅春华今日本就心中难受,听着他们这样的污言秽语,一时有些禁受不住。
知道傅春华好歹也是傅家人呵护着长大的,又因为病情的缘故,一直待在平洲,想来也是没能见过这样的阵仗。
沈卿卿弯下腰,将裤脚撕下一块来,递给了傅春华。
傅春华赶紧用来遮挡面部。
沈卿卿倒是全然不怕,也是因为早就已经习惯了。
这些酒囊饭袋,就是再来一倍,她都能干趴下,何况这些。
这些一看就是富家子弟。
沈卿卿也不想与他多计较,只道:还要劳烦几位让个道。
让道?你们听清楚了吗?她竟然说让我们让道!一人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是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吧?这可是我们袁大公子,他的姐姐,可是宫内的贵妃娘娘,也是庆王殿下的亲舅舅。
沈卿卿抱着双臂,目光冷淡,所以呢?还敢问所以,自然是赶紧主动过来伺候着,难道还要大爷主动开口不成?那位袁公子生的瘦弱,看着她们二人的眼神确实垂涎三尺。
听到他身边人的鼓动声,也是嚣张开口,若是你听话,说不准爷的屋子里还能添两名妾室。
你这意思就是说,要我二人做你袁公子的妾室了?袁公子醉的脸上红了一片,却还是直勾勾的盯着沈卿卿,点了点头。
沈卿卿见此,浅浅一笑,又对他勾了勾手指,声音好似空谷的溪流,缓缓流过人的心上,你过来。
这三个字就像是一把钩子,勾着袁公子过来。
他将手里的帕子往其他人手上一丢,就朝着沈卿卿走了过来。
本以为能一亲芳泽,可还没来到她跟前,就被一脚揣进了湖里。
这是在桥上,四五米的水花,可是极大。
袁公子在下头呼救的声音,顿时将一众醉汉吓醒。
[袁公子要是出了事儿,我们都得死!]几个人一个个不管会不会游泳,都争相像是下饺子一般跳了下去。
沈卿卿看着,只当是看笑话,还有闲心问一旁的傅春华,你瞧瞧,可像下饺子一般,这一个个的倒是半点儿不带犹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