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月在仓库收拾着食材,就看见汪敏疾步朝自己跑来。
李秋月不明白连忙问。
汪姐,这是咋了?汪敏想起杨主任的嘴脸,只觉得恶心的想吐,压了压呼吸才说。
刚刚开会,领导要把咱们柜台挪到四楼。
李秋月听得发懵,手里的西瓜也放下,好端端的为啥要我们搬?汪敏想起刚刚会上的情形,直摇头。
我不知道,也没个人先跟我说,还是在会议结束的时候说的,说是大家伙的意见。
李秋月心里一沉,食指微微蜷缩,其他柜台也同意让咱们搬?汪敏很是苦恼,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可不是,会上没人提反对意见。
我没啥好办法,这不来找你商量。
李秋月心想这是大家都看不惯我们挣钱了,深呼吸几口,说出自己的想法。
汪姐,我们这段时间也赚了不少钱,我们把柜台撤了,干脆重新开一家新店。
汪敏私心里对这里还有感情,几次张了张口,难为情地说道,秋月妹子,我不到十八岁就在这里上班,干了几十年。
李秋月仔细盯着汪敏每个表情,想要劝劝汪敏。
汪姐我们搬到四楼,顾客第二天就会少很多。
汪敏垂下头,两只手绞在一起。
我知道的,杨主任又说了一个办法,他说咱们直接交一年200元的,比其他家一年100元翻了一倍。
这样别人就算眼红,也没话说。
李秋月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这分明是变相涨价,逼得她们交钱,说得好听为大家伙考虑。
她咬了下后槽牙。
怎么会有这样的办法,光给咱们涨价,不涨其他家的。
汪敏想起某人说话的嘴脸也是一脸气愤。
他说因为我是商场的一份子,要为商场考虑。
李秋月明白这明明是冠冕堂皇的借口,义正言辞地说,咱们可不能交这个钱。
一旦交了,以后咱们要是再出新品,还不知道要涨多少呢!汪敏想起以后的生意,脸色依旧惨白,小声说道,他说只涨这一回。
李秋月气得眉毛都竖了起来,上前一把握住汪敏的手,正色道:汪姐,你可不能信他的话。
他这是摆明了要咱们钱,才找的借口。
汪敏也知道,可是一想起自己还是商场的正式员工,拿着工资,心里到底有些软。
不能吧,他是我多年的领导,不会说话不算数的。
李秋月气得在仓库里走来走去,指着仓库里堆满的西瓜。
我们虽然看着生意红火,但这钱是我们一碗一碗挣出来的,谁也没帮咱们什么。
汪敏想起这段日子两个人忙碌的身影,更是眼眶泛红。
秋月妹子,你比我来得还早,还要到仓库提前收拾西瓜。
李秋月勾起汪敏的回忆,温声说道。
你看咱们上次遇到那对夫妻,要是没有汪姐你在。
我一个人肯定说不过他们一家。
经历的心酸涌上心头,汪敏带了哭腔说道,我们都不容易。
李秋月赶忙握住汪敏的手,再给汪敏来了一击。
我们挣的是辛苦钱,每一分钱都有它的用处。
要是这次把钱交了,以后他更有借口单独给咱们涨租金。
汪敏一脸难为情,不想李秋月跟着自己受苦。
秋月妹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可我是这里的正式职工,我除了赚提成,还拿商场给的工资。
要不然咱们分伙吧。
李秋月没想到自己说了一大通,汪敏竟然是这样想的。
她还是想再确定一下汪敏的心意。
汪姐,你想好了,要和我分伙。
汪敏也是没办法,谁让自己是正式员工,秋月妹子不是。
汪敏双手交叠在李秋月的手上,下定决心说了句。
分吧,秋月妹子你想的这生意太红火,招人眼红。
顾一诚这时候进来,就看见两人气氛不太对。
怎么了这是,汪姐怎么哭了?汪敏急忙拿手腕擦擦眼角,疾步走出去。
没啥,一诚,你看错了。
顾一诚往水池走,对着李秋月说道:今天的客人真多,我又收回来这么多碗。
李秋月脸上没有笑意,敷衍地答了句,嗯。
顾一诚敏锐的感觉到李秋月的情绪不高,连忙上去拿过西瓜刀。
秋月,你忙了一天了,累了吧。
今天让我切西瓜。
李秋月侧身看着顾一诚忙碌的样子,不再像刚刚那样强势,有些低沉的说道。
一诚,汪姐要和我分伙。
顾一诚本来举起的刀放了下去,转头看向坐在板凳上的李秋月。
你说啥?李秋月眼里没了以往的活力,还是低沉的语气,汪姐不想再卖西瓜捞了,要和我拆伙。
顾一诚蹲下身急切地问道,好好的,汪姐咋要拆伙?李秋月冷眼看了商场前台,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们商场的人眼热咱们的生意,给汪姐提了两个方案,要么搬到四楼继续卖西瓜捞,要么一年交200元租金。
顾一诚一听炸了毛,噌地一下站起身,他们就想空手套白狼,黑心眼的玩意儿。
李秋月拍了拍顾一诚的手,担心他冲动。
他们做的这么明显,我难道看不出来,汪姐也看得出来。
顾一诚急促地呼吸了几口,问道:你们就想出这么一个办法,直接拆伙不干?李秋月抬眼看了满心为自己着想的顾一诚,温声安慰道:我们都不想的,可是汪姐她是这里的正式员工,到底和我们不一样。
顾一诚被噎了一口,看出来汪敏分明是放弃秋月,选择了商场。
他弯着腰,轻声安慰道,没事的秋月,你还有我,还有自己的才华,就算分伙也能再把生意做起来。
李秋月被打了一剂强心针,站起身,挺直脊背,眼里的光不再灰暗。
你说得对,我们自己干也能把生意做起来。
我明早就去和汪姐分伙,早早把生意分开,也免得汪姐在这里难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