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兰花本来是要反对陈大把招工的事让出去,但是被陈大在桌底下扯了一把,她才没吱声。
吃饭结束,把顾筱筱母亲他们送走,他们去城里住旅馆。
回到家,陈兰花就憋不住了。
儿子,你咋那么傻呢,招工那么好的事你为啥要让给晏之呀?不问个清楚,陈兰花怕是今晚要失眠了。
要知道,这比把一块大肉拱手让人还要亏呀!那周翠兰凭啥走哪都被人好话捧着?还不就是都巴结她,想跟她儿子后面挣点钱么!她本来也能像周翠兰那样风光一番,可被儿子一句话,那风光就成了别人的了。
陈兰花那是肉疼呀!妈,你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你就别问了;赶紧睡觉吧,我都困死了。
吃个饭吃到现在,真是服了。
陈兰花把将他一把拽住,你妈都要被你气死了,你还有心思睡觉。
我告诉你,这件事你不说清楚今晚就别想睡觉。
他们家几十年才熬到这么个翻身的机会,他居然一点不当回事,真不知道他咋想的。
哥,我也觉得这招工是好事。
要是你把这事揽下来,以后咱家在村里的地位就不一样了。
陈丽娟这次也向着老妈这边。
陈大有些烦躁,这里面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反正我就是听人家的话办事,你们就别管了。
丢下话,陈大就回了自己房里,把门砰地一声关上。
他当然知道招工的揽下来能给家里争光争脸,可这事不是他说了算,而且他也不想掺和。
万一到时候找的工人有问题,又少不了被姓顾的埋怨,所以他索性就不插手这事,以后好坏都没他的事。
……贺晏之洗漱好回到房里,床上的人已经睡熟了,他轻轻的上床,没有立马就躺下去,而是去看看她的腿脚消肿了没有。
掀开她身上盖的薄毯,露出来的脚踝还是明显的腹中,再往上,腿也还是肿的。
贺晏之微微拧眉,眼底划过一抹心疼,目光再落到她面上,看她睡得那么熟,肯定是累坏了。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不可能再让她这样受累。
他轻轻的帮她捏了捏,希望能通过血液循环来缓解水肿。
储六月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脚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弄,她睁了睁眼,看到有个人坐在床尾。
仔细一看,不是贺晏之是谁?你在干嘛?她问。
说好帮你按摩的。
你快睡,我一会就睡。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醒她。
不用了,快点睡吧。
储六月声音讷讷的,带着浓浓的困意。
你先睡,乖。
他在她腿上轻轻拍了拍,像哄小孩一样。
你不抱着我我睡不踏实。
她有几分撒娇的意思。
贺晏之哪经得住她这样撒娇,立即就帮她盖好,回到她身边躺下。
他刚躺下,她就像只小白兔一样拱进他怀里。
搂着软软的小媳妇,贺晏之不禁的扬起了唇,在她额上亲了一下,轻声的说了句‘睡吧’,自己也闭上眼,满足的睡了。
一觉到天明,两个人都睡的很香。
储六月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亮了。
大公鸡‘咕咕咕’的叫声有规律的传来,一声声,不急不躁的在叫人起床。
她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轻松多了。
她这么一动,把身边的人也弄醒了。
醒了?贺晏之问。
储六月侧目,睡眼惺忪的看着他,把你弄醒了?贺晏之摇头,坐起来去了床尾,把她的腿脚检查一番,果然真的不像昨晚那么水肿了。
他松了口气,果然还是累着了。
贺晏之又躺回她身边,储六月问:不肿了吧?嗯。
昨晚上你们怎么喝到那么晚?昨晚他上床的时候,储六月眯着眼看了眼时钟,已经十一点还多了。
大家心情好。
?储六月一脸问号。
虽然她昨晚上没上桌,但是上菜的时候就能感觉到桌上的气氛并不怎么样,况且又是这种比较特殊的关系,气氛绝对不可能好到哪去。
有人喝醉么?她又问。
没有。
昨晚那种情况下,要是喝醉的话,就太失面子了。
那有什么高兴的事?贺晏之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屋顶,悠悠的开口:顾老板的洗煤厂最近打算动工了;他把招工的事交给了陈大,但是陈大又当着顾老板的面推给了我,理由是他对看人方面不在行,怕招错人,而且他不善于沟通,怕一不小心就把人得罪了。
储六月没有做深究,只道:陈大处人处事这方面确实有点生硬,招人这活还真不适合他;但是他当着顾老板的面推给你,顾老板能没意见么?意见我倒是不怕他有,怕只怕这件事就是他的主意。
说到这里,贺晏之薄唇勾起一抹冷嘲。
什么意思?贺晏之侧过身来,一边把玩着她胸前的头发丝,一边说:我和其它煤商接触的事,顾老板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我寻思着,他在利用陈大把我这块肥肉吃住。
储六月明白了,笑了下,若真是这样,顾老板也是用心良苦。
可关键是,谁又不想多挣点呢?贺晏之这句话说的带着几分无奈。
就好像被人在逼着做一件不愿意做的事。
但事实不就是这样嘛!那你打算怎么办?现在招工的事已经推不开了,总不能拿了好处就翻脸不认人吧?况且我和陈大这么多年情同手足,就算不看顾老板的面子,也得看陈大的面子。
他不敢说是老母亲一口把招人的事给揽了,不然媳妇肯定要对老母亲有成见了。
储六月翻了个白眼,说了半天等于白说。
意思很了然了,还是要继续跟顾老板合作。
这样一来,他们的损失可不小呢!可是有陈大这层关系在,又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跟顾老板闹掰了,所以这就是时机不对。
储六月见他不吱声,又道:算了,少挣就少挣点,咱不差那点。
因为一点利益弄得他心思重重,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