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妹子,你这是上哪去呀?李二牛一转头,就看到储六月和周翠兰。
哦,村长家的鸭子跑我们家了,我和妈给他家送过去。
储六月回。
那今晚是不是吃不着海鲜了?都这会了,还给人家送鸭子去,海鲜只怕是要等半夜才能吃到。
你还没吃饭呢?这家伙,该不会是真的等着她的海鲜吃吧?这不就等你那海鲜了么。
行,我把鸭子送了就回家做去。
那你赶紧的,我这肚子还饿着呢。
这是有多不客气呀!知道了。
储六月应了声就准备走了,结果又听到有人说话。
六月,都这么晚了,你还要做海鲜吃呐?说话的是刘二八媳妇,杨红梅。
八十年代吃的很精贵,男人吃了无妨,毕竟要干体力活,但如果女人整天就知道捣鼓吃的,就会被人骂好吃,败家。
也不算太晚。
主要是,晏之下午加了一顿饭,这会还不饿,所以晚上就迟点吃。
储六月听得出这话问的话里有话,自然不会给人留下话柄。
否则,以村里这些长舌妇的宣传力,只怕明天就把她‘好吃’的名声给传开了。
哟~这还加餐呢,真是好日子呀。
一个瘫子,废人,还给他加餐,吃饱了没事干了吧!他太瘦了,我打算把他养胖一点。
储六月只当听不懂杨红梅反义词的话。
说难听点,这村里村外,只怕都找不出几家敢说自家过着好日子。
首先,你说家里过好日子,邻里邻居都来借跟你粮食;所以就算是日子不错,也没人敢吭声。
我听说晏之那腿去城里开刀就能治好,你挣了那么多钱,咋不带他去呢?杨红梅才不相信储六月是真的对贺晏之好,除非她拿钱出来给贺晏之去治腿,不然都是虚的。
医生说太瘦了不能做手术,怕出血多;所以等养胖点再去。
还有这说法呢?满脸的不相信。
你家闺女嫁在大城市,回头婶子帮我问问,看看医生是不是瞎糊弄我们的。
杨红梅扁了扁嘴,不说话了。
心里在说:你想的美,管我啥事!聊什么聊,赶紧走了。
周翠兰在旁催道。
那我们就先走了。
储六月说了一声,和周翠兰走了。
后面的人还有的在议论,老贺家这新媳妇还挺不错啊。
虽说是城里人,但人家一点都不娇气,说话也是细声细语的,像城里姑娘。
主要是,人家还能安分守己在这照顾晏之,挺难难得。
可不是嘛。
听说晏之那腿要是开刀的话,得好几百块钱呢;换做是旁人,只怕是早就吓跑了。
所以说,人家城里人就是不一样,通情达理。
城里人有啥了不起的,瞧把你们一个个给吹得。
杨红梅就见不得别人说贺家好。
再好现在也落了难。
一个大学生废了,这辈子都别想再跟他们刘家比。
城里人没啥了不起,你咋天天吹你家闺女嫁了城里人呢?李二牛总是在关键时候冒出一句。
杨红梅气得嘴角直抽,冲他吼,李二牛,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本来就是不是哑巴。
李二牛理直气壮。
……储六月和周翠兰来到村长家,在院门口,储六月问:村长,婶子,在家不?谁呀?陈兰梅从屋里走了出来。
储六月见有人在家,刚好又是她要找的陈兰梅,她就走了进去,婶子,妈说你家鸭子跑我家去了,我给你送过来。
陈兰梅倒是意外的很,本来还打算吃了饭去她家要的呢。
这下倒是正好了。
储六月把篮子放地上,将盖在篮子上的布拿下来,提着鸭子的脖颈,一手提一个,婶子看看这两只是不是你家的鸭子,别拿错了。
陈兰梅伸手接过来,还当真提起来看了看,但下一瞬,她立马就察觉到不对劲。
这鸭子咋不会动呢?后知后觉,陈兰梅才意识到是两只死鸭子。
顿时雷霆大怒,储六月,你竟然给我送两只死鸭子?婶子,我这鸭子刚刚还‘呱呱’叫呢,该不会是被你不小心给勒死了吧?储六月一副无辜的语气。
陈兰梅宁可把坛子摔破也不还给她,她为什么不能弄两只死鸭子来给陈兰梅添添堵?这叫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别以为自家男人当个村长就可以到处撒泼,她储六月可不吃这一套。
你胡说,我压根就没使劲。
陈兰梅举着手里的鸭子,虽说是抓着鸭子脖颈,但是养了这么多年鸭子,轻重她还是能拿捏的。
被冤枉了,陈兰梅是又急又气,心里还心疼这两只鸭子。
那这就不好说了。
刚刚外头的邻居可都看见我们送的是‘呱呱’叫的鸭子,这会经了婶子的手就死了,那就是婶子的事了。
妈,咱们回去吧。
最后那句是对周翠兰说的,而后,她提起地上的篮子,往外走。
她婶子,今晚炖一锅鸭汤,好好给村长补补身子。
咱们就打扰了,不用送了。
周翠兰出了气,心情好得很,走之前还不忘给添油加火。
陈兰梅双手扣紧,气得整个人都打颤。
她知道储六月是故意来报昨晚那个坛子的仇,气得恨恨的把两只鸭子给摔在地上,咬着牙,储六月,你给我等着瞧!敢找上家门来得罪她,储六月绝对是村里第一人。
这口气,她打死都咽不下去!妈,咋回事?刚刚谁来了?林小凤刚洗好早,一边梳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从屋里出来。
院里黑漆漆的,就借着屋里那盏煤油灯照出来的亮光,她也没注意到脚下的死鸭子,只觉得踩着了什么东西,说软也不是软,说硬也不硬,反正就是膈应的很。
啊!林小凤惊叫一声,跳开脚步。
再回过头,定着地上那一团黑的仔细一看,原来是只死鸭子,妈,咱家鸭子咋死了?不应该呀,洗澡前她还给鸭子喂食呢。
一个个都还好端端的抢食呢,怎么转眼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