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你们的柴火都是买来的?这句话是储六月问的。
可不是嘛。
这一天天忙的脚不沾地,哪还有空去砍柴呀!槐花这会正愁着呢。
回头又得去村里挨家挨户凑柴火去了。
这一天天的,大事小事都得操心。
那你们都是从哪买的?储六月寻思着,没准能帮李二牛接一笔生意做做。
这个不好说。
主要是这柴火卖不上价钱,现在也没人愿意砍柴了。
这不,就东家凑点,西家找点,也没个固定的。
以前生意不好,能接上用,现在这生意好起来了,柴火也跟着紧缺起来了;真是愁死我。
果然,绝对是个上天恩赐的好时机。
婶,我家邻居李二牛就是专门砍柴的,我都是用他的柴火。
储六月道。
真假的?槐花一脸惊愕,现在还有人专门砍柴火卖?这年头,缺柴火的,也就他们这种饭馆了。
有些饭馆都不缺,家里能腾出个人,去山上走一遭就有柴火了。
但是她家不一样,有田地,有生产队干活,实在是抽不出人来。
只听储六月道:他家是爷俩过日子。
那生产队的活又比较紧张,只能一个人干;所以李二牛就在家照顾两亩地,没事的时候就上山砍柴火。
他力气大,一天能砍不少柴火;以前也在街头卖过,不过没什么人卖,后来就干脆不赶集了,这段时间又忙了我不少忙。
不过他家里还堆了不少柴火;婶这边要是缺的话,可以从他那边买,价格也实惠,而且不会断货。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
槐花高兴的拍手,你赶紧帮我跟他打个招呼,让他给我送一车过来,我这后面棚子里可以存放不少呢。
槐花那样,就好像生怕柴火被人买走似得。
行,我待会就跟他说。
让他赶紧忙给婶送来。
储六月也高兴。
这样一来,婶也解决了柴火问题,李二牛也可以多一分收入。
两全其美!不着急,今天的柴火还能够。
槐花说道。
储六月笑,这样咱们就都有生意做了。
你就是个热心肠的姑娘。
自己挣钱,也不忘拉着别人一起挣钱;不像有些人,不管自己过的好不好,反正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这种人毕竟是少数。
储六月虽然才来不久,但是槐花婶口中的这种人,她早已经见识过了,而且不是一个两个。
这可不见得。
要我觉着,那些心肠不正的人起码占一半还不止。
槐花就直接说了出来。
毕竟在村里生活久了,又经历过丧夫之痛,这些年被说多少闲话,被多人看不起,被笑话,被坑害……早就看透了人心。
储六月喟叹,人心不同,心态也就不同;自己做到问心无愧便可。
槐花笑,跟你这样的相处,自在,轻松。
不像那些满肚子心眼的人,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相处起来累得慌。
储六月笑笑,没说话。
李二牛和贺杏花分工明确。
一个茶叶蛋,一个卖菜。
茶叶蛋是人人都知道的价格,基本上都是买了就走;但是菜的话,没有个准确的标准,几乎是人人都想占点便宜。
李二牛卖了几分菜之后,两眼发直,眼神一片茫然。
要是这样卖下去,他得再带一桶水来,不然这些人那么能说,他得被渴死。
二牛哥,你咋了?豆子见他眼睛半天不眨一下,就过来推他一下。
李二牛回了回神,看了豆子一眼,一脸的沮丧,豆子,你说这些大妈大婶咋都那么能说呢?这些个人,为了两个海螺两个大虾,把他说的都要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这要是天天这样说下去,那耳朵得起多厚的茧子呀。
只听豆子说道:那长着嘴巴不就是说话的么。
不是,我是说,她们咋都那么抠门呢?穷呗。
豆子想都没想给了一句大实话。
那我也穷,我咋就不抠门呢?傻呗。
……李二牛眨眨眼。
一个小不点都说他傻,难道他真傻?豆子,不许跟你二牛哥没大没小。
贺杏花说自己闺女。
没事。
我就喜欢没大没小。
李二牛呵呵笑道。
妈,二牛哥人可好了,才不会生气呢。
对吧,二牛哥?最后那句是对李二牛问的。
生啥气呀。
我这辈子就没跟人生过气。
李二牛不以为意的说道。
豆子高兴坏了,抱着李二牛粗壮的手臂,把他夸一顿,二牛哥人好,心肠好,还不抠门,将来哪家姐姐嫁给二牛哥,可是好福气呢。
还……还是豆……豆子会说话。
李二牛一高兴,话都说不利索了。
几个人都被逗得笑了起来了。
对了,六月咋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呢?笑完了,贺杏花问道。
咱东西卖完了,她肯定回来了。
李二牛道。
她咋知道咱们东西啥时卖完呢?她会算,神的很。
大概是觉得这天聊不下去了,所以贺杏花没再说话。
贺之之昨晚被罚了之后,回屋就跟周翠兰认了错。
周翠兰一夜过来,也消气了。
因为不放心贺晏之的情况,周翠兰今天早早的就回来的。
结果她回来了,储六月他们还没回来。
这样一来,她就更不安心了。
该不会是情况不好,又被留在医院了吧?周翠兰又到门口张望了一番,还是没看到有人回来。
妈,你一时一会出去看什么呢?贺之之在院子跟小黑玩,见她坐立不安的,便问了一句。
还能看什么?还不是看看你大哥回没回来。
她不问,周翠兰倒不生气,她一问,便想起来都是因为她。
要不是她闯的祸,哪有这样的事呀!贺之之不敢吭声了。
也不知道到底咋回事。
咋去了这么久呢?周翠兰自言自语,又折了回来。
贺之之看了周翠兰一眼,眼珠子一转,站起来,走过去挽着周翠兰的手臂,妈,你看到死豆子身上那裙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