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你这棉裤怎么卖?储六月问。
棉裤也是最低价给你,六块钱一条。
大妈这次放聪明了,特意报的高一点,好让她们还价。
储六月也没说贵不贵,转脸问张玉萍,妈,我爸是不是也没有这种军大衣呀?你爸哪来的呀!这么贵,一个月都白干了。
一般人家谁舍得买这么贵的衣服呀!冬天的棉衣顶多就是把旧棉袄里的棉花拆出来晒晒,实在不行就加点新棉花重新做一个。
那样花费顶多也就几块钱就完事了。
储六月又对大妈道:大妈,你看这样成不成?我一共买四件军大衣,四件一共一百块钱,我也不跟你还价,但是你得送我两条这样的棉裤;大妈要是觉得能卖,我现在就给钱,要是觉得不能卖,我们就再去别家看看。
今天周家那边把钱给赔了,这是储六月意料之外的事。
她原以为周家顶多赔张有福在医院话的钱,其它的钱,毕竟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她没指望能赔回来。
不过现在赔回来了,算是意外之财。
那就给家里人添点新衣服,准备迎接新年。
大妈用最快的速度在脑子里算了一下这笔生意,怎么算,还是觉得便宜的太多了。
相当于她这两条棉裤的十几块钱都白送了。
可是……一下子买四件呀!这可是一天最大的一笔生意,有时候一天都卖不出去四件,别说一口气买四件了。
这要是谈崩了的话,就太可惜了。
俊丫头呀,你这不是开玩笑吧?大妈我这两条裤子十几块钱呢,这要是白送给你的话,我就得亏十几块钱;我这一天也挣不了风吹雨打的也挣不了那么多钱呀!你看看,给再加点,总不能让大妈我亏的太多是不是?大妈哭穷的说道。
储六月笑,大妈,你这棉裤乡下的集市上顶多三四块钱就能买到。
我是觉得从城里买回去的,说出来有面子;所以算起来,两条棉裤也就几块钱的事。
就拿大妈说的来算,两件军大衣便宜三块钱,那么四件就是便宜六块钱,六块钱绝对够买这两条棉裤了。
算来算去,我压根没跟大妈还价。
大妈都要被她给绕晕了。
当然,亏本是肯定不会亏本,就是多挣少挣的事。
但是谁做生意不想多挣几个呢。
俊丫头,大妈我嘴笨,说不过你;要不这样,你给我再加两块钱,就两块,这生意咱们就成交了。
大妈举着两根手指,干脆爽快的说道。
储六月瞥了眼摊子上摆着的棉鞋,笑道:加两块也行,但是大妈得送我双棉鞋,不然这生意就黄了。
两块钱肯定买不到大妈摊子上的那棉鞋。
果然,大妈捂脸,诶呦喂~我滴小祖宗诶,大妈我磨不过你。
得得得,就按你说的来,谁叫你这丫头长得俊,还长着一口巧舌呢。
因为两块钱把一笔大生意给谈崩了,大妈做了一辈子的生意,绝对不会干这种蠢事。
储六月被大妈那丰富的表情给逗直笑,也不忘说点好听话,那就多谢大妈了。
祝大妈生意兴隆。
瞧这小嘴给甜的,尽说些惹人听的话。
大妈乐的合不拢嘴。
储六月笑,从一堆衣服里挑了四件军大衣,老妈已经把两条棉裤挑好了,储六月付了钱,跟大妈道了谢,便离开了。
这边离开大妈的摊位,张玉萍就拉着储六月问:闺女,你买这么多军大衣干嘛?当然是穿呀。
我爸一件,爷爷一件,公公一件,剩下一件是帮别人带的。
储六月从蛇皮袋里拿出一件军大衣给老妈,这件给爸的,妈拿回去吧,我就不跟你回去了。
你这就要回去了?张玉萍接过衣服,后问。
这就回去了,她岂不是白掺和一场。
现在不回去,还得去给人家带一件女士的棉袄。
张玉萍心头一喜,买女士棉袄,她岂不是也能顺一件,这个我知道哪里有得卖,而且又好看又便宜。
走,妈带你去。
张玉萍拉着她去买棉袄。
其实就转了个弯就到了,买衣服的都在这一块。
储六月逛了两家,比较了一下衣服的手感,基本上都是棉花做的,也就厚度和布料上的花色有区别,款式基本上也大差不离。
乡下不讲究款式,只要暖和就行,再或者就是花色选的时髦一点,在乡下有这个就够了。
女士的棉袄多半在十块到十五块钱之间。
薄一点的十块左右,厚一点的十来块,最厚实的,也就是最贵的,十五块左右。
储六月考虑了一下,陈丽娟要她以三十块钱左右来买,但是一件军大衣就花了二十来块,难道要给陈兰花婶子买个十块钱的棉袄?她试了几次十块钱的棉袄,怎么都觉得太薄了,冬天根本不能抗寒。
闺女,我觉得还是买厚实点的比较划算,你摸摸这里面的棉花,又厚又软和,穿个几年都没事。
不像我身上这件,六块钱穿了六年了;瞧瞧,跟铁皮似得,除了有点重量,啥作用也不顶。
张玉萍扯了扯身上的棉袄,一脸嫌弃。
不顶作用妈还穿着干嘛?图个重量?穿着图个心理安慰呗。
好歹让人家看着,她也是穿了棉袄的。
储六月笑了笑,没说话。
老妈那点小心眼,她还能不懂?最后,储六月还是决定卖最厚实,也是最贵的那款。
她跟卖家说买两件,穿的好了再来买,最后以十二块六毛钱一件,买了两件。
另一件当然是给老妈的。
老妈都说身上那件穿了六年,已经跟铁皮一样了,她要是不给买新的,老妈估计得立马跟她翻脸。
毕竟也给老爸买了呀!本来寻思着给弟弟也买一件,公平点,但是老妈不让她买,说是前两天才给弟弟买了一套新衣服,还答应过年的时候再买一套,那么储六月就没有坚持。
走之前,她留了一百块钱给老妈,说是年前要是没时间回来,这钱就当是给家里买年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