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永建走出来后,身上沉重的枷锁似乎也减轻了许多。
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浊气,一直昏昏沉沉的大脑终于重新运作。
父亲应该为他犯的错负责,作为儿子,他能做的,只能在自己能力的范围内,尽量保住他的性命。
毕竟,如果不是青黛运气好,倘若落进自己父亲的圈套,她现在如何,实在难以想象。
一边是表妹,一边是父亲,盛永建极难抉择。
果然,部队外的家长里短,更让人难以招架,盛永建想到这一点,叹了口气。
其他的事情还需要他处理,盛永建又回头看了看。
转身后,他的眉眼再次冷峻下来。
……陆南城回到寝室的时候,其余几人都还没睡。
尤其何全,一看到陆南城进来,飞快替他椅子拉开椅子。
陆南城不明所以,不解地看着何全没坐下去,这是?何全一把搭在陆南城肩上,让他坐到椅子上,才说:陆哥我对不住你!陆南城看了其余两人一眼,他俩的表情显然知情。
见他看过来,彭青松端起搪瓷杯,一本正经地喝起茶来。
而杜根生就更简单了,他向来扎根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此时他和陆南城对视一眼,他又低下头捣鼓起来。
你做什么了?陆南城重新看向何全,淡淡问道。
我这……何全想起刚才他和彭青松谈论的结果,很是担心陆南城听后,自己小命不保。
你这怎么?何全咬牙,一秃噜说:我,我刚才不是在食堂让陆哥你换个地儿嘛,我当时就看到嫂子了,我,我以为……对不住,我没替陆哥你着想,也冤枉了嫂子。
刚才何全那表情沉重的,陆南城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他拍拍何全的肩膀,道:没什么大碍,不过青黛不是那样的人。
最开始即便他不清楚盛永建的身份,他也没有怀疑过盛青黛是那种人。
陆哥,我知道了,下次不会这样做了。
何全听到陆南城没怪他,总算放心下来。
……下午盛青黛比陆南城早下课,告别室友后,她去了陆南城教室楼下的自习室学习。
不过想到中午南城和永建哥之间的矛盾,盛青黛不免有些担忧。
盛青黛晃了晃脑袋静下心来学习,直到铃声响起,才重新抬起头,迷茫了一秒。
盛青黛想起要等陆南城,连忙将桌上的东西塞进包里,飞快赶到出口处。
幸好并没有错过,盛青黛一眼就看到人群里的陆南城。
你下课就过来等了?陆南城挤到盛青黛身旁,问道。
还好,也就比你少上了一节课,刚才在自习室看书呢,都差点忘记自己是来等你的。
盛青黛笑着说。
对了,你和我哥中午聊些什么了啊?神神秘秘地。
盛青黛想到自己居然被排挤在外,有些孩子气的撅撅嘴。
陆南城看到盛青黛这副模样,眼里全是止不住的笑意,趁她没发现前,又恢复了镇定,说:你哥哥担心我是感情骗子,问了我俩怎么认识的,还说要是我对你不好,他要亲自动手。
盛青黛闻言,脸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娇嗔道:哥他也真是的!羞涩到一半,盛青黛又怀疑的打量了陆南城一眼,疑惑地问他:你说的是真的?不对呀,永建哥他那样的大男人,能给你说这个?陆南城听到盛青黛的话,面色不改地说:是真的,要不是担心你在场,他会放不下面子,不然你说他当时为什么要支开你呢?陆南城这么一解释,倒是极为合理。
盛青黛赞同地点点头,也是,还说什么了吗?没有了。
盛青黛略带怀疑地看着陆南城,我怎么觉得你还瞒着我呢?陆南城抬手替盛青黛把耳边的头发捋到耳朵后,笑着说:没别的了,而且我和他今天也才见第一次,没什么话题可以聊,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何全他们,我中午回去时他们都还没休息。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听到陆南城以为自己不信任他,盛青黛着急地解释:我没有不信你,真的!只是刚才永建哥来找我,问盛家学那件事。
陆南城安抚地揉了揉盛青黛的耳垂,柔声说:我刚才就是举例,没有不信你的意思。
哼!你也不敢不信我!盛青黛表情缓和下来,狡黠道。
媳妇儿说得没错,你是一家之主,我为你马首是瞻!陆南城压低了声音说完,耳根几乎红透。
看到陆南城几欲滴血的红耳朵,盛青黛甜蜜的笑起来,也不再追问刚才的话题。
……京大批改卷子的速度惊人,第二天一早,成绩便由各班的指导员进行公示。
学生们聚集到教室里,经济系的指导员就是邵文博,他拿着卷子从门外进来。
放下卷子后,邵文博双手撑在讲桌上,说:同学们好啊,之前的考试,老师们加班加点改出来了,很高兴,咱们班没有一个水平骤降的!底下的学生来不及喜悦,邵文博语气一转,严肃道:但是,咱们学校还是揪出来一个!盛青黛听到这个结果,即便有所预料,她同样感到惊讶。
居然有人和盛家学那厮,想到了同样的昏招!其余人也纷纷议论纷纷,他们知道同班的盛青黛差点被顶替下去,但没想到,她居然不是唯一一个受害者。
邵文博叹息一声,起初我们也不相信那人顶了名额,所以私下又叫他重新做了一次题。
可这次因为只有他一个考生,就在眼皮子底下做。
虽然题目比之前简单了些,但是他分数却更低了。
邵文博摇摇头,鄙夷地说:身为老师,有这样的学生实在是很屈辱的事情。
希望在今后的考试里,咱们系的同学,都能坚守诚信两个字。
比起空口白话的训诫,活生生的例子显然更让人印象深刻。
讲台下,众人不约而同道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