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瑟瑟,东北现在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光秃秃的树干还有就是冒着热气和香气的烤红薯。
烤红薯和冰棍一样,都是可以卖的。
这是政府对于没有生活来源的老弱病残的特殊政策。
只要凭着证明在街道那边登记就可以,当然。
在这个年代除非是家里的条件真是到了没有米下锅的地步。
不然没有人愿意在大街上卖烤红薯。
这个年代最受欢迎的工作就是工人铁饭碗。
医生,司机和售货员大概是这个年代最为吃香的工作。
时间一天天向年关逼近,今天是冬至。
晏溪和陈楚辞早就准备好食材,包饺子。
饺子在南北地区叫法和吃法都不一样。
东北这边都是叫的饺子,一般蒸着吃和煮着吃都行。
但是在南方有些地方则叫的扁食。
对于饺子的称号晏溪和天天两个小吃货并不在意。
味道好吃就行。
自从去收购站那边的小店吃过一顿饭后,晏溪对他们家的酱大骨念念不忘。
只是回家了自己指导陈楚辞怎么也做不出那个味道。
今天刚好趁着冬至。
陈楚辞打包那边的酱大骨,自家包饺子。
窗外尽管现在天气明朗,但还是冷。
这个季节都穿上棉袄。
在外面走还是穿得厚。
晏溪一直待在家里就不用穿得这么厚,这个年代的家属楼最好的福利就是有暖气。
陈楚辞刚下班就急匆匆地往那家餐馆赶,只是路上却还是遇上了他不想看见的人。
运输部的一个资历较老的司机,这次厂里重新分房。
分房的事一下来。
没有房子的员工和想要换大房子的员工。
哪个心里不是蠢蠢欲动。
这几天,在路上或者办公室。
陈楚辞已经被人拦住好几次,虽然结果无一意外都是拒绝,但是一直本人明着暗着的送礼。
他军人出身的最是见不得这种风气,在军队。
靠的就是实力打拼。
走后门那一套。
陈楚辞是做不出来的。
只是现在到了钢铁厂,真是水清则无鱼。
见多了这种事情,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不求到他头上,也就算了。
只是总有人看不清形势。
想要从自己这边走门路。
看着一米八几的汉子,提着酒和礼品。
拦在自己的车面前。
陈楚辞无力的扶额,心里暗自苦笑。
这种事真是麻烦。
要是开口帮忙,那后面找帮忙的人就像闻着腥味儿的猫,接连不断。
可你说真要是不帮,陈大力这人陈楚辞也了解过。
在运输部那边无论是开车技术还有开车的资历都没有说。
只是为人木讷,不善言辞。
和他同一批的司机早就住上两室一厅或者三室一厅的房子。
唯独他一家九口人还窝在十几平米的单间里面,本来这件事自己也就是打个招呼顺手的事。
但是做领导就是这样,不能轻易的开口。
一旦这个口子被自己划拉。
那后面的麻烦就不断。
陈大里就站在陈楚辞的车前面,干巴巴说了两句陈厂长,你帮帮我。
之后就要把手里的礼品直接往陈楚辞手里放,吓得陈楚辞推着车子一偏。
这要是被人看见了,他的工作生涯可是要到头了。
严肃的拒绝了陈大力,还好这条路走的人少。
要不然还真说不清楚。
陈大里听到陈楚辞拒绝。
一脸沮丧,临走之前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陈楚辞这次分房能不能轮到他。
生活可以把一个大男人的腰压弯,曾经他们也是意气风发,只是生活的压力还是让他们向现实低头。
陈楚辞看着他拿着礼品,背微驼的向前走,陈楚辞还是忍不住提点他一句。
这次分房是靠资历和工龄来判断的。
你自己想想看。
就系好晏溪给他织的爱心牌围巾,快速的往餐馆那边骑。
晚了家里的两个小吃货可是要着急的。
到了餐馆直接拿用搪瓷缸子装好的酱大骨,在冰冷的秋风中继续向前走。
家里晏溪和天天早就等不及了,一直在吃小零食。
天天拿着小人书都没有聚精会神的看。
一直往门口看,妈妈,爸爸怎么还不回家。
晏溪也等的有点着急。
还在想路上会不会出事。
或者有什么事耽搁了。
等陈楚辞带着还有余温的酱大骨回来。
家里的两个小吃货已经等的望眼欲穿了,要不是现在晏溪身子实在是笨重。
早就自己去厨房煮饭了,好不容易等到陈楚辞回来。
还要包饺子,晏溪不知道怎么就是莫名的委屈。
明明就是多等了一会儿。
陈楚辞只好把酱大骨在锅里热了,然后煮挂面。
好吧,今年的冬至。
三人没有吃饺子。
等吃晚饭的时候,晏溪和天天一人拿着一根酱大骨啃。
陈楚辞看着小妻子和天天吃的开心。
心里就满足了,晚上晏溪看书。
现在这个月份什么都做不了。
腰难受,腿也难受。
两个孩子在肚子里面大闹天宫似的。
晏溪就跟陈楚辞抱怨。
他们两个在肚子里太调皮了,等出来了要是喜欢哭。
你就替我教训他们两个。
陈楚辞知道小妻子就是嘴硬心软,但还是配合她。
神色认真的答应好,要是他们两个再闹你。
等他们出来了,我就收拾他们两个。
对于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的陈楚辞来说,孩子从小就要好好教育。
他自己从小就是被陈父棍棒教育下长大的。
天天在一旁看着父母现在就开始对弟弟这么凶,心里为他们默默的祈祷。
可是后来,天天他疼妹妹真是疼到骨子里了,对于弟弟就是放养的态度,男孩子就要多锤炼。
陈楚辞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儿,还是没有憋住。
给晏溪大吐苦水。
晏溪了解自己的男人,他处理工作上的得心应手,但是关于人际方面的就有所欠缺。
晏溪沉思一会儿,放下手里的书。
拉着陈楚辞干燥温暖的大手。
把玩着他修长的手指。
嗤笑一声,这事你尽量不要插手。
这分房看似是没有房子或者想要换房子的员工的事。
其实内里是怎样样的,你心里也清楚。
要不然就直接明着说。
分房全部按着规则来。
要不然就是各凭本身。
你自己想想。
说完晏溪扶着腰,站起身来。
想要伸个懒腰。
只是肚子太大了,做不到。
陈楚辞听完小妻子的分析之后。
想到自己今年过来厂里面的情景。
到现在厂里面的现状,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黑省钢铁厂是总厂,下面还有分厂。
虽说都是各管各的,但是总厂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
分厂也都是有学有样的。
去厨房看了烧的水已经开了,就先给家里两个小吃货安排洗漱。
到了床上,晏溪现在翻身都做不到。
晚上还喜欢上厕所。
所以现在陈楚辞睡觉特别清楚。
晏溪分析了一番之后,就看陈楚辞怎么选择。
躺在温暖的被窝就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