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件事,郑伯伯忽然声音一顿。
片刻后他平静地道:安安,我这边有点忙,一会我让小周联系你,跟你细说阿阳的案子。
刚刚分明是在说自己的事情,怎么突然提起哥哥的案子?任安歌不动声色地应了,很快挂了电话。
几分钟后,手机上显示陌生来电。
任小姐,你好。
听出来对面正是跟了郑伯伯许多年的小周,任安歌连忙打招呼:周叔叔你好。
郑厅说话不是很方便,让我跟你交代一下。
小周开门见山,上次那几个人被带回来后,郑厅嘱咐过大家一定要好好调查,挖出背后的人。
任安歌安静地听着。
但是,他们手里的枪都是玩具枪。
什么?震惊让她脱口而出。
不但如此,那辆副驾驶的门被打穿了两个弹孔的SUV,也完好无损。
任安歌下意识收紧了手指。
小周语调很快:检查那辆车的时候我也在,两个弹孔十分明显,可只是过了一晚上,弹孔不见了,监控没有任何问题,现在反倒是我们说不清楚了。
任安歌反应过来:有人换了车,还换了监控?现在只能这样怀疑,但……我们没有证据。
她从来没有像这样怀念过执法记录仪。
但现在,这东西还没有普及呢。
小周继续道:当天所有的行动都是郑厅指挥的,所以现在他被攻击得很厉害,郑厅让我告诉任小姐,那些材料现在不便拿出来。
我既然将东西交给了郑伯伯,什么时候用,怎么用,自然都归郑伯伯决定。
官场复杂,她自认自己没有那个本事理清楚,从来不会妄图指挥。
小周松了口气:任小姐你放心,郑厅还在努力调查,这些东西会被换掉,一定是有内部的人搞鬼,只要能揪出这个人,便能顺藤摸瓜地查下去。
这个我一直很放心,任安歌犹豫了一下,周叔叔,郑伯伯帮了我这么多,我这里有一件礼物想送给他,可现在非常时期,我也不方便与他见面,想麻烦你转交一下。
可以啊,说起私事,小周的语气轻松了些,不瞒你说,过完年没几天就是郑厅的生日呢,我们几个下属还在商量怎么给他庆祝一下。
那可是适逢其会了,我这边准备一下,大约初三的时候可以弄好。
那我初三再联系你。
挂了电话,任安歌翻看着陆思敏带来的资料若有所思。
如果推断没错,这上面记在的那个名字,恐怕便是暗中做手脚的人。
现在郑伯伯似乎处在下风,连电话里都不能畅所欲言,这些资料若直接交出去,不知道会不会有问题。
这可是关系到哥哥清白的重要证据,任安歌不敢有半分大意。
唯有用一个不引人怀疑的法子,将消息传给郑伯伯才行。
任安歌轻轻敲着桌面,忽然拿起材料起身上楼进房,还将房门反锁起来。
闪身进了空间,从灵泉中捞出一块煤精。
这是之前去煤都找国礼材料的时候,自己顺便买下的几块原料之一。
任安歌拨弄着这块煤精,脑子里很快就有了构思。
过年前的几天,她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雕刻这块煤精上。
今年的大年三十注定索然无味,团圆饭少了卫阳的身影,任安歌总觉得提不起精神来。
尤其是大人们聊天的时候,无意中提起两个舅舅这段时间工作都不顺利。
罗君惠皱眉:怎么会不顺利呢?大舅妈叹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君礼的领导这一两个月总是鸡蛋里挑骨头,这么下去,年后君礼这个位置估计都坐不稳了。
说起这个,罗君礼的面色有些沉肃:没办法,人在屋檐下,坐不稳就坐不稳把,当个普通科员也没什么不好。
一年少了万把块呢。
程颖有些不忿,又不是你做得不好,他们就是看你不顺眼。
罗君惠问:你是不是得罪了领导不知道?不知道。
罗君礼一脸无奈,我一直都是这么跟大家相处的,几十年了,要得罪早就得罪了。
任安歌抬头看了看大舅有些憔悴的脸色,又垂头皱眉思索。
罗君义插话:最近领导可能都有点更年期吧,我那边也天天挑事。
你那边也?罗君惠惊讶。
是啊,经费不给经费,却想我凭空建立内网系统,做出来吧又这里不对那里不行,真想让他自己上。
罗君义用力戳着碗里的饭,十分不平的样子。
任安歌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罗子涵忽然也道:还有我还有我,老师总是挑我的刺。
程颖一指他的脑门:那是你调皮吧。
才没有!刚上初中的小朋友翻了个白眼,她就是故意的,我明明在低头抄笔记,非说我不认真听讲,我回答的问题,说我步骤写得不工整,我干什么她都有意见,还把我的座位调到了后排角落里……他语气委屈:我觉得老师不喜欢我。
任安歌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浮上心头。
最近她家会不会太倒霉了一些。
刚浮起这个念头,家门忽然被用力敲响。
大家都一脸莫名,这大过年的,谁会此时上门?离大门最近的罗君惠去开门,看到外头的人不由一怔:你们有什么事吗?几名身穿制服的人不客气地挤进来:谁是罗君礼?大家都惊了,大舅下意识起身:我是……你好,我们是XX区派出所的,现在请你回去协助调查一起偷税漏税的案子。
什么意思?程颖惊得站起来,你们要干什么?警方掏出询问通知书和工作证: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不是,这案子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你们凭什么要带我老公走?程颖显然慌了,匆匆挡在罗君礼身前,今天这大过年的,你们怎么能说把人带走就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