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是损失一点形象,能让她笑得这样开心,顾千帆觉得值得。
于是也就不费力气去抚平那撮头发了。
见任安歌心情不错的样子,他想了想还是道:安安,对不起。
啊?怎么了?这下轮到任安歌茫然了。
是我忽视了他与那家的关系……顾千帆神色很是内疚,这才弄糟了一切,订婚仪式被破坏了,你的十八岁生日也……任安歌捂住他的嘴:是我要找岑老板的啊,怎么能怪你呢?没错,这次下毒事件的始作俑者,便是岑老板。
以前我也有过疑惑,岑老板是不是跟岑家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我看岑家事发以后,你们还是很信任他的样子,便以为这是个巧合罢了。
任安歌淡淡笑着,想不到他竟然真的是岑家人。
顾千帆握住捂着嘴的手,转而放在嘴边亲了亲,这才解释:他是岑少文的私生子,因为妈妈跟岑少文早就闹翻了,对岑家怨气很大,我也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做出这种事。
岑家许了他什么好处?任安歌好奇。
把他妈的骨灰迁入岑家的祖坟,这是他妈生前唯一的心愿。
任安歌默然。
孝顺父母是应该的,但建立在伤害别人的基础上,这份孝心也不知岑母想不想要。
跟岑老板联系的人也找到了,顾千帆眉目冰冷,岑家举家搬迁到国外,倒是没想到这么快与琼斯家打成了一片,此事是我疏忽了。
任安歌却摇头:这不能怪你,你又不是心思恶毒的人,怎么能猜到那些人想做什么?她动了动,调整成更舒服的姿势:连我自己都没想到,马卡·琼斯的药居然是这样用的。
看着顾千帆笑:这次也算因祸得福了,至少这毒是解了。
顾千帆叹气:什么因祸得福,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不要再受这些苦了。
你不是跟我妈说,一定会让我幸福的吗?所以以后都会好的。
任安歌俏皮地偏了偏头。
谁料顾千帆一愣:你怎么知道我梦到罗阿姨了。
啊?任安歌也是一怔。
跟着两人互相将梦境说了一遍,这才发现居然做了差不多的梦。
只不过顾千帆的梦是从别墅里,在玄关处等着任安歌时开始的。
互相补充着将梦境说完,两人面面相觑。
顾千帆忽然凑过来,亲亲吻掉任安歌脸上的泪珠,柔声道:阿姨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但是我想现在阿姨能安心了,我会让你永远都幸福的,安安。
心中生出又是欢喜又是羞涩的情绪,被泪水浸湿眼睫微微抖了抖,任安歌低声应了一声:嗯。
顾千帆的目光如火,盯得小姑娘羞涩地闭上了眼睛。
唇齿交叠,爱意汹涌。
沉浸在彼此温柔之中的小情侣并没有发现,顾泽提着保温桶从门口缓缓退开。
因为任安歌醒来落回胸腔的那颗心,缓缓往看不见的谷底沉下去。
……卫阳虽然因为避嫌没有直接参与下毒案的审讯,但一手消息却掌握得牢牢的。
岑老板对一切罪行供认不讳,已经被收押了,只等判决下来便要送去服刑。
在这件事上,任安歌感觉上辈子那个杀伐果断的顾大总裁又回来了。
期待已久,精心准备的订婚仪式被破坏,顾千帆面上不显,心里的火气早已憋成了火山。
在他明里暗里的促使下,这件案子不管是查还是审,速度都极快。
若不是任安歌劝着,他都想动用非常手段,让岑老板重重判刑了。
不过虽然最后没有插手量刑,但监狱里自然安排了人好好招待,不过这些事情他就没有告诉任安歌了。
任安歌住了快一个月的院,体内余毒总算清理干净,又做了一次全身检查后,总算被允许出院了。
顾千帆直接把人接回了自己的别墅。
任安歌表示抗议:我们只是订婚!我要回家!顾大总裁只扔下两个字:休想。
然后就把人从床上抱下来,直接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任安歌惊讶地睁开眼睛,看着房间里多出来的许多物品,全是自己平时用惯了的东西。
我哥居然跟你沆瀣一气!就这么把亲爱的妹妹给卖了?化妆台上那罐面霜瓶子上的划痕,还是之前自己不小心摔在地上弄出来的,这明显就是把她房间的东西搬过来了。
要没有卫阳在里头帮忙,她才不信。
顾千帆嘿嘿一笑:那是我的大舅哥,不帮我帮谁?可是我哥之前明明看你不顺眼。
任安歌脱口而出,然后才后知后觉捂住了嘴。
别捂了,难道我看不出来?顾千帆失笑,医生说了,余毒虽然清了,但毒性对你的身体还是有伤害的,回家了也要多养着,老实在床上坐着,我去给你拿水。
说罢不管任安歌的抗议,径直走了。
嘟嘟囔囔的将可恶的哥哥骂了一通,任安歌百无聊赖的开始翻手机。
天知道在医院,连手机都不让多看的日子有多无聊。
也是巧了,刚拿起手机,尹麓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尹主任,你好。
听说你出院了,一切都还好吧?尹麓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起伏。
任安歌笑道:挺好的,就是无聊得快发霉了。
那你很快就不会无聊了。
微微一怔,下意识问:发生什么事了?窗外忽然传来汽车喇叭声,任安歌心中一动。
滨江别墅区可是不准乱七八糟的车辆进来的,几乎听不到喇叭的声音,更遑论还是在顾千帆院子外头。
赤脚跑下床,趴到窗户边一看。
穿着白大褂,站得笔直的那位,不是尹麓是谁?仿佛感应到了她的目光,尹麓抬头看过来,举手示意了一下。
然后任安歌就看到院子的门打开了。
尹麓旁边的小面包车缓缓开进来。
看样子这突如其来的访客,顾千帆也是知道的?没忍住好奇心,任安歌哒哒哒地跑下楼。
还没开口呢,顾千帆的目光就箭一样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