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嫣回来得很晚,不知道陆慎泽后来怎么样了,反正没再来烦她。
接下来,她如常的拍了几天戏。
她不清楚陆慎泽怎么说服的陆爷爷,陆爷爷没有再逼着他们俩亲密相处。
这天傍晚收工,导演宁宇私底下和她说:小慕,我有个老友,是知名电影导演舒岩。
他在为他的下一部电影找新演员,我举荐了你。
他今天刚好在影视城,你们见面谈谈?好啊,谢谢宁导!那我迟点发地址和时间给你。
慕嫣笑眯眯道了谢,舒岩是拿奖拿到手软的电影大导演,这种机会实在太难得。
如果她一出道就能走大荧幕,可以说是锦鲤好运降临了。
慕嫣回房间梳洗一番,化个得宜的淡妆,就收到宁导发来的信息——八点钟,瑞吉斯酒店的西餐厅。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七点半,要赶紧出发了。
……慕嫣在手机上叫了一辆车,离开剧组酒店的大堂。
此时,一个女人从廊柱后面探出身影来,眯眼望着她上出租车。
女人手里拿着手机,压着音量悄声讲话。
她出门了,你让你安排的人跟紧!手脚干净点,千万别留下什么痕迹!对,那个药……我下午在片场亲眼看着她喝下去了。
那杯是剧组买的咖啡,她不会怀疑的。
按照时间算,她还有一两个小时才发作,你们见机行事,放聪明点,一定要成事!……慕嫣打车到瑞吉斯酒店,时间刚刚好,还差五分钟才到八点。
酒店西餐厅的环境十分幽雅,慕嫣观望一圈,就认出不远处那一桌单独坐着的男人。
五十岁的模样,穿英伦风的西装,绅士而儒雅。
这位大名鼎鼎的舒岩大导演,上过很多次电视访谈节目,并不难认。
慕嫣微微一笑,走过去礼貌地打招呼:舒导,你好,我是慕嫣。
慕小姐来了。
舒岩导演很有风度,站起身,帮她拉开椅子,请坐。
谢谢。
慕嫣落座,舒岩导演询问她要吃什么,两人点餐用食之后,才开始谈正事。
慕小姐,我看过宁宇发过来的一段视频,是你们在片场一段戏的拍摄。
你的表现非常亮眼,看得出极有天赋。
这也是舒岩导演愿意花时间见她一面的根本原因。
舒导谬赞了,我只是尽可能进入到角色中,忘记自己是谁。
慕嫣并不怯生,落落大方的与他交流一些心得。
两人相谈甚欢,虽然舒岩导演没给什么准话,但显然,他对她是满意的。
畅谈了一小时,舒岩导演还有事在身,两人便道了别。
慕嫣离开前,去洗手间。
这家酒店西餐厅的洗手间位于走廊外面,她刚走出去,就敏感的感觉到暗处似乎有窥视的目光。
慕嫣顿住脚步,缓缓地左右环顾,却不见有人影。
难道是她多心了?她在洗手间里多待了会儿,再出去的时候,依然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不,这不可能是她多心。
她的直觉一向敏锐,恐怕真有人在暗中盯着她。
是谁?想对她做什么?慕嫣加快脚步走入电梯。
不管是谁,她都该尽快离开。
她伸手去按电梯楼层键,却发现自己匆忙之中进了往上升的电梯,暂时不能下楼。
她索性就让电梯自然上升到顶楼。
她情绪镇定,心跳却很快,因为……那该死的‘荼蘼’毒居然这个时候发作了!沈衣不是说,她最近都不会发作吗?总不会是哄她的吧?慕嫣靠在电梯厢壁上,身体渐渐发软。
这次发作来得又急又猛,她没有随身带镇定剂,竟感觉眼前阵阵发黑。
不太对劲啊……和以前发作的情况像,又不太像,似乎是加倍来袭。
电梯叮一声,在顶层停住,慕嫣伸手去按1楼,却有一个人突然挤进电梯。
那人一言不发,伸手就一把拽住她,企图将她往外扯。
慕嫣心神一震,清醒了些许,用力甩开那个人:你、你……谁……她舌头竟然打结,怒喝声变成了蚊子叫。
看来药效很厉害啊,嘿嘿……那人猥琐地小声笑了笑,又来捉慕嫣。
慕嫣身上没力气,不能硬拼,瞧准一个空隙,从他身侧跑了出去。
她想喊救命,但喉咙里根本挤不出声音,踉踉跄跄沿着铺着厚地毯的酒店走廊跑,身后追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慕嫣心知自己一定是被人设计了。
前世她也遭遇过类似的事情,但那是一年后……难道因为她重生回来改变了轨迹,事情提前发生了吗?此时此刻,这家酒店的周围也有一些媒体记者等着来拍她的出轨视频吗?慕嫣甩甩头,保持最后一丝清明,看到转角一间房门口停着清洁车,门敞开着,就冲了进去,迅速关门。
房里没有人,她仍不放心,想从包包里拿手机报警,但手一摸,才发现手机遗落在西餐厅了……外面隐约还能听到几个男人的声音——那女人跑去哪了?怎么一下就不见了?她跑不快的,我们再找找,不能让她溜了。
分头找。
慕嫣全身都难受得厉害,视线恍惚,她用劲掐了一把大腿,疼痛让她勉强维持一点清醒。
她目光瞥见床头柜上有一个男士钱包,半开着,里面有张身份证。
她忍着晕眩,伸手费力地抽出来……姓名:李司晏。
照片上年轻男人五官俊朗,一双桃花眼微弯,笑得潇洒恣意。
慕嫣手一软,不够力气拿住身份证,飘落回床头柜。
她软绵绵地倚在床头,心中却是略微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乱闯入一间房,竟是李司晏的。
这人她虽不认识,但却知道,陆沈唐李四大家族之中,和陆寒深感情最深的就是沈衣和李司晏。
可以说,他们三人是过命交情的好兄弟。
前世她死后飘在陆寒深身边,曾见过几次李司晏,这人风度翩翩,异性缘很好,嘴上爱开玩笑,但品性没有什么问题。
慕嫣紧绷的神经一松,整个人就更加天旋地转起来。
她歪歪蜷缩在床边一角,渐渐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