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奎这话不可谓不恶毒,要知道北方这边儿最怕拿男的和女人比。
别看男人们在家里是个面瓜,在外面一定要够面儿。
生活再苦,这面儿不能没。
以前郑远超多有面儿啊,走哪还都摆着个谱儿。
穿着板正,提个小包,走哪儿都与大家格格不入。
但现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说,还都肿了起来。
肿起来不说,牙还掉了一颗,就这模样走到哪里看着都不怎么的,再加上他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确实还不如一个能干的女人。
一瞬间,他就从人人都要尊敬几分的伪知识分子,又被打回了犯人儿子的标签,只怕没个几年摘不掉。
而赵家兄弟也不提溜郑远超了,一下子将人扔在地上,还嫌弃脏得拍了拍手。
活该,怎么不废了你呢?赵迎晨呸了一声道。
赵迎松笑道:差不多了,一时半会支撑不起来。
欺负妇女的下三滥,就应该好好打击他一番。
一边上有个女人呸了一声道。
接着也不知道是谁,就开始捡了路边的石头块打郑远超。
他在村子里高高在上已经挺久了,看不惯的都借机报复。
而赵娇娇主意得逞后就觉得全身没力气,她从家里跑到这已经精疲力尽了,最重要的是害怕。
然后就窝在叶云奎怀里哭,哭得他直着急道:我还是去弄死他算了。
不行。
赵娇娇哭唧唧地道:你还得照顾我,不能有事儿。
我知道,要不我还能留着他过年啊。
不过,这个仇肯定得报。
怎么报啊?男人的事儿你女人家家的别插手,好好进屋歇着去。
后面妈都跟回来了,以后你们两个在家不要出去干活了,我们四个老爷们要养活不了你们两个女的可完了。
后面的爷们儿们全听到了,他们感觉到受到了侮辱。
赵大远道:是啊,娇娇妈,以后你就在家看着闺女吧,别让人欺负她了。
那哪行,这多一个人干活多一份收入。
陈大秀不乐意,可是叶云奎道:这简单,我过一段时间上山找人要个猪崽,妈你和娇娇在家管猪,到过年了也能杀了卖钱。
这都快上秋了,小猪崽到过年养不大啊。
他家猪崽都好几十斤了,好好喂肯定行。
那好吧,我再抓几只小鸡崽养一养。
只能买半大的鸡养了,到了来年就能下蛋了。
到时候卖出去,那也是钱。
放下赵娇娇,陈大秀就为她处理脚上的伤。
因为要用酒擦一下,一碰她就疼得直哭。
叶云奎站地上骂了好几个来回道:不行,我看不下去了,现在给你报仇。
不行,你不能打人。
怕他真去发疯,赵娇娇马上道。
不打,你安心处理伤口,听你哭我心闹腾。
说完人就跑了。
赵娇娇擦了一下眼泪道:我就掉眼泪,疼的,没哭。
知道了,你没哭,我去看看他做啥去了。
赵迎晨好奇,跟着叶云奎就出去了。
见他风风火火地去了牛棚,郑远超已经被关在那里了,正在给自己铺个地方睡觉,不然的话地上全是粪水和泥水。
叶云奎从兜里拿出了生产队发的手套,戴好了就要上去揍人。
郑远超也看到他了,连连向后直退道:你别过来啊,你要过来我叫人了。
叶云奎气得够呛道:你是女人啊还叫人,气人,还不让我打人。
一听不让他打人郑远超松了口气,可哪知道叶云奎脑袋瓜子一转,嘿嘿一笑。
他是不能打人,但也没说不准欺负人啊。
想到这里本来想戴着手套打人怕别人看出来的叶云奎在地上捞了一把牛粪,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拍在了郑远超的脸上,还使劲地抹了抹,都抹在他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