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叔醒过来,偏头就看到坐在椅子里杵着头打瞌睡的女孩,他费力坐起来。
燕俪听到动静,连忙起身询问:你还好吗?他没有说话,燕俪解释着:先前你晕了,我就将你扶来这里了,你感觉怎么样?柳二叔皱着眉,想到了遇见那母女俩时的情景,没搭理她的话。
他一直不说话,燕俪觉得有点尴尬,抿了抿唇:这里离市区近,你若有需要,会有人帮忙的,我……先走了。
等等。
他终于说话了。
燕俪回头。
他说:你有什么要求,我能满足的,尽量满足你。
态度竟是冷冽到极致。
燕俪愣了愣,自嘲的笑了一声:我需要的,没人给的起。
她的哀凄,让柳二叔颇为诧异,心里隐隐后悔说出的话。
不是所有人都是那对母女的性子,她只是单纯的帮他一把而已。
他的话,有多侮辱人。
燕俪转身欲离去,柳二叔连忙下床,抬手制止她离开,想为自己的话说句抱歉。
手按到她的肩头,将她掩饰的面纱按了下来,露出那道伤疤。
他自己并不在意脸上的伤,首先是他是个男人,没这么在意。
其次毁了容,好像他以往的愚蠢似乎能减轻一些。
但是看到她脸上的伤疤,他理解了她方才说的帮忙。
漂亮的女孩子,谁能忍受脸上有伤痕?而这伤痕一看就是锋利刀锋划破的。
你……他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慰,昨夜你一直在这里?燕俪点头。
本也无处可去。
柳二叔温声道:时辰不早了,你饿吗?她抬头看着他,这个男人她认识的,柳家二爷,近日一直在外面住着,和先前的荣妃母女住一起。
不怕他是坏人。
他方才说的话,倒是没伤害到自己,她猜测肯定是那俩人又做了什么事,才让他气成这个样子。
我带你去吃东西。
柳二叔重新将遮面的丝巾给她戴上。
燕俪不知道这一刻她感觉如何,但是她跟着他去了看似陋巷的一户人家,门比其他的小,还是关着的。
你现在肯定不想去人多的地方,我带你来这里吃,这里只有一个婆婆,她人好,但是因为身边没有人,一个人难免孤苦,我偶尔会来看看她,婆婆喜欢做东西吃,我们今日也来蹭一蹭。
燕俪有点兴致了。
他没有敲门,推了一下门就打开,两人直接走进去。
院中简陋,不过干干净净的,还有好几盆花,以及几棵矮树,错落有致,还有那位慈善和蔼的老人。
这里将是最近几天两人的归宿。
颠沛几天,慕封淮带着盛时凤又住进了客栈。
总算离京城不太远了,歇息今日,第二日一早赶路,约摸午时就能到京城。
他不怕多在外面几日,凤儿也没有说累。
但是他还是不想让她再受苦。
那日想带她看日出,结果忽然变天,两人淋了雨,导致她还有点打喷嚏,浑身没有力气,缩在他的宽大披风里,小小的一团。
他打开马车的帘子,弯腰走了进去。
盛时凤睁开眼睛,软软的看着他,低声喊道:阿淮……怎么了?又难受了?慕封淮连忙放下帘子,怕她吹了风,一步跨过去,俯身摸了摸她的额头。
她摇头:没有。
慕封淮将她脸颊边的一缕发丝拨开:没有就好,我抱你出去吧,今夜在客栈休息,我让人订了上等房间,你可以好好休息。
盛时凤道:我想自己走,感觉好几天没下地了。
好。
慕封淮点头,侧过身子,让开了一些路。
盛时凤一只手捏紧领口的披风结扣,站了起来,走下马车,看着远方落日的余晖,眯着眼喟叹一声。
还带着一丝暖意的晚风,吹起她几缕青丝,那娇俏艳丽的身影,让见他们许久没进去,从客栈出来找他们的人愣了愣。
眸中皆是浓烈的温情。
他看了没几息,她身侧的男人冷冷的看了过来,警告意味十足。
朱瑾颢笑了笑,收起眼底的情绪,又是无所谓的纨绔样子。
他知道最近几日,离她近了,才发觉自己原来除了梦境里的事情,他也是喜欢每日看见她的。
若是哥哥们知道,肯定要说他疯了,居然丧心病狂的喜欢上了皇后娘娘。
明知道不可能,他也只想借这个机会,靠近她一些。
等她回了宫,便很少有见面的机会了。
慕封淮不经意的来到她面前,将他的视线挡住,盛时凤睁开眼睛,对着他笑了一下:我们进去吧。
在房间里用过东西,沐浴过后,她躺在软乎乎的大床上,感觉近日的病已经完全好了。
她趴在床榻上,听着屏风前的男人沐浴的水声,唇角勾着温柔的笑。
阿淮,要不要我帮你呀?慕封淮低笑:你病才好,别闹。
她惋惜的声音道:唔,那可真是遗憾呐。
不遗憾,回了宫我可以日日沐浴,凤宝儿要帮忙,机会多得很。
他起身,擦干净身上的水珠,披着头发转过屏风来。
发丝还滴着水,他单手用毛巾绞着,经过桌子旁,用另一只手倒了热水给她端过来。
盛时凤坐起身子,盘着腿将杯子接过去,喝了一大口,双手捧着杯子看着他。
慕封淮的浴衣宽松,他又随便穿的,露出大片精致胸膛,发丝上的水珠落了进去,让她看得忍不住咽了口水。
她这色色的模样,让他回头看见忍不住就是一声闷笑:凤宝儿你真是在逼我。
盛时凤眨了眨眼,又喝了一口水,一本正经的说:我听说,那样可以让病情好的更快。
嗯哼?慕封淮睨她。
她神色平静的问:来不来?你等着我收拾你。
慕封淮扔下毛巾,准备用内力绞干发丝。
噗嗤……看着他略急切的样子,盛时凤笑得欢快。
还没乐够,他就凑了过来,拿走她手里的杯子,自己喝了一大口,扣住她的下颚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