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盛时凤更是心疼他。
哥哥天之骄子,仕途坦荡,但是她害了他。
盛老夫人一杵手中拐杖:他是盛家养大的,替盛家付出有什么问题?别说是他,就是你,就是当了这个皇后,你的身后也是盛家,你也要把盛家放在心里,你还回来指责你的父亲?谁教你这么大逆不道?你父亲和母亲不敢得罪你,我老太婆半截身子入了黄土,还怕你不成,我今日就让你知道,你就算是成了天上的凤凰,我让你跪下你也得跪下。
盛时凤站了起来:所以,祖母是什么意思?当然是跪下给你父亲和母亲道歉,再把风神医叫来给你父亲治病,做好了这些,我老婆子满意了,就让你起来,给你个机会让你伺候我,若是不满意,你就去祠堂跪着反省。
她以为盛时凤还是那个她一发火就会害怕的人,还是那个渴求得到她关爱的孙女。
听到她这话肯定会跪着求饶。
结果半响没有动静,她火气极重的抬头看去。
盛时凤眼神淡漠的看着她,就像冬日里阴冷的寒风,让人冷入骨髓。
这么偏心,这么无理取闹的自私要求,她说的理直气壮,理所应当。
还说的跟施恩一般,别人须得感恩戴德。
片刻后,她倏然笑了:祖母还真是慈爱啊。
嘲讽的语气谁都听得出来,盛老夫人没被人这么侮辱过,一阵怒火直冲额头。
连冬只来得及靠近,皇后娘娘就被老太太用拐杖打了腿,猝不及防的跪在了地上。
让你顶嘴,你这个孽障。
又是一拐杖下来,直冲着她的天灵盖而来。
若是被打中,少不得会出问题。
皇后娘娘,小心。
连冬都顾不上担忧没护好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受伤会被皇上处置,在姝儿拦在拐杖面前时候,一脚将拐杖踢飞了。
姝儿是半跪着的,那拐杖打中了她的额头,顿时就被拐杖上的凸起打出了血。
盛老太太被踢出去的拐杖别到了手,疼得直哼哼。
哎哟,孽障打人了,居然打我这个老太婆啊。
场面乱成一团。
盛之敬自然维护的是盛老太太。
你放肆,你一个奴婢还敢跟老夫人动手?这就是皇后娘娘的教养?纵容自己的奴婢对祖母动手?不怕天打雷劈?我会不会被天打雷劈,父亲就不必操心了。
盛时凤冷笑,想把姝儿扶起来,是她大意了,也是她低估了老婆子发疯的程度。
连冬忽然朝着盛老太太走去,吓得她缩在椅子里,色厉内茬。
你干什么,你还想杀人不成,你别过来,啊……一声尖叫,是连冬握住盛老太太的手腕,利落的将别了错位的骨头正回来。
然后退回来。
凤儿?急切的声音,让连冬脸色惨白。
是皇上来了,看到皇后娘娘被打伤,肯定很生气。
皇上?微臣……心里发慌的,不止盛时凤,盛之敬的脸色毫无血色。
男人站在自己面前,盛时凤的理智在这一刻消失了,周身冷冽的气息倏的变得小心翼翼。
阿淮,你来了?你受伤了?慕封淮声音冷冽。
盛时凤连忙否认,心虚的一批:没有,我没事,是姝儿受伤了,不信你看?气息冷冽的男人,没有被她安抚到,反而更冷了。
一把将她抱起,大步往外走去,冰冷的丢下一句话:盛大人最好想想,该怎么跟朕交代?皇上……充耳不闻的皇帝,冷声道:带路,去盛泽的院子。
那里有风无痕。
盛时凤眨了眨眼,不敢反驳,乖乖的指路。
盛泽在内屋,趴在床上,他被褪了外袍,露出伤痕累累的背部。
干净清浅的少年,白皙的身体上有一条条血痕。
风无痕看着,忍不住伸手将被子往下拉了一些,发现直到臀部,才没有伤痕。
这盛之敬,也真下得去手。
盛泽哪里还有对上盛之敬的冷冽傲气,被一个长相俊逸,周身萦绕着浅浅草药香气的男人盯着身子,羞得躲在被窝里的脚趾都蜷缩起来。
好……好了吗?怎么?风无痕听着他嗫嚅的声音,挑了挑眉,你着急?不……不是。
盛泽憋出几个字。
哦,我还以为你急呢。
风无痕懒懒散散的轻笑一声。
好听的声音落入耳中,盛泽睫毛微动,还是着急的。
风无痕挑眉:嗯哼?盛泽道:听说妹妹来了,我想去看她。
少年神色温和,带着浅浅的笑意,好看的紧。
风无痕哼了一声:她有什么好看的?她有人陪着,你这里可只有我。
你不懂。
盛泽严肃的反驳。
好好好,我不懂,风无痕不和他争辩,既然着急,那就趴好,我给你上药。
盛泽道:我自己来。
风无痕都被气笑了,这小公子脾气也挺倔:你自己来?你能够到?我……盛泽闷声,不用你管。
风无痕啧了一声:你妹妹让我来给你看的,你也不稀罕?妹妹让你来的?盛泽眼睛一亮,声音也欢快了些,乖乖的趴好,那你来吧。
妹妹关心他了,好高兴啊。
这他么的真双标。
风无痕无语。
看着这可怜兮兮的小公子,忍了忍才没甩手不干,在心里安慰自己:他是怕小皇后闹脾气,自家师弟找麻烦才忍耐住的。
掏出自己偷偷留下来的轻离,手指沾了药膏,轻轻按在伤口处。
盛泽哆嗦了一下。
疼?不是,盛泽低声,痒。
艹……风无痕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个字。
盛泽抿着唇,想了想又问了一句:你自己来盛府的吗?别乱动,风无痕轻斥,看他不乱动了,才好心道,你心心念念的妹妹也来了,哦,还有你妹夫。
说到这里,他都有点想笑:师弟是小公子的妹夫啊。
他家师弟十九岁了,小公子看起来比师弟还小点。
还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