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芳阁那马官爷一只手拿着信纸,仔细的端看着,另一只手不停的抚摸着那鼓囊的钱袋。
脸上满是笑意,见祁礼与身旁两人皆戴着面具,打扮神秘,好奇的问道:哟...胡司狱的朋友,那也就是我老马的朋友,敢问兄弟哪道的啊?在下黑大羚,曾在长洲山头干过,弟兄们投靠了南军,哥几个便自立门户,这不,捡了个护卫之职。
山头的,那都是绿沈界的弟兄,黑兄请坐。
说罢,让一旁的衙役搬来木椅,祁礼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那木椅上,顺势抬起了双脚,搭在那一旁的圆凳上。
黑兄这戴着面具...是有何难言之隐,不愿视人?祁礼长叹一口气道:昔日长洲山头闹了笑话,便是唬不住人了,这掩面行事,就怕碰见昔日弟兄又忆起那笑话来,不好办事。
马官爷一听,仰头大笑起来,昔日南军上长洲山头借粮,用泻药药翻整个山头的人,这笑话传遍绿沈界,要是他,也定是想戴个面具遮掩起来。
胡司狱现已是南军将领,得他亲手书信,只是为了区区青楼头牌,倒有些小题大做了。
祁礼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
家主听说这锦娘可是宫里出来的...这排着队想要塞银子都难,这不幸得马爷在此,搭了鹊桥,得以相会了。
敢问家主是何背景?南阳商贾世家,也是刑部尚书之子,宁公子的好友。
马官爷一听,立即叫手下又备了好些酒菜,给站着的宁司昌与沈子君都安了木椅,又将手中钱袋不舍的推到祁礼跟前。
黑兄这银子你拿去请这几个弟兄吃酒,以后大伙都是自家弟兄,办这小事还给银子,生疏了...祁礼起身,将银子放回马官爷手中。
这一码归一码,今夜戌时初,家主前来一睹锦娘风采,黑某便不打扰了。
马官爷接过手中钱袋,再次抬头,便见那三人已是跨出寻芳阁花厅。
马爷,这长洲兄弟来头不小啊!刑部尚书,这官大吗?刑部尚书...能攀上这大官,这南国的官府都得敬你三分,叫红姨今晚好生伺候着。
那展公子...展公子再有银子,能与这官场上的关系相比吗?马爷说的是…...三人走回客栈,沈子君已是捂住肚子笑得不行,躺在床榻上,不停的踢着腿。
祁礼,不去当山匪可惜了。
看着宁司昌又笑道:司昌兄的名讳可真好使,你看那马官爷,立马点头哈腰的,银子都不想要了。
两人对视一眼,低头一笑。
宁司昌倒着壶中茶水,将茶盏推到祁礼面前笑道。
要是马官爷知晓,今日与他对话之人是南襄王殿下,定是要吓破他的马胆。
衙役还得是刑部才镇得住,刑部大权还得是在宁老手里,就算是本王,那也管不到刑部去。
祁礼起身将手中茶盏,递于沈子君,她端过茶盏,一饮而尽。
陆瑾可也是皇城府尹的女儿,那马官爷为何不惧?祁礼抚着她的头。
被逐出宫的人,已是给家族蒙羞,那陆府尹妻妾成群,儿女众多,躲她还来不及,怎会相认。
她轻叹道:如此看来…她也是个可怜之人,如不是我一时兴起,要训跑后宫,她现在应还是瑾妃吧。
她本性如此,也已是有叛国之举,无需同情。
宁司昌的话刚落,胡广湛推开了房门,只见黎小鱼一袭蓝衣,身披玄色狼毫披风,头顶白玉冠。
手中拿着一柄折扇,手指上还戴了翠绿的玉扳指,整个人显得贵气十足。
胡广湛见几人惊讶不已,得意的大笑道:如何?这模样,放在皇城那也是数一数二的纨绔子弟。
三人起身围着黎小鱼转悠着,不停的点头称赞。
戌时 寻芳阁几人刚走到那大门,便见那红姨已是候在门口东张西望的望着,见几人走来,便快速迎了上去。
哟~您就是黎公子啊…黎公子这般贵胄果然与众不同啊…说罢,看了看他身旁蒙着脸的侍卫,又笑道。
昨日海棠姑娘伺候不周,还请公子海涵。
想到那海棠的模样,黎小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脸嫌弃道:那海棠背景看着倒是个美人儿…罢了罢了,爷今日是来找锦娘的。
马爷都交代好了…请随我来吧…这来往的胡商也甚多,皆是掩面而行,这几人的装扮,倒也显得不是那般夸张。
夜晚的青楼,可比白日来时热闹,进出的男女,摩肩接踵,胭脂与酒气交织,将这气氛烘托起来。
祁礼紧靠着沈子君身后,稍有靠近之人,都被他用手臂挡开。
红姨将几人带进陆瑾厢房,黎小鱼正坐,四人站于两旁。
黎公子稍等片刻,这就去把锦娘给您带来。
说罢,便扭着身子走了出去。
五人迅速将屋里搜查了个遍,见未有异常,才放下心来。
祁礼将黎小鱼按在座位上,他左右看着站着四人,忍俊不禁的笑着。
今日这牛,卑职可得吹一辈子…那可真是便宜你小子了,一会儿拿出你的富家气势来,别给我几人丢脸。
王爷放心。
沈子君低声道:我四人站在此地…怕是不妥…躲起来?那床榻之下,我可不躲了…宁司昌道完,见众人捂嘴狂笑,黑着脸,直径走向那门外。
胡广湛见祁礼与沈子君已是钻进床榻之下,这厢房虽大,可也的确无处可藏了。
那我也就去门外站着吧。
半晌。
木门被缓缓推开,陆瑾身着粉色薄纱,那薄纱薄如蝉翼,能直视到她雪白的皮肤,长裙拖拽在地。
她端着木盘,木盘之上盛放着一些精致的糕点。
她抬头见着黎小鱼,这稚嫩的面容,让她的表情带有一些不屑。
妾身见过黎公子。
黎小鱼也未抬头看她,自顾自的饮着酒,起身走到她的身旁,低头在她耳边漫不经心的说道:锦娘想要自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