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三日炼狱

2025-04-01 07:46:22

那日,派遣出信兵之后,二十万南军精兵,已是被西军团团围住。

军情是否有送出,不敢去想,没有空隙去想。

当第一支箭射倒一名士兵过后,紧接着,铺天盖地的箭雨,如黑雾一般袭来。

身边兵士接连倒下,沈子君等人,拖着伤兵,立刻找到掩体躲避。

好几阵箭雨之后,西军却没有再次进攻。

南军纷纷撤退至山沈深处,西军竟也未曾追击上来。

沈子君有些不解,手里握看着西军的箭支,发现了端倪。

箭头映着日光,呈现出幽兰之色,有些诡异。

箭头有毒!被箭射伤的士兵,目前还无明显中毒特征。

西军箭雨之后,也并未追击,定是想要等南军中箭士兵毒发后再进攻,如此,减少己方兵损。

沈子君一阵咒骂,却也束手无策,大部分将士中箭,不同程度的伤势。

该如何去战,军情有无送出,可有援军支援。

一时间陷入困境。

一夜之后,西军依旧未动,士兵们皆已出现中毒迹象。

伤口溃烂,四肢无力,口吐乌血,心急如焚却无药可医治。

身中毒箭的将士们自知,已是时日不多,不能再如此消耗下去,西军随时会进攻。

而他们已是失去弑敌能力,一双双赴死的眼神,望向沈子君,等着沈子君做出决定。

死,要死得其所,众人合力将已毒发身亡的士兵尸体分散至各处,让西军认为所有南军均已在此毒发。

且尚未断气的中毒士兵,与尸体躺在一起,却又怕人数过少,被西军识破计谋。

未中毒的士兵也装扮成尸体,潜入其中。

只有让西军亲眼看见,大量南军已无防抗之力,才会掉以轻心,继而继续入草丛深处。

南军再来杀他个措手不及。

引君入瓮?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沈子君与剩余士兵纷纷隐藏于大树之上,好在山沈深处,树木枝叶茂盛,躲掩甚佳。

待到正午,果不其然,西军士兵慢慢摸索了过来。

那西贼,嬉笑着,拿着刀剑对我南军将士肆意砍杀,凌辱,践踏。

这等西贼一路掠杀,整个西军已是步入埋伏之处。

此时的沈子君等人,早已怒发冲冠,忍无可忍,拉着满弓的箭,犹如雷电般,纷纷射向西贼。

箭无虚发,西贼纷纷倒地,众人拿着刀剑跃下树干,拼命厮杀。

这一日,刀剑声,惨叫声,厮杀声响彻山谷。

不知是泪模糊了双眼,还是被溅的鲜血模糊了双眼。

沈子君只知道砍,疯狂的砍。

西贼被杀得措手不及,入沈的大片士兵,皆已变成我南军刀下死尸。

沈子君等人踩着尸山,追击出去。

所见西贼尽数灭尽。

本以为,已是将西贼杀尽。

正当众人坐地休息之时,探兵却慌张来报。

翻过两山头,西军大营,还有不计其数的西军在山后整装待发。

而现已无法再与敌人正面抗击,只能撤退。

所有将士又踩着尸体,躲回了山沈深处。

第三日,西军将领,见派出士兵无一人返回,便知已是全军覆没。

吹响号角,大军压境山沈深处,见山沈尸体堆积成山,便不敢让大军再贸然上前,只有小规模的厮杀打斗。

为所剩南军争取了生的时间。

最终拖到苏云羽带援军前来。

祁礼默不作声,一口接着一口饮着烧酒。

这只是七年以来,其中的一次战役而已,亦是如此残酷。

不知她这七年经历了多少次血雨腥风,生死离别。

她还是一名女子,她在沙场拼命厮杀之时,自己又在做什么?就因为自己是王室,就要由她来肩负这一切吗?在皇城过着安稳的日子,她与南军却是身处刀山火海,负重前行。

这日沈子君却是大醉一通,不知如何回客房之中。

次日睁眼。

发现祁礼睡在床榻之下,拉着她的手。

沈子君有些头痛,见祁礼握住自己的手,想要抽离,又怕弄醒他。

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索性闭上眼昏昏沉沉的躺在床榻之上。

半响过后。

祁礼一个翻身上塌,睡躺在沈子君身旁。

沈子君屏住呼吸,轻轻往一旁挪了挪。

他均匀的呼吸,一起一伏,她都能清楚的感觉到,抓紧棉被...微锁眉宇。

祁礼侧躺,枕着手臂,仔细的观看着沈子君。

从未如此近距离的看她。

白净的双颊,泛着晕红。

薄唇紧抿着,高挺的鼻梁之上,秀美的柳叶眉淡淡的蹙着,祁礼起身,抬着手想给她揉开那蹙着的眉头。

刚一碰到她的额头。

啪。

沈子君一个耳光拍到祁礼脸上,继而慌乱的拉上棉被,想要遮住脸。

谁知,却被祁礼压住了棉被,一时竟未扯上去。

两人皆是一愣,沈子君脸更红了。

继而又是猛的一扯,将棉被盖在了脸上,祁礼却是被这猛力扯得一个趔趄。

他脸上瞬间红起了掌印,祁礼苦笑了一声苏沁力气真是不小啊。

沈子君没有作声,捂着脸一动不动。

祁礼伸手想拉开被子,却被沈子君拽得更紧了。

祁礼笑道:刚刚你额头有只小虫子,你不谢我帮你捉虫吗?沈子君顺势也缓缓放下棉被方才,你脸上也有一只虫子来着。

饿了吗?祁礼柔声道。

嗯,得快马去镇北关了。

道完。

沈子君起身跃下床榻,发现赤着脚。

昨夜是应是...祁礼帮自己脱的鞋袜。

站在地上有些愣住。

祁礼依然躺在床榻之上,望着沈子君我脱的,脚不酸。

那日是董固脚酸。

那日李七来得可真是早。

沈子君坐在塌上穿着鞋袜。

祁礼也起身,打笑着嗯,还看见,苏沁还用脚丫夹鸭腿。

继而又皱上眉宁司昌与苏沁和熟悉吗?司昌兄,是哥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沈子君回头望向祁礼,见祁礼脸上明显的一个巴掌印,忍不住大笑起来。

敢对王爷动手的,也只有苏沁有这个胆子。

我可未曾对王爷动手,我是对李七动手。

祁礼一把拉住沈子君,用力扯进怀里环抱住噢?那现在只有李七与苏沁。

沈子君抬腿,用力向上一踢,祁礼松开环抱的手一挡,沈子君立刻冲出怀抱之中。

拾起地上还未穿上的另一只鞋,用力丢向祁礼,祁礼一把接住。

鞋,给我。

见沈子君又是一阵脸红,祁礼笑着递给了她。

未央城 城门两人站于未央城门之外,沈子君回头看了一眼城门。

不知那细作有没有抓到,来未央是何意?祁礼看出了沈子君的担忧。

放心,那人定是跑不掉的。

沈子君轻点着头。

两人随即翻跃上马。

一路快马加鞭,迎着风雪。

驶向镇北关。

镇北关虽属边关。

却是繁华富裕。

西洲之战七年以来,北面百姓未受战火困苦。

关外逐渐形成了以塞北,波斯,南国三国为主的贸易之地。

可这交易之地,也是三国官府都不管理之地。

时常刀剑相对,商贾之人多数结伴同行,且要镖局相护。

沈子君与祁礼二人出关前,便把马匹放于官驿之中。

步行前往,带着帏帽,此地鱼龙混杂,不宜露面。

多数人便以奇怪的眼光看着这两人。

众人皆是马车驮着货物,成群结队。

这两人虽佩戴着刀剑,却也确实略显单薄。

天色已暗,这边关之外,仍是人声鼎沸,灯火通明。

各处都是搭着的摊棚,虽是冰天雪地,也未曾影响各路商人买卖的热情。

铁器,陶器,丝布,香料,各种货物,各国各路语言。

却都以我南国语言为官话。

两人找了一牛肉汤铺子坐下,喝了口热汤,驱走了身上寒意。

突然铺子外一阵争吵声,好些食客都去凑了热闹。

沈子君与祁礼也不理会,安静的喝着汤。

祁礼从包袱之中拿出面饼,撕成小块泡在汤里,递给沈子君。

不一会儿,看热闹的食客们又回到了座位之上。

听说,是塞北丢了名犯人。

旁桌的人边喝着热汤边与同行之人交谈着。

这犯人也能丢了?塞北这看管也太不成样了。

诶,别说了,别说了,人来了。

说着,一名女子身着一袭红衣,模样俊俏,头上戴着华丽的珠串,青丝夹杂着彩线,被梳辫成好几股辫子。

衣裙之上绣着好些花朵纹饰,镶嵌着珍珠金铃,还未进铺子便已经听到叮玲作响。

那女子带着一群人皆带着佩刀,横冲直撞的冲进铺子里,四处翻找着。

见沈子君与祁礼二人带着帏帽,伸手就要去掀。

那女子伸手刚要碰到祁礼的帏帽,祁礼快速抬起手,一把握住那女子的手,用力一掰。

那女子痛得大叫,立刻蹲坐在地。

那群人闻声赶来,拔出刀剑,架到两人脖子颈之上。

一时,肉汤铺子里的食客们端着汤碗,全都跑出了铺子,站在铺子外,向里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