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沁。
沈子君刚要起身一跃,许久未听见这个名字了…心微微一紧。
立马又刹住脚步,停住,脚还胯在栅栏之上,回首看向祁礼。
送给你的。
祁礼从怀中掏出一只小木盒,递给她。
她抬眼瞧了瞧,未伸手接住。
不必了,殿下还是另赠给他人吧。
道完便又想离去,祁礼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她举起一只手,拍打到他的手背之上,见他抓得更紧了,一个翻身腾空而起,整个身体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即刻挣脱开来。
挑眉道:怎么的,殿下这是非送不可了?祁礼笑意更浓了。
打开看看。
说罢,又上前一步,沈子君往后一退。
两人僵持在亭宇之中,对立而站。
洛子蝉将一旁的侍女们都叫走了,在一旁看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何物?茉莉花玉簪。
沈子君一怔,见祁礼又举起木盒,蹙眉道:如此贵重,陛下还是自己留着吧。
祁礼嘴角往上一弯,见她定是还在生方才的气。
上前就要硬塞给她,沈子君用手一挡,木盒哐的一声掉落在地。
一支碧绿通透的玉簪滚落出来,摔成两截。
祁礼呆在原地,望着地上的玉簪,又看向她,眼神有些失落。
沈子君有些不忍,想上前拾起,可此时,却如何也挪动不了脚步,陛下的那道旨意浮现在脑海之中。
叔父就快要回来了,不能在此时生出事端,不能再与他有任何瓜葛…对不起…道完转身就要离去。
无碍,不要簪子也罢,不要走。
沈子君愣住片刻。
苏沁...如今,是要辜负李七了。
便是毅然离去,纵身一跃,即刻消失在护城池城墙之后…祁礼伸出的手还悬在半空之中,皱着眉,她为何弹指间便是无影无踪了?洛子蝉上前拾起玉簪,见祁弋走出殿房,将玉簪交与祁弋手中。
沈子君一屁股靠坐在城池墙台下,捂住脚不敢出声,方才太过于急躁,脚底一滑,竟扭伤了脚。
还在一直回想着方才的画面,他们应是没看出来自己脚扭到了吧…如是看出来了,那也太丢面儿了…昔日药谷,还嘲笑祁礼攀爬背影好笑。
方才就想着,一定要帅气离去....也不敢抬头去看,那乐府亭宇是何情况。
试着想要站起身来,脚踝处已是使不上力了。
沈子君脱下皮靴,扯开布袜,只见脚踝已是肿胀起来,定是伤到筋骨了。
真是想给自己一巴掌,非要耍什么帅呀!这下脚扭伤了,更丢人了。
茉儿,怎么伤到了?宁司昌快步跑了去,蹲在地上,轻轻抬起她的脚。
司昌兄,我...还未等她道完,宁司昌便是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转身便是见祁礼站于面前。
见过襄王殿下。
宁统领把人给我吧。
道完便是伸手上前,宁司昌往后轻轻退了一步,未松手。
祁礼一挑眉,大步上前,一把拉着沈子君的胳膊,两人相互对峙着。
如是说,这眼神如刀光剑影,此时的两人,定是在一比高下。
我可以自己单脚走…半晌后,两人依然对视着…也未理她。
沈子君只是觉得,此时的头,比脚踝还疼…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一直这般下去。
正当沈子君焦头烂额之时。
你们…这是何意?闻声望去,苏云羽与白羚二人,一脸震惊的看他们。
苏云羽大步上前,两人见了,纷纷撇过头去。
伸手就要从两人手中接过她,只见两人还是紧紧拉着,抱着,未有松手。
沈子君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的说道:哥,抱...抱。
两人一愣。
祁礼慢慢松开手,侧身对着乐府方向大声喊道:三哥!叫司马少明来。
白羚挥着手,在宁司昌面前晃着,他回过神来,将她递抱在苏云羽手臂上,只见她立马抱住苏云羽,整个脸都埋进苏云羽的衣襟之中,躲了起来。
苏云羽无奈道:你俩,跟着我走。
两人抬头,相互看了一眼,又撇过头去,祁礼脱下外衣,盖在沈子君的脚上。
两人跟在苏云羽身后,未再言语,一路走进羽沈军营房里。
沈子君与白羚坐在营房床榻上,看着屋里的三人。
小姐...他们这是唱哪出啊?我哪知道...只见三人坐在桌前,苏云羽拿起茶壶悬在空中,祁礼与宁司昌则都举起茶盏,直勾勾的盯着茶壶,僵持着。
苏云羽左看右看,不知该给谁斟茶,这...先给谁斟...便是得罪另一个人。
干脆嘴对着茶壶自儿饮了起来。
宁统领,是要与本王争吗?襄王殿下如是指的这茶,臣定是不争。
祁礼嘴角闪过一丝笑意我指的是沈子君。
三人同时望向她。
沈子君见三人看向她,一愣,立马往后一躺,白羚扯过棉被将她整个人遮住。
...宁司昌起身,拱手一揖道:如是茉儿,臣定是不会让步。
羽沈军本就由陛下直管,就算是亲王,也无权管制,这点祁礼清楚。
苏云羽拉宁司昌坐下,忙岔开话题。
方才听礼兄叫司马少明来,他一个户部尚书来作甚?祁礼抢过茶壶,给自己斟了茶,迟疑了片刻,又给宁司昌斟上。
司马少明虽是户部尚书,可他医术也甚是了得。
正在此时,便是看见祁弋带着司马少明,大步跨进院内,洛子蝉也一路小跑着跟在后面。
三人起身迎了上去。
见司马少明要行礼,祁礼忙罢手道:少明快进屋看看吧。
是。
众人踏进屋内,见沈子君还躲在棉被里,白羚忙推了推棉被,也未见她有何反应。
苏云羽叹了口气,上前一把扯开棉被。
只见沈子君手里捧着碟瓜子,正磕得不亦乐乎......见如此多的人,愣在原地注视着她,慢慢举起碟子,傻笑道:大伙儿,磕不?挺香的...白羚捂住脸,一把扯过碟子,将她拉坐了起来。